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平静度过,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情况。晚上我还住自己的房间,依旧早早上床,靠在床上看书,我习惯早睡,很快就有些困乏了。正准备睡下,门被推开,萧瑟穿着一身睡衣进来,手里拿着一瓶牛奶。
“你不是在忙工作?”我知道他必须赶在出国之前把白鹭湖边地块的项目设计规划图拿出来,最近都在赶进度,不愿过多打扰他。
“忙里偷闲总是可以的。”他将手里的那瓶牛奶递给我,“趁热喝了,晚上入睡前半小时到一小时喝一杯牛奶,既有助于睡眠,又会使牛奶的防病功效得到更好的发挥。”
我顺从的接过,他看着我喝完,取过空瓶子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钻进来抱住我问:“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柔声说。
他抚摸我垂在胸前的长发,轻咬着我的耳垂。“那可不可以……嗯?”
我的身体现在越来越敏感了,他这么一抱、一摸、一咬,我的体内就奔窜起一阵热流。“这就是你所谓的忙里偷闲?”我哼着,脸转向床里面。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他说得正经,手却直接探进我的睡裤。
我蜷起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轻笑着,带了湿意的手摸上我的脸,我立即觉得整个脸都烧红了。
我看到他的眼光中浓情如酒,我的头发披泻在枕头上,他深深的、热烈的吻着我。我就像喝了一杯甜酒,周身舒泰,醺然薄醉。但是某个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阵不寻常的声响,像是昨晚门柄转动的声音。
萧瑟察觉到我的分心,惩罚般的加大了力度。我再也没有精力顾及其它,辗转低吟着,融化在他火热的深情里。
我们缠绵了将近两个小时,他这忙里偷的“闲”实在闲得太过头了。我浑身酸软的躺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之前,他温存的在我的额上吻了一下。“晚安,宝贝儿。”
我甜蜜的叹气。“你怎么还有力气工作。”
他扬了扬眉头。“我现在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如果你觉得不满足,等会儿还可以来找我。”
我哼了哼。“我才不像你这样贪得无厌。”
他的眼里充盈着笑意。“别锁门,我半夜还会来。”
我明明累得精疲力尽,却无法睡着。脑子里是那样杂乱纷扰的一团,到萧家后接触的许多人物都在脑中盘旋不去。萧鹏程、叶鹃、林恩墨、熊芊羽……每一张脸谱都像电影中银幕上的特写镜头,轮流在我的脑子里出现。我觉得自己卷进了一个问题家庭,这些问题像一股股缠绕在一起的苎麻,把我层层的卷裹住了。
我只好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睡意终于慢慢的爬上我的身子,沉甸甸的压在我的眼皮上……然后,朦胧中我听到女人的尖叫,我的潜意识还在数字中挣扎,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哭泣声,我终于惊跳起来,披了件外衣,出去一探究竟。
对面萧瑟的房间门大开着,他不在房间里。哭声好像是从隔壁房间里面传出来的,我走过去,房门是半掩着的,我看到萧瑟和熊芊羽坐在床缘,听到熊芊羽抽泣着说:“那个疯女人,她要掐死我。”
萧瑟轻抚着她的肩膀,很温柔地安慰她:“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慢慢会好的。”
“我好害怕。”熊芊羽环抱住萧瑟的腰,“她那么讨厌我,以后我怎么能够真正进你们家的门。我要是住在这里,时刻都要当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萧瑟并没有推开熊芊羽,相反的,他把她的头揽进他的怀里,她的脑袋紧倚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拍抚着她的背脊,声音出奇的温柔,像在安抚一只小猫。“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明天我去找她谈谈,这件事先不要惊动我爸……”
他们后面还说了什么,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只觉得颤抖从我的脚下往上爬,迅速延伸到我的四肢。
熊芊羽口中的疯女人,一定是林恩墨。怪不得林恩墨没有找我麻烦了,原来她的目标已经转移成了熊芊羽,她才是真正要进这个家门的人,是萧鹏程认可的未来儿媳。难怪叶鹃会让我把萧瑟抓牢,她已经知道熊芊羽是个可怕的第三者了。可是,我又如何能够抓牢他,他和熊芊羽如此亲密,举动如此自然,肯定是喜欢她的。叶鹃说的没错,爱人必须只属于你一个人,才有可能得到幸福。即便萧瑟还爱着我,他也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我的幸福又从何谈起!
“童忻!”萧瑟发现了我,倏然推开熊芊羽,起身冲到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来,直视着萧瑟。我运用了最大的忍耐力,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她都要进你们家的门了,你还瞒着我、欺骗我。上次的偷拍照片,你说连拥抱都没有,我信了,可是刚才,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刚从我的房间出去,就进了另一个女人的房间,抱着她软语温存。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供你寻欢作乐的玩物吗?”
“你根本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这样随意猜测!”他的眼睛黑而深沉,他的胸腔在剧烈的起伏,“我没有瞒你欺骗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向你解释清楚!”
“我现在就要你的解释!”我带着哭腔喊。
“对不起,现在还不行。”他的面色如纸,眼底掠过了一抹痛楚的光芒,这抹痛楚立即传染到我身上,绞痛了我的五脏六腑。泪水不知何时已爬满了我的脸,他变成了水雾中模糊浮动的影子,我知道无法再逗留下去,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我重重的一摔头,用衣袖抹去颊上的泪痕,很快地说:“好,那我先走,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解释了,再来找我。”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就奔进了我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萧瑟追过来,从身后用力抱住我。“童忻,你别走。”他用哀求的口吻,“就一天,给我一天的时间行吗,明天晚上,我一定给你解释。”
我心软了,而且现在大半夜的,这个别墅区又比较偏远,我要回舞团也很不方便。
“好。”我吸了吸鼻子,“我等着你的解释,现在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慢慢松开了手,长长叹息一声。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我的脚像踩在一堆堆的棉絮里,那样不能着力,那样虚浮,那样轻飘,好不容易才挨到床边,倒在了床上。
我睡得极不安稳,一点轻微的响动就将我惊醒了。睁开眼,屋内已经涌动着灰蒙蒙的光线。门柄再度轻轻转动,又有人进了我的房间。我以为是萧瑟,闭上眼睛装睡,昨晚的事情,我还无法释怀。
我很快感觉到来人不是萧瑟。我眯着眼睛悄然看过去,一袭白色的睡袍,轻飘飘的款步而来,像一团软烟轻雾。是林恩墨!她要干什么?我浑身都紧张戒备起来,她昨晚要掐死熊芊羽,该不会现在又想掐死我吧。
但是,林恩墨并没有向我走来,而是走到墙边的垃圾桶前,脚一踩,打开垃圾桶盖,她弯下腰,在里面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合上桶盖,背对着我,走向窗口,她的一只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拉开窗帘。她在窗前伫立了大概五分钟,一直端详着手里的东西。然后,转过身子走向我,我来不及再闭上眼睛,我们面面相对了。有一霎间,我们两人似乎都有些惊愕。我惊愕于她手里的东西——昨晚萧瑟用过的两只安全套!而她,大概吃惊于我的情醒。
我们对看了几秒钟,还是我先开口:“你到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她瞪着我不语。
我坐起身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东西上,她用三根手指头捏着,里面残留的液体估计沾到她的手上,我看着很不舒服,眉头蹙了起来,她神情怪异的盯着我,冷冷地说:“不到两个小时,用掉两个套子,战斗力挺强的。”
“原来是你偷窥我们。”我想起昨晚听到的不寻常的响动,感觉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说话也变得尖锐无情,“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耻吗,你要是有这样的癖好,直接去网上看A片好了。还跑到我房间拿这个东西干什么,要留作纪念吗?”
她那对美丽的黑眼睛迷迷蒙蒙,像破晓时分烟霭中的两点晓星。“留作纪念又怎么样,这是萧瑟哥哥的,我喜欢。以后如果用在我的身上,我会更喜欢。他跟我做从来不戴套,他喜欢跟我最亲密的接触,对你就有距离感,可能怕你有什么病吧。但是,那样苦了我,害得我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