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怪兽VS奥特曼
东京的天空阴沉的像是要滴下水来。
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如若有人搓一搓手或许会发现自己的手心湿乎乎的。整个城市像是被包在一团干燥的果冻里。
一家人在这样的天气下其乐融融的坐在东京一家偏僻的居酒屋中,任谁也无法看出在座的是上下两代的黑道至尊。
上杉越坐在源氏兄弟中间,看来在赫尔佐格昏迷的这几天里他们已经认过亲了,现在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也许不算源稚女,他这几天受到的冲击可能有点大:先是莫名其妙的陷入昏迷,被救醒后结果发现自己的父亲可能不是亲生的,亲生的父亲就坐在自己面前!
可怜的男娘现在仍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话说回来,我们还是要把奥丁给除掉。”赫尔佐格沉吟,她盯着正在播出东京多地暴雨的新闻的电视,现场转播的主持人穿着厚重的雨衣,身后就是连天的雨幕。
“你觉得我们在面对什么?一位尊贵的亲王?祂看上去不像是一头强大的龙,只不过声势很大,而我们都知道喜欢带很多跟班的人,自己往往缺乏信心。”上杉越一口饮下一合清酒,招呼着源稚生给他满上。
“...也行。但是看看这样的声势吧,”赫尔佐格指向电视,飓风刮起路牌和成块的建材,在天上胡乱的挥舞,
“那是一位龙王,祂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弱小得多,我一个照面就摧毁了祂的大脑和脊柱,但是祂仿佛是个不死的怪物,即便如此也没有屈服于死亡,甚至试图反击!”
赫尔佐格看着电视里的主持人被旁边突然出现的一个路牌拍飞,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现在的样子像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被隔壁的几个老太太警惕地瞅了一眼。
“但是祂被绘梨衣击退了,祂会畏惧‘审判’的力量。”源稚生迟疑的问,“祂甚至是被你豢养的死侍围攻从而落败,我完全看不出这样的...东西能被称为龙王的理由。”
“也许祂是王座上的双生子之中掌控‘权’的那一位。”上杉越思考了一下,“那么我们这位奥丁,祂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到场的时候祂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
“他没有长尾巴,这点我可以确定,”赫尔佐格回忆着那天她看到的情景,说实话亲眼看到这种人物还是比较震撼的,它们本应当只存在于文字和壁画里面。
“和传说中一模一样的样貌,他骑着八足骏马Sleipnir,提着由世界树树枝制成的长枪Gungnir,身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的披风,只有一只眼睛,但是明亮的像是氙气灯一样。”赫尔佐格思考,“有哪位知名的独眼龙王吗?”
“似乎没有,甚至奥丁,这位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在龙族谱系中也没有明显的指代。”源稚女摇头,他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祂要在城市中下起雨来为自己制造优势,难道祂是海洋与水之王?”
“不是,”赫尔佐格摇头,“龙王不会有给自己制造优势的想法,根据古籍记载,青铜与火之王会把自己的行宫建造在水面以下,那里显然不是利于发挥的地方,它们迷信力量,但是骄傲得很。”
“不管祂是哪位龙王,祂为什么要在东京现身?”源稚生道,“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一位龙王驾临。”
赫尔佐格俯下身去,银白的长发盘绕在矮桌上空,灯光一明一暗,她说话了,“祂借助邦达列夫的力量,要复苏白王,然后吞噬他的力量,”赫尔佐格在沉默中环视四周,“白王现在已经不在高天原了...你们猜他在哪里?”
神在海底游曳,祂才刚刚苏醒,曾经熟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汪洋大海,而且身体变得奇形怪状,仿佛在祂的意识沉睡的那么些年里一切都被什么人做过手脚。
好在祂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祂终于复苏了,比原来预想的要早很多,这也使他没有享受到自己死去之前准备的祭礼,因为不知道是谁,竟然给他提供了一个原生质体供他苏醒。但是能减少点时间总是好的,也许在祂君临世界之后,可以多给忠臣一份奖赏。
奥丁站在东京的最高点,这里可以看见海湾以及一切的一切,令他不知怎的联想到自己建造的高架路收费站这个尼伯龙根。
白王顺利的苏醒了,但是邦达列夫这个没用的东西死了,自己还需要一个忠诚的协助者帮自己获取藏骸之井的位置与情报。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解决......他举起手臂,作势要投出——但是片刻后又收回。
祂突然畏缩了,因为这个城市的统治者正在炫耀自己的武力,龙形的死侍在祂身边升起,它们仿佛无穷无尽,在整个东京上空游动。而祂的伤口时隔数天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是在提醒祂什么。
祂转身就走了,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绘梨衣在午夜坐起身来,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刚刚做了个噩梦,有关龙,高空和死亡,这两天她一直不敢入睡就是因为这样的情景只要她闭上眼睛就开始出现。
她深呼吸,那是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情感,它令人心跳加速,血液奔涌,脑袋嗡嗡作响。
那是“恐惧”,绘梨衣以前从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感到害怕,因为平日里都是自己身边的人产生这种情绪。
但是此刻身边的人是不同的,她在某天闯入了绘梨衣的生活,直言不讳的喊着自己对她的爱与喜欢。
她好像从来没有发现她与自己不一样,她不是小怪兽,不会在某天死在某个奥特曼手里,但是随便什么意外都有可能杀死她。
如果她死后她们还会相见吗?普通人和怪兽可能共享一个地狱或天堂吗?
没事的,她现在还在这里,她不会死掉的。
赫尔佐格在她的身边熟睡,这家伙一个人喝倒了上杉越父子三人然后踢着正步回到了医院正门,随后避开所有人的眼睛回到了病房,完成了一次完美潜入。
绘梨衣反身抱住熟睡的美人,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面,有淡淡的酒香传出来。
她在黑暗里思考,自己那天打跑的那个家伙,在她看来正是令赫尔佐格昏迷的罪魁祸首。
除了手里的那把枪还算厉害,什么也不是。
如果她不喜欢,那便杀了就是。
赫尔佐格迷迷糊糊的醒来,她感到自己身上的温软,看见绘梨衣明亮的金色眼睛在面前微微晃动。
“做噩梦了吗?”她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好家伙一头的汗珠,“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呢。”
她把少女拥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但是绘梨衣双手隔开两人,那一瞬间她们四目相对。
绘梨衣看着赫尔佐格认真的说:“活着,不要死掉。”
“DR.很容易就会死,所以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我不会的,”赫尔佐格听出了少女声音里的颤抖,于是收起了那副哄小孩子的姿态,她将少女拥入怀中仿佛拥抱整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杀死我,没有人可以杀死你,生与死无法将我们分开。”
黑暗中黄金瞳亮起,驱散了小床周围的阴影。这家医院的周围颇为空旷,可能是上杉越的私人医院,非常的豪华,但是此刻天上和地下密不透风。
赫尔佐格半跪在床上,似乎是骑士在向公主表现忠诚,她赤身裸体,纤细玲珑,但是全身是铁青色的,那些刺破皮肤伸出的鳞片随着呼吸舒张又收缩,将病号服撕成了碎片,她低头看向绘梨衣,身后的病房窗户里无数死侍遮天蔽日。
这个疯子为了让女朋友放心召唤出了她的全部侍从,它们隐藏在暗处时塞满了整个东京的地下世界,此刻更是飘满了整个夜空!
常人来看会当场发疯的可怖情景只持续了一秒钟,赫尔佐格回到了自己平常的状态,她灵活的像一条水中的鳗鱼,钻入了绘梨衣的睡衣里面,与她面对着面。
“我们都是小怪兽,”绘梨衣仿佛找到了同类一般,少女金色的瞳孔中带着柔和的欣喜,但是赫尔佐格把她的嘴堵住了。
“没有奥特曼杀得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