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林凌甚至感觉有点道理。

　　如果把最后一次看作达贡的影响，那两种疯狂症状分别对应两个灵魂，能承受直视邪神的冲击是因为拥有比正常人更多的san值......

　　就在林凌还在瞎想的时候，教授继续说道：

　　“说不定，你做的那几个梦就是原因所在。”

　　“梦？”

　　林凌虽然感觉那些梦稍微猎奇了点，但他只是觉得，那大概是因为邪神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了，才让他做了这些怪梦。

　　没想到，教授竟然会认为这些梦有问题。

　　“螺湮之主......在把梦境王冠送到那座岛上时，我们对祂并无了解。否则，我们或许可以避免那场悲剧。”

　　“不过，在发现祂之后，我们也对祂进行了一定的研究。”

　　林凌觉得，能把研究邪神这件事说的这么轻松的，在这个世界上可能也就只有教授了。

　　“不过，螺湮之主？这是那个邪神的尊号吗？我怎么感觉，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林凌仔细思索了一番，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教授似乎是发现了林凌正在思考着事情，直到他的表情恢复正常后才继续说了下去，也没有问他究竟在想什么：

　　“正如你刚才所说的，螺湮之主可以将祂的恐怖梦境投射到人类的梦中。”

　　“我们并不知道，祂的挑选标准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些梦的具体内容。”

　　“因为，除了你之外，那些做过这种梦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变成了祂真正的信徒。”

　　林凌瞪大了眼睛。

　　“等等，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被那个邪神盯上了？我做的那些梦，并非是因为自身的心理阴影，而是受到了祂的影响？”

　　“在我看来，是这样没错。”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话吗......不，这不是重点。

　　虽然林凌早已有所预料，但此时听到教授这么说，林凌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林凌仿佛看到了，有一双眼睛正藏在虚空之中，充满嘲讽的看着自己：“我看到你了......”

　　不，这大概是自己吓自己，邪神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没逼格的行为。

　　而且，教授也说过，邪神只是对梦境产生影响。

　　教授的话并没有说完。

　　“也许，你的做的每一个梦，都会让你的精神创伤更加恶化。”

　　“不，这样也有些说不通啊......”

　　教授似乎陷入了强烈的困惑之中。

　　不过，林凌感觉，他对这样的状况还挺乐在其中的。毕竟，能难住他的事应该已经不多了。

　　“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炯炯的盯着林凌。

　　林凌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由得好奇，他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虽然我接下来要说的猜测非常惊人，但它的逻辑是自洽的。”

　　“说不定，直视邪神根本没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

　　“你的疯狂等级，并非是先前猜测的不定性疯狂，只是临时性疯狂！”

　　“你后续的疯狂症状，单纯是因为邪神在梦中对你施加的影响！”

　　“你好好想一想，从你的最后一次疯狂发作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你还出过什么状况吗？”

　　教授那发亮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林凌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他稍微有些混乱，不过还是大概能听懂教授的意思：

　　“你是说，在我的疯狂症状缓解之后，我就是一个正常人？只要我不做梦，就不用担心疯狂发作？”

　　“准确来说，是‘被邪神盯上的普通人’。”

　　教授纠正道。

　　也对，被邪神盯上，一直传输噩梦的人，也称不上什么正常。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教授兴奋的问道。

　　“意味着，如果我再多睡几觉，说不定就真疯了？”

　　林凌不知道教授在兴奋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有可能快要寄了。

　　林凌的话好像给教授泼了一盆冷水，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好吧，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

　　“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说着说着，教授突然又兴奋了起来：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像你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能轻易死去！”

　　“人才？”

　　除了有个系统，和是穿越过来的之外，林凌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遇事比较冷静？对敌人和自己都比较狠？林凌不觉得，仅仅是这点优点，就可以让教授特殊对待。

　　教授却是仍然很激动的说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高的精神抗性。”

　　“如果有谁和我说，有人可以在直视邪神后只有临时性疯狂的症状，我一定会认为是他疯了。”

　　“加入我们吧。虽然末日和邪神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末日后的重建工作却必须和祂们打交道。有了你的加入，我们一定可以更快把世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呃......你刚刚不是才说过，‘研究所成员，不可与幸存者有过多联系’吗？”

　　林凌谨慎的提出了反驳。

　　教授却没有感到尴尬：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想邀请你和研究所进行更密切的合作，我会给你开出丰厚的报酬。”

　　“我会为你设立一支单独的固定的小队，他们会全力辅佐你。”

　　“我可以让你参与到那些为了保密，本不对外开放的任务中。在那些任务中得到的秘密本身，甚至会比报酬的价值更高......”

　　教授还在说着什么，但林凌已经没在听了。

　　研究所并非是只顾自己偏安一隅的组织，他们仍然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的世界。研究所的领导人“教授”，虽然人有些疯，但对那些他认可的人还是不错的。

　　送他们来这的k-10，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如果研究员们都是像他那样，那同事之间应该也能相处的很好。

　　虽然事先有过约定，但叶莺应该也会体谅他选择更好的条件。听了教授说的，她应该也不会对研究所持有那么大的偏见了。

　　似乎，全都是好处。

　　只是......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