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凝婴丹!
什么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
云禾心中惊疑不已。
但惊疑过后,他深吸了口气,使自己很快平静下来。
略微思量之后,他不再一味地听那老怪物说,借着神识问道:
“前辈告诉晚辈这些,不知前辈所图为何?”
对方跟自己说了这么多,显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必然有着什么目的。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本座也不藏着掖着,血魁盯上了你,而本座也盯上了他,但本座的状态想来小友你也有所猜测。”
顿了顿后,木海棠身上那老怪物,苍老的声音中平添了几分铿锵,沉声道:
“不若小友与本座联手,我们除了那血魁!如何?”
除血魁?
云禾愣了愣后,差点失笑出声。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元婴老怪!
就算躲在木海棠身上的这家伙曾经也是风光一时的元婴真君,但他现在还剩下些什么?
他这样的状态,别说是对付血魁了,云禾估计就算是他对上自己,凭着五行天雷剑以及尸魂蛊对其的克制,都不一定能拿得下自己。
哪来的自信?
更何况
“晚辈还以为前辈的目标会是玄溟老祖。”云禾说道。
毕竟,木海棠是从尸煞殿逃出来的,她身上这老鬼大概率也是从尸煞殿被带出来的,不应该对尸煞殿殿主玄溟的仇恨更高吗,怎么会盯上血魁?
果然,听闻此言之后,那老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片刻后,那声音才再次响起。
“看来小友所知不少。的确,本座与那玄溟之仇怨,无法化解,但是.本座不是他的对手。”
但语气却显得很平静,没有云禾想象中的咬牙切齿或是气急败坏,仿佛只是在阐述事实一般。
说不是对手时也十分的坦然。
令云禾不由地又正视了几分。
“不过血魁不一样。他也是重伤之体,炼血成傀才勉强恢复行动力,小友莫不是对其制作‘人傀儡’的手段颇为惊讶乃至胆寒?”
云禾也坦然地点点头。
当初,要不是他发现得及时,说不得此时他也已经成为了血魁老祖的“人傀儡”之一。
只要一想到“人傀儡”那般拥有自己思绪,但身体、意识却不为自己所控的感觉,就让他不寒而栗。
“小友可知血魁那家伙为何会重伤?乃至濒死?”
“愿闻其详。”
“呵呵,说起来血魁那家伙,曾经也算是天资卓绝之辈,以傀儡入道,遍寻整个云上境漫漫历史长河,他在傀儡之道上的造诣,至少也是前五之列。”
听着对方的话,云禾心底还是颇为认同的。
以傀儡术这等左道偏门修至元婴境界,其难度可想而知。
“他有一秘术,唤作‘炼血虫傀’,将此虫傀悄无声息地注入到修士体内,便能在对方自己都还未意识到的情况下,一点点地侵占其意识,改变其思维,铸造其血肉傀儡之身,最终沦为血魁手中棋子。”
炼血虫傀?
这么说,韩永卓其实是被种下了此等秘术?
‘怎么感觉和蛊虫之术有点类似?’
云禾下意识地想道。
“此秘术,很难察觉,不仅是中术者本身无法发觉,种下之后其若是潜藏下来,外人也很难发现。而当时,盛极一时的血魁便是凭借此秘术,大肆散播‘炼血虫傀’,不少宗门核心弟子中术而不自知,导致这些宗门不仅大量珍贵典籍外流,还为其在暗中收获了大量的资源,成为其精进修为之资粮。”
听着听着,云禾慢慢有点明白过来,血魁是怎么遭重的了。
这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迫害了许多宗门的核心弟子,那不等于是在挑战这些宗门的底线?触及宗门传承的逆鳞?
这样的人,居然能活到现在?
“至于后来,想来小友你也猜到一二了吧,血魁犯了众怒,最后更是由‘云上殿’星衍真君出手将其斩杀!”
“虽然本座不知其最后为何还是活了下来,但其重伤之躯毋庸置疑,否则此次进入‘罗天秘境’,小友就不会只看到眼前之人,被种下‘炼血虫傀’了。”
云禾抿了抿嘴唇。
血魁重伤,他不怀疑。
否则当初他也无法逃过一劫。
“难道此秘术结丹修士无法反抗?”他忍不住问道。
“自是不然。若是结丹修士神识足够强,可在其入体之前便将之扼杀,又或者说,修炼血道之法、雷法等诸多手段,都能克制。”
这么说,“炼血虫傀”秘术对中术者的要求,应当还是挺高的。
但云禾最先想到的是,若他被种了“炼血虫傀”,尔后将虫傀“传”到妖兽世界,会怎么样?
想来就算元婴老怪再厉害,也做不到跨越两大世界吧?
这让云禾心中大定。
毕竟,他的修士身与妖兽身之间“传”东西,所需要的就仅仅只是“接触”而已。
当然,“传递”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的。
“说回正题。本座需要血魁的‘炼血之身’,只有此身才有机会让本座恢复全盛状态。而以血魁那家伙此时的状态,本座也有信心拿下,小友需要做的,仅仅只是以小友那特殊的摄魂能力,限制其神魂罢了。”
木海棠身上的老怪物,终于道出了他找上云禾的目的。
很显然,他所看上的,是云禾的尸魂蛊。
虽然他似乎并不知道云禾的摄魂能力源自“尸魂蛊”这等蛊虫,但若是在两道神魂争夺时有尸魂蛊介入,另一方便能占据不小的优势。
‘这是要夺舍?’
云禾眸光闪烁。
‘恐怕不仅仅只是夺舍,是想将血魁老祖的东西,全盘接收啊.’
说到底,此人的最终目标可能还是玄溟老祖,只不过得先拿到肉身,才可能与其有一拼之力。
沉吟少许后,云禾并未马上做出答复,而是问道:
“晚辈还不知前辈名讳。”
“本座灵阴,师从‘木子涯’,也就是伱们所说的‘悬镜湖砍柴人’。”那声音再次响起。
原来“悬镜湖砍柴人”叫做木子涯
看来那“悬镜湖砍柴人”与尸煞殿还有着不浅的关系。
云禾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但他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就听灵阴老祖说道:“小友先别急着拒绝,听听本座的条件再说不迟。”
“哦?”
“小友来此地,为的无非是‘凝婴至宝’,但本座实话跟你说,这禁制内,并没有小友所需要的‘凝婴至宝’,乃是一株‘凝血冰莲’,是那血魁所需之物。”
灵阴老祖似乎为了拉拢云禾,显得颇有耐心。
“本座此刻手里便有一颗‘凝婴丹’,小友应该知道此物的作用吧?”
云禾心头一震。
据说“凝婴丹”对碎丹成婴这一步有巨大的好处,乃是对修士突破元婴臂助最大的宝物之一!
很多“凝婴至宝”都无法与之相较。
当然的,就算有“凝婴丹”,其实也只是增加凝婴一两成的几率而已,此丹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结丹修士突破元婴,更多的还是要看修士本身的积累。
若是积累不够,吃再多的“凝婴丹”,借助再多的“凝婴至宝”都无用。
灵阴老祖低笑了声,继续道:
“只要小友与本座合作,这一颗‘凝婴丹’便是报酬。为了表现诚意,本座可以先将此丹给小友。”
嗯?
不怕自己拿了丹药跑了?
“小友觉得如何?”
“前辈难道不给木道友使用?”
云禾还是没有马上给予答复,而是又一次问道。
“这点不需要小友操心,海棠凝婴之事,本座自有计较。但小友若是错过此次,难道还有别的元婴修士照拂不成?”
听着对方的话,云禾陷入了沉思。
元婴修士,极度危险,这点毋庸置疑。
但凝婴丹,他也确实想要。
而且重点是,他与血魁老祖之间,的确有矛盾。
虽然这矛盾在他看来可能并不是很大,血魁老祖也未必会完全放在心上,毕竟他只是个结丹修士而已,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或许在对方的眼里,若是有闲暇,可以随时捏死云禾。
之所以没有找他麻烦,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也就说,生与死的主动权,在对方手里。
这让云禾有点无法接受。
思索了半晌,云禾最终缓缓道:
“好!若前辈真有办法拿捏血魁老祖,晚辈愿意相助。但晚辈会尽力隐藏自己,在前辈与血魁老祖动手之前,绝对不会做出头鸟。”
“如此便好。”灵阴笑道。
随后。
就看到面无表情的木海棠拍了拍储物袋,取出了一个小玉瓶,朝着云禾丢来。
看到这一幕的韩永卓有些意外。
他不明白为什么木海棠会突然丢东西给云禾。
可云禾与木海棠两人都没搭理他。
就见云禾起身,并未用手去拿,而是谨慎地召出两只赤影金翅蜂接住玉瓶,神识上下不断扫过,确定没有危险后,才伸手接过。
按捺下激动,打开塞子。
顿时,一股极为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可云禾的表情却变得极为难看,如同果裹上了一层冰霜。
因为瓶中的丹药,竟然不是一颗完整的丹药,其中间有一道极为细小的裂缝,将此丹分成了两半。
“呵呵,小友莫急,本座也担心小友拿了东西就跑,到时候可就有些麻烦了。所以此丹,本座以‘分丹之术’将其分离,待到制服血魁,便将‘合丹之术’交予小友。届时只要施展此术,这‘凝婴丹’便会完好如初,药力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灵阴老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听着对方的话,尽管云禾心中有怒气,但也理解了为何对方会如此干脆地愿意先将丹药给他。
原来还藏着这一手。
可就在这时。
云禾理解了对方的意图,心头稍松的刹那,木海棠的一只眼眸中,泛起晦色。
‘嗯?’
云禾神识忽地一动,察觉到了丹药的异样,却已经来不及了。
变生肘腋!
倏——
只见从那玉瓶之中,豁然射出一道比头发丝还要细数倍的晦暗丝线,在云禾始料未及时,径直钻进了他的掌心。
这一刻,云禾又惊又怒。
他明明已经如此细致地检查过,对方居然还藏有后手?!
那“分丹之术”是一层迷惑,藏在其中的东西,恐怕才是限制他的关键!
‘竟以丹药之力作为遮蔽!’
“你这是何意?!”
云禾这次没有使用神识传音,而是直接开口沉声喝问。
他的神识在体内来回扫过,没有了丹药之力的遮蔽后,那东西就算再怎么细小,也不可能躲过他的神识。
那物,此时就蜷缩在他身上的“尸魂蛊”母虫旁。
如同跗骨之俎般,一头牢牢地攀附在了母虫上,另一头则扎进了云禾的血肉甚至是神魂之中,不论他用任何办法,或是尸魂蛊母虫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而且每一次神识扫过,都伴随着隐隐的刺痛之感。
这让他心惊不已,也紧张万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将其“传”到妖兽世界。
虽然他最后克制住了此番行为,但也成功确认,他与“尸魂蛊”是无法挣脱,却并不影响“传递”。
也就是说,他随时可以摆脱这所谓的“噬魂虫”。
这才终于让云禾心底长吁了口气。
可面上,却显得越发怒不可遏。
“何意?无他,再为本座上一道保险罢了。”
这时候灵阴老祖的声音便没了任何的感情,话语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讥讽。
“此乃‘噬魂虫’,以本座神魂炼制,极难炼成,专克神识,附着的时间一旦超过七天,便会开始吞噬神识。别说是你发现不了,就算是元婴修士都不一定能察觉。不过,只要小友尽心帮本座对付血魁,事成之后不仅将‘合丹之术’给你,也会帮你解除此虫。”
“小友也不用尝试了,你那摄魂的蛊虫,解不了此虫。”
对付一名元婴修士,灵阴容不得半点差错。
若是云禾发现事不可为,或者说把握不大便想放弃甚至是逃走,他会很难办。
并且,他不是不知道云禾的摄魂手段源自何处,只不过先前是在假装而已。
云禾气笑了。
“好好好!”
他原本都已经打算与灵阴老祖好好合作,但对方却给他来这么一出。
‘你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他倒是也有点想看看,如果灵阴老祖与血魁老祖真正对拼的时候,发现没了帮手会怎么样。
同时,他心里又升起一个念头。
‘尸魂蛊解不了,天雷之力呢?’
而云禾与木海棠之间的一些行径,被一旁的韩永卓都看在眼里。
这时候他要是不明白两人之间的猫腻,他也就不用当这个结丹修士了。
“动手!”
木海棠忽然低喝一声,手中重剑,“嗡嗡”作响,脚掌一踏,飞身而出。
其眸光内敛,灵阴老祖似乎归于沉寂。
但云禾却没有马上动手。
他的视线,在先前木海棠所站立的地方扫过。
此女是不是丢下了什么东西?
随后表情略微变得有些怪异。
看这样子,似乎木海棠与那灵阴老祖之间,也有端倪?
他将神识扩散而出,扫过先前木海棠所站立之地的同时,鼓动法力,震荡起灰尘落叶,将那里的痕迹不动声色地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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