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个人脸色泛着死人般的灰白色,眼眶空空荡荡的一片漆黑,张着嘴巴口腔内也是黑洞洞的,没有舌头,双手垂在身前,卖相却是有点吓人。
不过我却丝毫不害怕,因为我认识这个冤孽,或者说是这个“人”。
它就是民间传说里的白路神,虽然长相有点吓人,但它是一个心善的冤孽。
它通常会出现在危险的地方附近告诫阳人不要去靠近,与黑路神是死对头。
白路神摇了摇头,开口同样是泐睢文:“危险。”
白路神虽然心善,但它终究是冤孽,智商不高,有的时候更是个死脑筋。
如果它告诉你前面的路危险,那你就一定过不去。
而且这个冤孽极其耿直,外加死脑筋。
为什么这么说呢?
其实山里最容易有冤孽,高山聚阳,但必须处于向阳的地方。
大部分山都聚阴,因为阳光被更高的山遮挡了,再加上水属阴,草木均含水。
古时候很多人上山砍柴大多选在上午至中午,最晚不能超过卯时,过了卯时天就黑了,阴气会变重,到时候就是各种冤孽出来活动的时候了。
宁走鬼门关,不走山夜路。
在白天山里也会碰到冤孽,比如拦路鬼,只要你烧点之前基本就能走。
山里的精怪冤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为难阳人的,除非你碰到了要命的主。
但白路神不同,不与那些收买路财的山鬼同流合污,你无论怎么贿赂它,它都不会给你放行的。
耿直到一种让人发指的地步。
王宁听到我的解释,从箱子里拿出了刚才用油布包着的霰弹枪,枪口对着白路神。
“你干嘛?”
“你不是说他不让我们过去吗?我把它弄死就好了。”
听到王宁的话,我顿时感觉血压有点高,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这么转?
“把枪放下,我们在这等到下午六点,白路神就会消失了。”
我干脆席地而坐,开始检查起装备。
白路神一般只在下午六点以前出现,过了六点白路神就该回家休息了。
不过到时候黑路神就该出来了,我得找点法器,到时候好应对黑路神。
他们就跟换岗一样,六点前白路神值班,六点后黑路神上岗。
正当我翻找法器的时候,天师令掉了出来。
我刚想伸手去捡,却发现已经有人帮我捡了起来,并伸手递给了我。
“谢谢啊。”
我寻思王宁还会帮我捡东西,看来平常那葱花鸡蛋面没白给他吃。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顿时被吓到一激灵
白路神正用黑洞洞的眼眶看着我,手上拿着我的天师令。
我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顺着摸出了青阳剑。
虽然他不会害人,但这卖相着实让我心里不舒服。
果然,长得丑就是原罪。
白路神被我用青阳剑指着,歪了歪脑袋用泐睢文说道:“你的东西。”
由于王宁听不懂泐睢文,此刻他正在用枪指着白路神。
我伸出手将天师令拿了回来,说了声谢谢。
白路神看着我,脑袋却诡异地转了起来。
跟个转盘一样,三百六十度转动了起来。
砰的一声,王宁手中的枪响了,却被白路神躲了过去。
“大天师,请过。”
白路神此刻已经出现在了岔路口,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愣了愣随后看了看手中的天师令,没想到这个东西还有这么大的功能。
连白路神都认识天师令,看来这个东西的价值非同小可,等有机会了我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我让王宁把枪收了起来,随后向着白路神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向着白路神所指的路走去。
我回头的时候,看到白路神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真是奇怪,记载里没说白路神的头会转啊。
当我们又走了一段道路的时候,王宁的罗盘转动了起来,直指北方。
“找到了。”
王宁将罗盘收起来自信地说:“就在前面,我想起来了。”
果然,一会便来到了一座土包面前。
王宁掏出几根棍子卡在一起,用洛阳铲挖了起来。
说实话,这土包上插着一块石牌,像极了一个坟墓。
王宁现在的做法,有点像是在刨人祖坟。
铛的一声,王宁将洛阳铲扔在一边,随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吸盘模样的东西贴在地面上。
王宁胳膊上青筋直爆,肌肉不断抽动,直接将提起了一块足有半人高的石板,扔在了一旁。
砰地一声,石板落地发出了一声闷响。
我伸出手拉了一下石板,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足有上百斤。
不禁感叹道王宁真是牲口。
王宁将手电筒和对讲机分发给我们,告诉了我怎么使用对讲机,随后带头跳了下去。
我用手电筒向下照了照,却发现根本照不到底部。
我咽了口吐沫,不是很想下去,鬼知道下面有多深。
滴滴,对讲机里传来了王宁的声音:“安全。”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我们赶紧跳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提着包也跳了下去。
既然王宁跳下去没事,那估计也没多深。
可当我跳下去以后,才发现我的想法根本就是错误的。
凌厉的风声不断从耳边刮过,身旁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身体急速下坠地感觉更是让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我将王宁的家人问候了一遍之后,我听到了噗通一声,接着是水灌入嘴里的感觉。
我挣扎了几下,连忙往上游去。
终于我摸到了一块石板,费力地爬了上去,却看到王宁正蹲在一旁等我。
我将软中掏了出来,发现已经全部被水泡透了,根本没办法吸了。
“你他妈也不告诉我下面是水。”
王宁听到我的话,耸了耸肩说道:“你又没问。”
我发誓,等我有一天能打过王宁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我将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一一检查,符纸湿了几张,朱砂和鸡血使用玻璃瓶装的没受到影响。
何子夜这个时候飘到了石板上,没有任何压力。
我拆开一包蓝软,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还好有几包没拆开的蓝软,不然今天就没得吸了。
王宁将手电筒打开,随后让我们跟上。
我们三人中,我是术士没倒过斗,何子夜更不用说,只有王宁一人经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