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地过去了半个月,我爷爷张仲康的消息不仅没有传来。我自己却被那老鬼祖宗每天在耳边的呱燥地好悬没烦死,他是个积年老鬼,浑身上下阴气森森,只要稍微靠近,我就像是进了冰窖,偏他不自觉,自以为和我亲近,经常说着说着就到了我身边,我这个才满月不久的婴儿哪能禁受的起。
再说了即使老鬼们找不到人,祖坟我也的修,也不知道被人如何动的手脚,不早早动手我是一定不会安心的。那老鬼又整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他的脚都走出泡了。我鄙视不已,死鬼,你们整天离地三尺飘着,脚会起泡,说谎都不会啊你。
祖坟的事刘氏是非常用心的,我找了一个暗沉得夜晚,一本正经的对刘氏说:“奶奶,昨天晚上穿着老蓝粗布大褂,左眼眉毛里有一颗很大的痣的奶奶又来了。”
听说我又见了那老太太,刘氏的身体居然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连声问我她老人家都说了什么?我见状暗想,估计这个太奶奶没少给她苦头吃。不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余威却还犹在得,只是听了名字仍然在发抖。
我面不改色地说道:“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不断地流泪,我见她哭的伤心,就问她是怎么了,她说:又下雨了,她的屋里进了水,如今屋子已经不能住了。所以她只好来了家里。”
刘氏的老脸顿时发白,顿时失了方寸,惊慌失措得说道:“我不孝,是我不孝啊,只顾着自己,忘了祖宗,我这就找人来,明天就去整修祖坟。”说完摇摆着走了,一路不停喊着人。
张家的祖坟埋在梨花河南岸,我是张家的长子嫡孙,自然也要到场的。先是张三儿代表了全家,挨个磕了响头,每一个头都磕的实实在在。磕完了头,脑门上微微现了血迹,沈小花心疼的掏了手绢要去擦,我拦住了她,可不能马上就擦掉,没有被人看见,这头岂不是白磕了。
神婆今天当然也来了,她老人家还兼着风水师傅地要务,自然忙得很,我早已经把疑问说给了她,商量好了要好好地勘查勘查,神婆对着张家的祖坟,祈手道了声叨扰,才开始动作。
我嘀咕道。“这里的风水还用的着堪?”被离我不远的张三儿听见,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春光满面地朝他笑了笑,嗯,这才有了当爹的样子。
神婆从沈小花手里要了我来,低声问我:“你们的坟四周我都看了,没有什么不对啊,你会不会听错?”
我如今是肉眼凡胎,怎么可能看得出,既然对方下的阴手,不再地面,那就一定是在地底了。不过这想法怎么能在人前说出来,顺着神婆的话油嘴滑舌的说道:“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又说无水则风到而气散,有水则气止而风无。有风有水才是风水的关键,你看这里,深陷三尺,无雨积水,有雨成汪洋,平日里无水无风,只是偶有西南、东南二股贱风吹过,注定不能显达,这样的祖坟位置任你修建的如何奢华,也不过是给死人一个地下的排场罢了,怪不得我家小门小户,登不上大雅之堂。给我挖开,我要垫高些。
神婆恼恨得拍了我的脑袋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看这里隐有虎踞,几十年来已生了虎相,生气源源不绝,只要我稍微布置,就是难得的风水宝地,你小子还不满足,莫非你还想做皇帝不成,咱这方圆几百里,就没有成型的龙脉给你留着。”
听她说的这么好,我仔细的看了又看,发觉这里果然还是不错,生气源源不断,坟地的骨植隐隐长成参天大树,繁茂的殷泽着这片坟地。怪不得神婆整天说张家有八十年的富贵。
神婆见我看的仔细说道:“你终于看出来了?”我嗯了一声,忽然我好奇地问道:“姑奶奶,你既没有带罗盘、风铃,也没有带八卦镜、风水剑之类,怎么给咱们控制风水?”
姑奶奶说道:“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呢,这块坟地当初就是我给你们选的,今天不过是整修,难道还用的着那些?”
今天找了几十个佃户帮忙,我见他们毛手毛脚,怕跑坏了地气,指点神婆拿出了罗盘,镇住了不让散失。
仔细看了周围的环境,依旧没有发现被人做了手脚的痕迹,我不由更加好奇这人怎么施的法,一丝儿看不出来异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分掉我家的气运。
神婆指示着挖开了坟墓,只见坟包里大多数的棺木都已经腐朽,阵阵阴风夹着鬼哭神嚎,扑面而来,我不由皱了眉头,白花花的太阳底下,就腾起了一团黑雾,转眼间严实的把这里遮盖了起来,满眼都是碧嶙嶙的鬼火,好一片愁云惨雾。我和神婆对视一眼,这么皈依的情形一定有什么古怪。便指挥着他们继续挖去。
黑雾过了许久才散去。佃户门战战兢兢又挖开了几座坟,当初草草下地,都没有棺材,用草席匆匆裹了,看着心酸,上几辈人活得太艰难了。
神婆和我前后奔走,细心的搜寻,不放过一个线索。却一直没有看出什么问题。见一直找不到破绽,也有些着急,如果今天找不出原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入土,难道就让祖宗们赤身在外不成。
我运足了双眼,终于找到一处不一样的地脉,认真勘察了方位,要神婆在中间站住了脚,我们俩顿时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风从地底吹上来。互相看了一眼,惊喜的说道:“就是这里。”
神婆怪道:“高,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手脚,若不是被你提醒,我怎么知道气运可以这样散失。我说呢,虎踞之势早就已经生成,为什么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形成气候,原来是被人泄了地气了。”
“姑奶奶你看,这个局要怎么做?才可以几十年不为人知?”
“我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这样温和,你想,如果是一下子掏空地气,势必引起方圆十里的塌陷,如今这里……”神婆虽然久经风霜,可世间的事,她也不能全都知道。
“姑奶奶何必烦恼,看他们挖下去就好了”
一直挖了贰拾公尺,若是在其他地方,早就应该出了水才对,可是这里却依然干燥,坑里尘土飞扬,神婆的眼睛眯着,掏出了一杆老烟袋,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
坑越来越深,又挖下去了几尺,一个佃户的铁锹啪嗒一声,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神婆忙让他们住手,她的身子一扭就出现了坑里,拿着烟袋在地面上轻轻的敲,几个佃户被她打发上来,好半天不见上来。
焦急万分之际,我看到了佃户们整理张家祖先的骨植,看了一眼顿时觉得不对,为什么这些尸骨暗沉晦涩,难道是尸骨沾染了什么东西,我看了所有的尸骨都是一样,果然都是一样。这个墓坑果然有很大的问题。急忙要佃户们去打了水来,这次不把脏东西洗掉,以后还不知道会招出什么东西来。
太阳虽然很大,墓穴却是阴风阵阵,我能看见一些隐隐约约的影子在四周久久不散,果然都是些老鬼,这么毒的太阳,他们也敢出现在太阳下面。
水来了,众佃户七手八脚的提了来,听说要帮着洗骨,七手八脚的就要上前帮忙,神婆冷飕飕的说道:“自家人的骨殖,一定要自家人洗才有用。”说罢鬼魅一样的出现了大家面前。双手同时捏印决,就见空气一阵扭动,一个看得见的圆出现在了她的手上,默念几句,手指朝水一指,那个东西咻地落入了水里。转眼就没了踪影。
我感激地看向神婆说道:“姑奶奶,您受累了!”当然了我看得清楚,刚才那东西不是别的,而是神婆用了一成的灵力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