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山路走了整整五天四夜,下山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想报警估计警察也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终于有好心人看到了他们停在了路边,“嘿,年轻人,你怎这是怎么了?遇到打劫了?”
梁湛欣喜的上前道:“大叔,载我们一程吧,我们能给你报酬。”
那大叔摆了摆手:“报酬就算了,你们上来吧,反正也顺路,我送你们去前面的公交站台,成不?”
“成的。”
仨人上了这司机的车,好心的司机大叔将他们送到了公交站台,这么一来回折腾,暑假也结束了。
只是这个旅途真是新鲜又刺激,但是他们真的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再遇到这样事情,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好运的从那里逃出来。
他们先找了一个酒店先住了下来,洗了个澡想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早再坐火车离开。
梁湛睡到半夜,突然外头有人敲门,梁湛拧着眉,套上了长裤:“谁啊?”
上前将门打开,原来是林奈,只见林奈穿着性感的睡衣,微卷的头发蓬松的放下垂在了脑后,模样十分诱人。
梁湛慌忙收回了视线,撇了下嘴:“大小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这样三更半夜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不合适吧?”
林奈不管不顾的挤了进来。模样很是慌乱,坐到了梁湛的床边,就撩开了裙子下摆,梁湛抽了口气撇开了脸。
“你,你别这样,我对你真的不感兴趣,这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林奈带着哭腔道:“梁湛,你快帮我看看,你来看看。我总觉得有只虫子在我的身体里钻来钻去。我真的害怕。”
梁湛听到她带着颤抖的哭腔,疑惑的扭过了脸走了过去,“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林奈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刚才在房间里好像还看到虫子在我的皮肤下面爬。”
梁湛撇了撇嘴,仔细的观察了许久,很正常,并没有林奈说的,有虫子在她的皮肤下面爬。
梁湛现在实在困得很,长叹了口气:“你可能是怕吓到了吧?真的没有虫子,还是早点休息吧。别多想。”
林奈含着泪水将信将疑:“真的没有吗?你再仔细看看,我总觉得……”
“真的没有,你又没有跟那些人有直接接触过,完全是自己吓自己,明天还得赶车呢,你还是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林奈抽了口气:“好吧,也许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
说着,林奈起身悻悻的离开了梁湛的房间。
次日,三人坐车来到了火车站,林奈与他们在相邻的城市,还能顺路一程。
一路上林奈的神情很古怪,一直也不说话,只是呆滞的看着窗外,梁湛想起昨天晚上林奈来找他的事情,悄悄给阿慈说了。
阿慈不以为然:“或许还真有可能。”
梁湛挑眉:“如果她身体里真的有虫子,那我们不是也会有?”说着撩起了袖子,细细观察了起来。
此时林奈突然回头看了梁湛一眼,那惊慌的眼神瞳孔渐渐扩大盯着梁湛,梁湛被她吓了一跳。这样瞪着他看,让他背后瘆出了一身的冷汗。
突然林奈的情绪就这样崩溃爆发了,指控着梁湛大吼着:“明明就是有虫子对不对?你还骗我,骗我身体里没有虫子,不,我,我们身体里现在都爬满了虫子,我们也会被那些虫子给吃掉!!”
大声的喧哗吵闹引来了乘警,梁湛赶紧将衣袖放了下来,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动作,便刺激了林奈彻底的情绪爆发了。
安抚了林奈好久,林奈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只是她惊恐的一直在说着山里的事情,但是现在所有人只当她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到了站点,梁湛与阿慈率先下了车,梁湛目送着火车继续远去,有些不安道:“放她一个人在火车上真的没问题吧?”
阿慈睨了梁湛一眼,说道:“别人只会将她当成疯子。”
梁湛抓了抓后背,说道:“还别说,我觉得很痒,你帮我看看。”
阿慈绕到梁湛的背后,撩开他的衣服,发现长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斑,有点吓人。她不太确定如果真的被虫子侵入,人的身体会不会长这样的红斑。
“你这什么表情?别吓我。”梁湛不安的看着阿慈。
阿慈嚅了嚅唇:“不知道,你背后长了好多红斑,很奇怪。”
梁湛一听,第一时间拉过阿慈:“那你呢?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如果真的有你一定得告诉我。”
阿慈轻应了声,埋了下头来。
梁湛看她脸色泛红,伸手抚过她微烫的脸:“阿慈,你发烧了?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探了探她的额头,被阿慈无情的拍开了他的手:“我没有生病。”
梁湛看她有些反常,还想说什么,阿慈面无表情的已经转身离开了。
“阿慈!”梁湛看她走开,慌忙提过行礼追了上去,老莫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们。
阿慈让老莫先送他们去了医院,做了一番检查,又是验血又是X光拍片。
阿慈倒是没什么,而梁湛也并非是什么虫子的关系,他是长了湿疹,属于比较严重的那一种,医生给他拿了药,又吩咐他必须来打一个礼拜的针。
这个结果让阿慈与梁湛彼此都放下了心来,临前梁湛突然说了句:“林奈应该也没什么事吧?毕竟她一路都跟我们在一起。”
提到林奈这个名字,阿慈似乎有些不悦,冷嗤道:“不知道。”
“啊?”阿慈突然的生气,记梁湛有些纳闷,阿慈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现在阿慈正在生气。
“阿慈,你生气了?”
“没有。”阿慈不发一语的上了车,也没有跟梁湛道别。
这次回来,老莫发觉了阿慈跟梁湛之间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感情亲密了很多。
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去大学报到,于风眠让雪莉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阿慈回来的第一晚去了钢琴室,看到正在钢琴前径自弹奏着曲子的于风眠。她如常般自若的走了过去,在于风眠的身边坐了下来。
于风眠看了她一眼,笑道:“再过一周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大学生了,恭喜你。”
“那你以后能不能别对我管教束缚太多?”
于风眠一脸受打击:“爸爸也是关心你,看来被亲爱的阿慈给嫌弃了。”
阿慈扭头看了他一眼,“我以后时常不在了。”
于风眠:“嗯,所以你好好念书。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对你管教太多。等你上了大学,你就会自由很多,我也管不到那么远了。”
阿慈莫明的有些失落:“我没有怪你。”
于风眠;“哦,只是有些讨厌?”
阿慈埋下了头来:“我跟你讲讲这次我们去旅行的经历,你一定会觉得惊奇。”
于风眠:“是吗?阿慈说惊奇,也必定十分惊奇,我开始十分感兴趣了呢。”
于是阿慈开始简单的说起了他们这次旅行中的经历……
梁湛回来的第二天,接到了林奈的电话,那端的语气似乎死气沉沉的。
“梁湛,是我,我是林奈。”
梁湛深吸了口气,有些后悔将电话号码留给了林奈,“哦?有什么事吗?”
林奈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颤抖:“梁湛,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知道吗?昨天,我又看到了我皮肤下面有虫子在爬。”
梁湛:“那你去医院看看,你这是心病,真的。”
林奈:“我不去医院,我跟他们说,他们都不相信我,如果他们知道我身体里有虫子,会不会放一把火将我给烧死?”
梁湛狠抽了口气:“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去一趟吧,或者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林奈绝望的哽咽道:“连你也不相信我?梁湛,连你也不相信我。”
梁湛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大小姐,我明儿还得去医院……”
这句话让林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还在骗我,是不是虫子也钻进了你的身体里?梁湛,以后我们都会被虫子吃掉的,哈哈哈哈……”
梁湛狠狠掐断了电话,冗长的叹息了声拉过了被子,“这个疯女人。”
林奈自从暑假旅行回来之后,便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她和母亲住在一起,是单亲家庭。
她现在不愿意见人,以前跟母亲的关系很好,现在连母亲也不见了。
她母亲只好找来她平时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林奈发生了什么事,想让她的朋友劝劝她。
林奈的朋友在门外敲了好久的门,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奈奈。你开门呀,奈奈!!”
‘咔嚓’一声,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当看到林奈时,她朋友吓了一大跳。
只见林奈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也不知道是太白了还是何缘故,脸上的静色的静脉血管十分明显,纵横交织在脸上,十分骇人。
“奈,奈奈?你。你怎么了?”
林奈看了来人半天,反应变得很迟钝,久久才想起来:“小慧呀。”
“是,是我。我听说你病了,精神不大好,所以我过来看看你,不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奈:“我很好,我没事,只是……只是不想出去看到阳光,觉得太刺眼了。”
小慧悄悄咽了咽口水。背后瘆出了一层冷汗:“你这是遇一了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吧,我能帮到你的,会尽量帮你。”
林奈突然将小慧拉进了房间,小慧看了看林奈的房间,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以前林奈很爱干净,经常收拾房间,而现在这房间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收拾了,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林奈递给了小慧一个手机号码:“我很快就会被虫子吃掉了,你帮我去找电话号码上的这个人。”
小慧看了眼手机号码,完全听不明白林奈说的是怎么回事。她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又会被虫子给吃掉?
“答应我。”
小慧吓了一跳,只得点了点头:“我……我答应你,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家了。”
“你要记得给电话上的人打电话,一定要记得。”
林奈不断的提醒着小慧,可小慧已经把林奈当成了神经病,走出林奈的家门,她看了看手机号码,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虽然她平时跟林奈的关系好。但是这些破事干嘛要找她。
估计是精神错乱了吧?为什么不送医院?都这个样子了,她妈妈将她叫过来有什么用?
林奈悄悄拉起窗帘,看到了小慧亲手她给的手机号码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拉上了窗帘,诡异一笑:“啊,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朋友。”
林奈觉得累了,便躺在床上蜷缩着睡下。
滴哒,滴哒,嘀哒……
林奈猛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皮肤底下的静脉扩张得越发明显,甚至还能清晰可见有无数个像米粒大的黑点,在她的皮肤底下游走窜动。
虫子……虫子开始喝她的血了。
林奈浑身肌肉都开始痉挛起来,瞳孔渐渐涣散。肌肉痉挛了好久才停歇下了来。
突然她如机械般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悄悄下了床打开门,离开了家。
小慧是独住,父母都出去外地工作了,每个月才回来一次看看她。
正睡得香甜时,突然听到了外头传来一阵门铃声。
小慧低咒了声,翻过身再次睡去。但是门铃吵得很厉害,再这样下去会吵到邻居的吧?
真是讨厌,究竟是什么人,半夜三更还来这里按别人家的门铃?有没有点公德心和素质!
小慧翻身而起,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月夜下,只见女孩一身白色的睡裙,一头长发披散,皮肤苍白得十分吓人。
小慧惊了下:“林奈??她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想起之前她去林奈家的经过。总觉得有些吓人,林奈现在估计精神不正常。
所以小慧假装没有听到,转身回到房间,塞上耳麦继续睡觉了。
门铃按得越发频繁疯狂起来,现在已经吵到了邻居,小慧的耳麦声开得很大,所以根本听不到外边的吵闹。
林奈越发愤怒起来,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小慧,小慧开门,快来陪我。小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呀。呵呵呵……”
小慧不开门,林奈如同行尸走肉的绕到了后院的窗台下,看到微微开启的窗,她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推开窗,她像一抹幽灵从窗台爬进了房间,一路嗅着新鲜血液的味道,来到了小慧的房间。
房间只亮着一盏蓝色的壁灯,林奈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轻轻的爬上了小慧的床。
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唤着:“小慧,小慧,小慧啊。”
小慧闻到了一股恶臭,这种臭味她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突然想起在林奈的房间也闻到过。
她心头一慌,猛然瞪大了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的脸,正狰狞的盯着她诡异的笑。
啊——!!!
一道尖叫声划过暗夜的宁静随后陷入了无尽的沉寂中,再无任何声响,寒夜的风吹进了窗台,扬起了那洁白的纺纱窗帘。
开学前的一晚。阿慈睡得比平时早了点,睡前梁湛给她打了一通电话,“阿慈,明天我去接你吧。”
阿慈:“不用,有莫爷爷。”
梁湛有些失望:“咱们都好久没有见了,你就一点也不想见我吗?”
阿慈:“才一周时间而己。”
梁湛:“好吧,无情的小阿慈,我真是想你。”
阿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挂断电话了。”
梁湛:“不再多聊聊吗?”
阿慈:“为什么?”
梁湛:“就像别人谈恋爱,也这样晚上煲电话。聊很久的,这样可以增进感情呀。”
阿慈:“我们没有在谈恋爱。”
梁湛:“呃……就假装我们在谈恋爱吧。”
阿慈耷拉着眼皮,只觉得有些困了,将手机丢在了一旁也没再理会他,呼呼睡去。
梁湛听着那端传来沉稳的绵长的呼吸声,轻叹了口气,笑了笑:“晚安,小阿慈。”
‘吱吖’一声,门应声推开,在万赖俱静的暗夜中显得格外刺耳。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朝阿慈走了过去。
随后在阿慈的床前站定,久久的盯着她没有走开。
阿慈的警觉性很强,睡梦中总觉得有一道视线透过黑暗在窥视着她。
她挣扎着从睡梦中惊醒,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细微的呼吸与心跳声,而那张明明在睡前紧闭的房间,却是半开着。
阿慈跳下了床,走到门口,拉开门往走廊看了看,并没有人。
她眸光沉了沉。若有所思的将门给关上了。
次日去大学城,阿慈与于风眠坐在桌上吃早饭,快用完的时候,阿慈突然问道:“于风眠,山庄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
于风眠顿了顿:“嗯?别人?”
阿慈仔细观察着于风眠的表情,但是并没有任何破绽,不像是在说谎。
“我昨天晚上睡觉,好像有人悄悄进入了我的房间,盯着我看。”
于风眠轻啜了口咖啡,笑道:“阿慈做噩梦了吗?”
阿慈无语的看了眼于风眠;“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噩梦。”
于风眠;“好好好,阿慈从来不会做噩梦。宝贝,时间快到了,你该去学校报到了。祝你好运。”
阿慈拿起背包起身,深深看了眼于风眠一眼,于风眠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
“怎么,舍不得爸爸?”
阿慈无语的睨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径自走出了大厅。
第一天来到K大,阿慈领了大学城里的地图,找到了自己的宿舍。其实大学离山庄比较近,就算不用住宿也没有关系。
不过第一学期,她需要住宿用足够的时间观察与适应这里的一切。
K大传媒系,名不见经传,不过也出过一两个有名气的主播。便都好景不长,现在K大传媒大学,最受瞩目的就是系花孙静宜。
孙静宜啊,阿慈一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那个在视频里。参与欺凌虐待姐姐的贱人。阿慈怒极而笑,孙静宜,走着瞧吧,她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一个宿舍有三个人,阿慈是第一个到的,正在整理着行李,陆续到了三个室友。
那三个室友似乎不怎么好相处,都自顾自的没有打招呼。
阿慈铺好床,便出去找饭馆填饱肚子。
大学。对很多人来说是新开始与对未来无限的向往,而对阿慈来说,只是人生的一个必须过程,她得走完这个过程。
突然肩膀上一沉,阿慈下意识的给了来人一个过肩摔,来人被重重摔在了地上,疼得半晌没有站起来。
梁湛躺在地上,看着阿慈良久,看到是梁湛,阿慈伸手拽了他一把。
“不知道是你。”
梁湛被摔疼了,扭了扭关节,“阿慈,你是不是练过?”
阿慈冷冷打量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所以下次再从身后偷袭,就不只是把你摔在地上这么简单。”
梁湛打了一个冷颤:“我们也好歹同生共死过,别这么不近人情嘛。”
阿慈:“闭嘴。”
梁湛轻叹:“只是一个星期不见,你就对人家这么冷淡,你说,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阿慈径自往前走去,梁湛紧跟在她身后:“你对这里不太熟悉,我带你走走。”
阿慈:“难道你熟悉。”
梁湛一脸讶然:“难道你不知道?我也是这个大学城里的大二学生啊,你得叫我学长。”
阿慈还真不知道,她跟梁湛会是同一个学校。
“你是体育专长生?”阿慈想到的只有这个。
梁湛撇嘴:“开什么玩笑?体育只能给我加分,我考试分数很高的,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一类人了?”
阿慈认真道:“不,完全不会。”如果梁湛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一类人,她也不至于到现在都猜不透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梁湛亲昵的揽过阿慈的肩膀:“放心,一切都交给哥,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