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一场更大的阴谋!
但现在,这个小摊,它需要知道的不是什么大黑幕,而是一个突破口,一个可能存在的希望。
有哪样的方法,既能不对抗组织,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总不能又把执法者叫过来,看着我们用自己的质检仪扫一遍吧。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质检仪的问题从我们口中说出,可没有哪怕一点的说服力!
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我们是受害者,所以说出来的证词就不客观了吗?这个世界,案件的审判,难道真的有确实可信,绝对公平正义的第三方吗?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的。
人心不仅会被舆论诱导,还可以被利益收买,而弱势群体没有足够的资源去获得人心,同情的价值因为共同富裕而被抬高,受害者是否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卖点?
如果这是个商业社会?
棠糖控制不住自己去挖得再深一些,找到矛盾根源所在,而霍子谦给她递来了一杯水,那是所爱所思,将心比心。
“别担心,公义席跟供销网可不归属于同一个部门,但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的职责,那就是维护社会的安全稳定。只不过一个用的是法律,另一个用的是商品。”
霍子谦带来的直播支架早早立在了旁边,就等待一个统一的决定了。
保温杯倒出来的水是暖的,棠糖端着水杯,像只兔子,小口小口地喝水。
沈邱半天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们不能自己去说,那天负责质检的人有问题;又不能拿自用的质检仪去自证清白!
烦死了!
怎么那质检仪这么少有,还能结果造假呢!?
她想逃避,于是干看着棠糖,给热水呼呼,吹气,歇凉了,又要趁水不注意,把它们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干净,是很神奇的,光看着就觉得那女孩傻乎,很解压。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想法?”
刘叔聊八卦在行,以为过来只是出力,没想到还要费脑,刚放下筷子立刻就噤声,本就是个话唠,实在憋不住了,才吭声。
沈爸一辈子活那么安分,还是头一回遇这事,想许久,也没想出来自己是得罪了谁,被这么报复,无奈摇摇头。
“我!我有办法!我们直播吧!但不是卖果子,而是卖信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要走群众路线,依靠大家的力量,把信誉和品牌一并赢回来!”
棠糖,这姑娘的世界是否是由糖果和奶油构成的?
沈爸一听她话就知她不靠谱,于是悄悄给刘不亏递个眼色,然后点头附和沈邱道:“对,你先说说看。”
“我的办法是……”
已知质检仪是可以被改造的,所以负责给沈记水果质检的质检员,能通过他手中的质检仪,伪造证据,配合甲乙丙指控沈记卖蛀虫果。
如果我们跟执法者这么说,他也能怀疑我们手上的质检仪被我们自己改造了。因为执法者要公正,他只相信证据。
我们得证明我们的证据是可信的。
而且不能用质检仪。
所以!这个证据,不能由我们自己来证明,要由第三方来证明,一个绝对公平公正的第三方。它必不可能是一个人或一部分人,一定是一个复杂的利益杂交体。
我们要让大家来证明我们的清白。
反正沈记现在已经上了社区朋友圈的头条,大家已经对我们没什么好印象了。我们自然要公开道歉说明,但同时,我们还需要向大家表达自己诚心改过的决心!
这决心要落到实处,落到大家都能获益的地方,我们是要继续卖水果的,这个小摊熬过了好多风风雨雨,还会一直开下去的,对吧,沈叔叔?
棠糖正在尝试用逻辑去证明自己那早已被大人否定的想法,而这短暂的停顿,一不小心就问到了沈爸的心坎去。
“嗯”
如果可以,当然要一直开下去的,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有感情的嘛,熟客也比较多。沈爸如是想。
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十日后那群以法律维护正义的人做出的判决,其实,他真的不太想把小摊的命运交给别人来决定,有时候,来自他人的否决比自知失败更难接受。
得到沈爸肯定的答复,棠糖更坚定地述说自己的方案:“就像霍同学刚才说的,我们在官号下面发表道歉声明,然后送上直播链接,欢迎大家来直播间接受我们送上的歉意。”
已知大伙都因为三轮审判,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们的这批果子是有虫眼的,那我们可以搞一个“有偿续约”的活动当噱头,把这批果子送到大家手上。
这个偿,不是用钱,而是用信任!
凡是拿到果子的人,都可以自己切一刀,亲眼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虫眼,有多少个虫眼。切出一个虫眼,沈记就给他送一个月的优惠折扣。
他需要在社区朋友圈发布“切一刀”的短视频,先证明这个水果上有我们沈记的标签,然后对着摄像头转水果一圈,向大家证明这个水果是没开过刀的,最后再面向广大网友切开果子找虫眼。
这样就能借大家的力量来公证这些水果的清白了,虽然还是会亏一批货,但从长远看,我们能赚回大家对沈记的信心。
棠糖说完,下意识看向沈父,发现他低头沉思不作声,于是立刻转向沈邱。
沈邱被她眼中难得的熊熊燃烧的热情惊到,忙点头应和:“听起来有点复杂,而且我们这里还没人学过怎么直播呢。能成功吗?还有你说的卖信任,我们已经知道自己的果子没问题了,还让人家找虫眼,这难道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呃……可是,这是为了证据啊。找虫眼并不是重点,让大家亲眼看见事实真相才是重点。我们可以在直播结束后另外补偿参与活动的人。”
棠糖试图补救这艘漏洞百出的小破船,让它拥有渡人上岸的非凡能力。明明噎住了沈邱,可她确没有得胜的高兴,而是迅速望向旁边的霍子谦。
也许她早知道这是个荒唐的计划吧。
霍子谦接过她视线,没有拒绝,而是开辟了另一条道:“我找到了一个执法者的工作失误,应该可以把它当证据递交给【公义席】,以违规操作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