第71章 赊账

见李妙真又拉着人出来，后面还跟着李群，那些人马上一窝峰跑回了厂房里。所有人都上了车，李群启动车子驶出了服装厂大门，“去哪儿？”

“去骨伤科医院？还是人民医院？”李妙真反问。

“去人民医院吧，那里我有熟人。”

“好。”

陈悦弱弱地说，“还是不要去了吧？”我现在身上真的没有钱……不过，她倒是完全担心得多余了，这看病的钱最后是李群付的，李群还把她送到了家附近，要不是乡村小路不好开车，都要送到家门口了。

这件事的真相最后还是被几个知情人说出去的，只不过厂里的人都不相信罢了，等陈悦伤好了回来上班，有些好事之人会去问她，陈悦一脸崇拜地反驳，众人才知当初冤枉了人。她搞出来的那些制度改革，还有绩效考核，刚开始大家都怨声载道，没必要啊！总觉得是瞎搞乱搞，没事找事做，给她们增加负担，可时间越长，一些觉悟高的员工看出来了，整个服装厂已经完全地脱胎换骨，她们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一样，那些制度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每个人。这些都是为了厂子更好的发展，也是为了更好的挖掘人才。

不过，其实更多怨言的应该是人事部主管王礼和他手底下的人吧？因为计算每个人的工资公式也更加地复杂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又下起了小雨，根本就不想出门，真想直接坐在炉火上算了。

有些人家燃起了煤炭炉，围坐在周围烤火，有些人家准备了很多的木柴，在厨房角落里烧着烤火，火上搭着炊壶慢慢烧着开水，实在是要做农活了才会出去。

今年的猪圈里没有准备稻草杆，唯一的一头猪已经杀了，过年要准备的年肉到时候看看哪家杀了猪，只能到别家去买了。

李妙花用易拉罐自制了一个烤火炉，把下面挖了几个洞用来通风，再把烧过的木柴通红通红地放在里面，也能发热一段时间，也就一两个小时吧，不过那个味道实在难闻，班上同学看见了，也都纷纷学着自己也做了个。于是她教室里上课比较壮观了，四十几个同学有大半的桌子底下挂着这个，差点引起了火灾。

李妙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查看自家超市哪些货卖得好，卖得好的自然是要多进一些货的，其它不够库存的也要补货，便要亲自到县城拿货送回来，有时还会进一些新货，去一趟县城就会去找林雪玩。

现在荣和肖芳对店里商品的价格，经过这么一段时间都记住了，不用再把价格条一一贴在商品上面了。不过为了方便村里的人，也为了方便自己爸妈，李妙真还是会一一贴好，因为那些人总是会拿着东西过来问，这是多少钱，那是多少钱，有时人多了就会忙不过来。

李妙真拿了货回来，李国荣帮着把货搬到仓库里，肖芳帮着把货理好，在木架子上一一摆好，李妙真见气氛有些微妙，便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肖芳叹了口气，才说起这么一个事来。

原来还是那一家子搞的。

林氏隔三差五地要过来买东西，但是拿了东西又不给钱，放在收钱柜台上面和人聊天，趁着李国荣不注意时就顺手拿走了，她也不拿大的，专门挑些小的拿，揣在怀里塞进衣服里，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有时挑些东西出钱买了，但也会顺些东西走。几次之后，李国荣便注意到了，虽然价格不贵，但是这个行为真的是挺隔应人的。

肖芳说，“她来了，我们都会打醒十二分精神看着，有时明明知道她身上可能拿了东西，但不可能叫她把衣服脱下来查看吧？”

李妙真暗忖，这真的是个麻烦事情，现在又没有监控可以装，只能是道德约束，可这个对林氏来说那就是狗屁。依着她的脾气，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要搜她的身，肯定是要胡搅蛮缠地大吵大闹一番的，惹来了看客，笑话传出去了，到时两边都讨不了好。

她想了一个办法，拿几张大的信封纸用胶布粘起来，合成一个更大的纸张，在上面先用铅笔先画几个字的轮廓，再用毛笔沾墨把字填满。这个就没办法了，毛笔字写得不好，只能用这个笨方法了。然后把纸挂在店里显眼的地方，每个人一来就能看到，“临近过年，看紧财物，小心被盗。”

又写了几张小的挂在其它地方，收钱柜后面的墙上也贴了一张，“发现小偷，立刻报警。”

过两天，肖芳拉住李妙真，笑着说，“这个方法好使，林氏来之后，我一直看着她，她果然忌惮，没再敢拿东西了，不过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买，空着手走了。”

李妙真说，“那还是要看着才行。”

“那是，只要她来我都会全程看着。”

过了几天，肖芳对李妙真无奈地说，林氏又出新招了，她本人倒是没来，是德喜过来的，他拿了东西也是照样不给钱，一问起就说，我妈叫我来拿东西，钱的话，她会过来给的。肖芳还一本正经地把拿了哪些东西每样东西多少钱共多少钱写得很清楚，原本以为下次见到林氏，她就会拿钱出来，没想到，她每次都闭口不提钱的事。

肖芳明白了，这是想赖账啊。

李妙真紧皱眉头，这个林氏是不是每天都过得太清闲了，她这是讹上她家了啊，每天想着法子要在她家里搞点什么鬼，想方设法地要从她家里骗拿点什么东西，她就浑身不得劲是吧？

“妈，下次德喜要是再过来，要他给钱了再拿走。他要是拿走了不给钱，你就说要报警，我就不相信，他还敢硬抢不成，”李妙真把那个本子拿过来看，就这么几天，李德喜拿的东西就有将近三十块了，再往后翻，还有其他人的赊账记录，有几要被划掉的，代表是已经拿钱过来还了的，那些没被划掉的，有上十条，金额不多，大概也就六十来块吧。她不经意地说，“怎么其他人也过来赊账了？”

肖芳道，“人家过来买东西，有时忘记带钱了，有时钱不够，就只好说先欠着了，你爸爸脸皮又薄，也不好说什么，我就说他嘛，他还说我，人家不会欠这么一点钱的，可一次一点一次一点，欠着欠着就多了呀，唉。”

李妙真看了看日期，有两个人最早拿了东西之后，就一直没来了，她合上本子说，“以后这些人再来店子里买东西，一定要她们把之前欠的账给了，再卖东西给她们。”

肖芳点头说，“我早说，要这样的了，可是你爸就……当时说他，他就听着，可下次还是这样。”

李妙真拿着本子去找李国荣了，她把这个本子给李国荣看，“爸，你看，这上面别人欠我们家的钱都差不多一百块了。”

李国荣马上翻看，一副愕然地样子，“什么？都欠这么多了？”他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每个人欠一点，没想到都这么多了。”

“是呀，爸，都够你大半年工资的了，以后真的不能让人再赊账了，我知道你拉不下这个面子，但是你一次通融，两次通融，一而再再而三，那些人就一直拖着不还了，这样下去，吃亏的是我们，店子都快要倒闭了。爸，这个店子我们是好不容易开起来的，难道你忍心为了一点面子，让这么久以来的辛苦都白费吗？”

倒闭倒是不至于，但如果不说得重点，恐怕李国荣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他和肖芳一辈子都是务农的农民，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也不会做生意，说严重点，为了自家着想，李国荣也会知道怎么做的。

“那不能啊，怎么能让这些人搞破坏。”一想到店子可能会倒闭，李国荣绷着的脸顿时严肃起来，“不行，这钱我必须去讨回来。”

“不用吧，为了这么一点钱就上门去讨，没必要啊！等她们下次来店里买东西时，要她们给钱就好了。”

可能是听到可能会倒闭，李国荣一时之间太心急了，肖芳和李妙真在那里笑。过几天，李妙真下班回来时，见李国荣阴沉着脸，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受了什么气了，李妙真看向肖芳，肖芳低声对她说，“今天有人过来了，你爸要她给清之前欠的钱，争执了几句吧。”

李国荣气道，“这些人，好声好气和她们说，不是说没钱，就是说下次再给，反正借口一大堆，就是不给钱。”

所以呢？

肖芳无奈地说，“只好又卖给她们了，”她看着李国荣声音提高不少，“当初就劝你，不要赊账给别人，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搞得一肚子气了。”

李国荣用力拍了一下柜台，大声道，“以后不管谁来，都不赊账！妙真，你这个纸再弄几张贴着，这些人要么就拿钱来，要么以后别想再在我这儿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