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满脸铁青,在我和孙倩赶来之前,他应该吃了不少亏,鼻青脸肿,上衣破了不少口子,明显被修理过一顿。
“小子,你想挑事是不是?”杨警官眼角一抽搐,用铁青的眼神回望浩子,警告道,“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定把你铐起来。”
见状,我主动站出来挡在浩子面前,直视着这位面色铁青的杨警官,冷冷地说道,“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也不怕别人耍横,杨警官,希望你收敛一下态度,别这么嚣张。”
“你特么还真拿自己……”杨警官一脸恼怒,话说一半,孙倩毫不犹豫地摸出手机,俏脸森寒,盯紧他缓缓说道,“我看你们也别吵了,既然陆川说他涉嫌盗走尸体,这么重大的刑事犯罪,必须请示局长定夺,要不然你们全都跟我去局长办公室吧。”
杨警官脸皮一跳,不得不强忍怒气说,“你想怎么样?”
孙倩面无表情,“道歉!”
“你”杨警官眼中喷出一股怒火,咬牙切齿地盯着浩子,从牙缝中憋出三个字“对不起”,说完他扭头就走,身后那帮警察也紧跟着散去。
孙倩回望一眼杂物间,忽然叫住杨警官说,“你先别走,尸体为什么不见了?”
杨警官头也没回地说道,“陆队已经把尸体弄到法医部门了,说是要现场解剖,搞清楚死因是什么!”
什么?
听到这话,孙倩顿时炸了毛,尖声大喊道,”陆川这个混蛋,谁允许他这么做的。”
我看着眼前这出好戏,忽然感到很好笑。
孙倩急忙抓着我说,“尸体现在上了解剖台,会不会出事?”
我冷冷地回头说,“你觉得呢?”
孙倩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俏脸煞白道,“陪我去阻止陆川好不好?”
我一脸冰寒,咬牙说道,“现在去恐怕不一定来得及了。”
“那会怎么样?”孙倩死死抓着我,并未撒手。
我无奈,唯有摇头道,“事先我已经警告过你们,尸体不能接触活人的阳气,现在陆川把尸体推上了法医的解剖台,一旦法医和尸体产生身体接触,起尸就是一秒钟的事......”
孙倩脸色大变,拽着我哀求道,“那你更不能走了,快帮我阻止他们,难道你想看着警局血流成河吗,法医都是普通人,他们肯定会被尸体抓伤的。”
我淡淡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陆川非要作死,我有什么办法?”
“就当我求求你好不好!”孙倩眼中露出苦苦哀求的神色,说陆川一个人搞事,可那些法医是无辜的。
望着孙倩眼神中的哀求,我于心不忍,只好叹气说,“好,我就再帮你一次。”
“那我们快走吧!”孙倩喜上眉梢,急忙拽着我匆匆跑向法医部门。
刚跑到走廊,我看见陆川正带着手下守着解剖室,立刻扬声大喊,“住手,快把里面的人叫出来!”
听到我的吼声,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这边,露出错愕的表情。
陆川正环抱双手站在解剖室大门外,闻言他扬了下眉毛,一脸挑衅说,“这不是陈大神探吗,你不去帮局长分析案情,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指着紧闭的解剖室大门说,“就算你故意跟我作对,也不该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出了事谁负责?”
他脸上挂着肆无忌惮的冷笑,不阴不阳地说,“少拿你那套封建迷信的歪理来吓唬我,我可不信这套!”
我沉下脸,眼中跳动着一丝怒火,“陆川,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拿你的无知当饭吃,尸体不能接触活人,出了事,你恐怕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边说边朝解剖室大门走去。
陆川看出了我的意图,冷笑着挡在门口,冷冰冰地说,“我也警告过你,别阻挠警方办案,别以为孙局护着你,你就可以恣意妄为,警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个江湖骗子拽什么拽?”
“滚开!”这次我真的火了,立刻伸手将他推向一边,陆川一脸恼怒,飞快抓起警枪顶在我的小腹上。
我停下所有动作,一动不动看着他,陆川目光中跳动着阴冷,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所有人都看见你袭警,给我乖乖站好,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陆川拔枪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孙倩跺脚大喊道,“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出了事你也......”
没等孙倩把话说完,紧闭的解剖室大门中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
惨叫声传来的那一秒,所有人都相继变脸,陆川顶在我腰上的枪口一抖,骇然把头转向身后,惊呼道,“里面怎么了?”
门内传来急促的惨叫,“救命,救命……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大门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晃动的门缝中渗出一缕鲜血,沿着门缝诡异地流淌下来,染红大片地板。
陆川表情呆滞,脸色“喇”一下就白了,冷汗沿着额头流下来打湿了脖子,拍门大喊,“里面到底怎么了,快说话!”
“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推开陆川,一脚踹在大门上,这一脚下去,大门金属框架震得我脚心发麻,居然纹丝未动,我立刻扬眉厉喊,“快开门!”
听到门内的惨叫和撕咬声,所有警察都显得手忙脚乱,有人惊呼,“不行,解剖室大门必须从内部开启!”
“那就用子弹把门锁破开!”我不想多说废话,对面露呆滞的陆川厉吼了一声。
陆川打了个激灵,这种时候他顾不上跟我较劲了,急忙回身将枪口堵向门锁,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中炸开一团火焰,门锁应声碎裂,大门被震开一角,有个浑身血污的法医从门内闯出,双手撑着门框大喊,“救命啊,尸体在咬人,啊......”
他话未说完,一只乌黑的爪子忽然在门缝中穿过,快速抹在他脖子上,这人惨呼一声,哀嚎倒地,脖子上立刻多出了三道血淋淋的抓痕,鲜血弥漫,空气中散发厚重的血腥味。
门的另一侧还躺着一个被贯穿了胸口的法医,紫黑色鲜血湿漉漉地流淌一地,染红了法医胸前的白褂,他并未死透,四肢抽搐,忽然用一只手抓住了陆川的脚踝,吃力地喊道,“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