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这趟浑水看来我是非趟不可了,和手握重权的段芝泉翻脸,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诸灵惜喟然叹道:“小丑儿,老和尚老而不死,自诩为天,天意如刀,向来翻脸无情,怎么会容得有人破坏他的布局,既是他选定了你若是推托,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不过你不必担心,不管如何,姑奶奶永远站在你身后,梨花村的家小有我看着,一定不会有事,你只要小心应对这次京城之行,顺时应势,到时候谁敢与你作对,我纵使拼了**命也要保你无事。、bEn、”诸灵惜说着,身体蓦然一晃,金光耀眼,天边传来阵阵禅音佛唱,数不清的天女、佛陀迤逦而来,耳目触及景象亦真亦幻。
我听了感动不已,像诸灵惜这样的人,早已经超脱了世俗的情感,不惊不喜不怒不悲,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撼动她的心神,却为了我甘愿和自诩为天的老和尚为敌,这份难舍的世俗之情让我心潮澎湃。
诸灵惜要我顺时应势,其实何尝又不是在委婉的劝我明哲保身,可是被人当作棋**纵,这份不愉快的感觉,我怎么也无法释怀。虽然早想在事发之前为自己谋一线先机,不过天机早就被人以**力遮住了,我一直半点也瞧不见,确实郁闷的很。
菲菲还醉着酒,诸灵惜一指点在眉心,面色通红的菲菲一机灵醒了过来,见诸灵惜就在面前,顿时欢呼雀跃不止,诸灵惜恬静安然,等她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笑道:“菲菲,不光是我,你师傅也来了呢。”
菲菲这些年被**练的很了见我就怕,收了笑脸规规矩矩问道:“师傅,您怎么也来了?”
关于菲菲对我和诸灵惜混乱的称呼,让我一直很郁闷,要知道诸灵惜我一直是叫姑奶奶的。
菲菲细说自己得经历道:“我本来是想去济南府看表姐,不想才到了徐州府,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猥琐道人正在做法布施瘟疫害人,我上前去理论,谁知道那人却是蛮横的很,二话不说就来动手,我恼他不仅做恶,还想杀我灭口,便一把火把他烧成了灰,随后就看到了这里的李大人。李大人认出我的来历,跟我说他是师傅您的好朋友,又说这几天您已经去了京城,拜托他来南下若是见了我,千万要带到京城去,说是您有事吩咐,我这才和他一起上路,来了京城,等了两天才见到您啊。”
诸灵惜寒着脸道:“小丫头,平时看着精明,怎么那么*,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你师傅找你,自己不会给你传信,为什么非得要别人代劳。”
菲菲看了看诸灵惜,又看了看我,惊疑道:“难道李大人是在骗我。”
诸灵惜摇了摇头,对菲菲说道:“没有见过的外人说话,怎么能相信。你师傅和我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你岂不是吃了别人的亏了。”
我见菲菲无所适从,心一软,缓缓道:“菲菲,这世道,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表面上都对你好,对着你笑,但其实心里都是想要踩你,**你,吃你,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你年纪还小,以后就会知道,这世上人心是最难捉**的东西了,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要千万记着了的。”
京城里混乱四起,不是菲菲呆的所在,诸灵惜和我商量大乱在即,赶紧送她走,菲菲才见了表姐,心里不愿,却还是被诸灵惜用神通强行送回了梨花村,**无话。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我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走出了客栈就看见门外一群人拉拉扯扯,不知道闹得什么,诸灵惜早已经端坐等我,这次孤身来京,身边丫鬟都没有一个,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弄出了几个分身出来,我坐了过来见她面上带笑问道:“姑奶奶,您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
诸灵惜道:“赫赫,小丑儿,不是我高兴,而是你,故人就在眼前,呆回见了你会高兴的很哪。”
故人?是谁?我狐疑地走到门边去看,这世界从来不缺闲人,一大早上就围了好一圈人,我也看不到里面地是谁,大声喝问了一声店小二流着汗上前说道:“客爷,这个道士来了咱们这几天,开始咱们见他衣衫华丽,便好生招待,谁知道他却是个无赖,不给钱倒还罢了,还要打人,掌柜的说他是出家人,给他馒头却还不要,非得酒肉不可,客爷您看他全身上下穿的,哪像个没有钱的?一直胡说马上就有大财主朋友要来咱们住店,等到时候拿钱砸死我们,哼哼,这样的无赖还会有什么朋友,还不是个混吃混喝的混。掌柜的恼了,就不再让他进门,想不到两天不见人影,今天一早又要来混吃混喝,赶也赶不走呢。"店小二走过去推开了人群,我这才看得分明,间的那人虽然身着的是道袍,可是浑身上下衣衫鲜亮,那叫一个耀眼,正和一群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霍然是抬起了头,看见了我咧嘴笑道:“你们看着,我等的人可不是就出来了。放开,快放开。”那无赖的架势不是踢海那贼道士还能是谁,我看的又惊又喜,踢海甩开了拦着他的人,非常有型得整了整衣冠,对店小二说道:“我早说过,这里有道爷的熟人,你们看,他不是出来了吗?“我见了这贼道人哪还按耐的住,一把拽住了不放,踢海嘴里说道:“张北山,你慢着些,道爷我几天没吃饭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整一桌酒食来。”我哪还听得见,劈头第一句话就问道:“贼道士,我的补天汤呢?拿来。”
踢海怫然甩开了我的手道:“哪有你这样的做主人的,来客了,不说好生招待,却只管烦人。”一屁股做在了诸灵惜的面前,看了片刻顿时一阵惊呼:“姑娘,我见着你,为何十分面熟?”
我一把推开了他说道:“少来,谁的酒肉你都想骗呢,快把我的补天汤拿来,不然今天非要剥了你的皮不可。”诸灵惜瞧的扑哧一乐。踢海顿时像是离家三年的野狗见着了主人,哈赤哈赤吐着舌头凑了过来对诸灵惜叫苦道:“姑娘,您看这小好不晓事,真是不当人,不当人啊。”诸灵惜道:“小丑儿,何必着急呢,他乡遇故知,这可是也是一桩喜事。”
我怒冲冲道:“谁是他的故知。”踢海狐假虎威对店小二喝道:“听见了没有,还不快去准备?”店小二看了看踢海又看了看我,诸灵惜说道:“乱看什么,快去吧。”
我气恼得一脚踢翻了踢海得椅,他却是依然稳稳得虚空坐着,那椅古怪地又回到了他的屁股下,我一见了他,便按耐不住怒火,气冲冲坐在他的对面道:“堂堂的福州小花观主持居然来京城骗吃溜喝,不怕传出去丢你徒徒孙的脸面,贼道士,你不在小花观享福,千里迢迢来京城做什么?”
踢海**了**瘦得几乎要干了的身材,咳嗽了一声,正了正衣冠,想要做出世外高人得样来,,不过他干瘦猥琐,一双老鼠眼昏黄混浊,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人,我一直很奇怪,这家伙一直狂吃海喝,怎么就不长肉,这些年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进了狗肚里。
踢海这时候根本没空理我,眼睛看着柜台后面一排酒坛,嘴角还又垂下了一丝透明的长线,口水不断,那馋涎便也越长,等得一直滴在了地上断作了两截,断了的那截只待弹回来,踢海老脸红也不红,用力一咳嗽,那馋涎才终于掉了下去,我看得好笑,偷偷指使小妖一拳遥遥击打过来,踢海的**口无风鼓了起来,竟是硬生生接了小妖的拳头,老鼠眼若无其事的瞄了惊疑不定的小妖一眼,又对了诸灵惜谄媚一笑,这才神气活现道:“贫道那晚正在小花观打坐,心忽然有感,于是夜观天象,只看见天上帝星忽明忽暗,旁有一颗一直想要取而代之,天际处更有二颗小星正疾驰而来,气势凶嚣,正是天下大乱之象,贫道心怀天下,不忍黎民百姓久陷水火,特来踏了红尘走上这一遭。”
我正待恶言讽刺,诸灵惜却是正色说道:“道长**襟让人佩服,不过依你看来,这天下还有多久,才能平静下来?”
正在这时候,店小二准备的酒食来了,踢海一见了酒菜,世外高人的派头顿时荡然无存,流着口水说道:“姑娘,这事能不能等回说,啊嗬嗬,这味可是上好的山西竹青吗,还有山东的驴肉,好啊好啊。”恶狼一般扑了过去,我看的呆了,这贼道士可不是个穷人,至于一副饿死鬼得模样吗?
正在这时候,一阵强烈的灵力震荡,诸灵惜和我对视一眼,这是谁敢在京城明目张胆的施展道法,不等我运起了天眼看向半空,泛起一阵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银河,居然是银河。青天白日的星杀全力展开,是和什么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