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人请教就这态度?”
“你少来,刚才你不知道《诸天妙物》我给你解释的,这次就当你还人情了。可你要解释不出来或者胡编乱造,这局就算我嬴了。”
“行吧,你可听好了。丹木,其叶如谷,其实大如瓜,赤符而黑理,食之已瘅,可以御火。说的是它的叶子像谷子一样,果实跟瓜一样大,花是红的有黑色纹理。吃了它可以治疗湿热症还能控制火。你学会了吗?”
听嬴不疫说完李明天一脸的不信:“你……你把《山海经》背下来了?”
“没有,我看的时候看丹木吃了可以控制火,觉得不可思议就多记了几遍。”
听李明天这么说,姜飞白才相信了嬴不疫不是胡编乱造框他。
“行啊,你还有这一手,我是得重新审视你一下了。”
姜飞白着实没有想到嬴不疫居然能背出《山海经》的原文,他也去过鉴妖司,也看过原文。不说看不懂吧也拆不太多,主要还是和狗子一样,去看插画的。
“说的非常精准,可你们知道丹木为什么非常稀少珍贵吗?”
“这个我知道。”姜飞白抢答到:“凡珍妙之物皆稀,好似千年人参。千年人参有救人活命的神奇功效,能给濒死之人续一口气。但非长千年不能由此功效,纵少一年也不成。所以丹木以及其他珍妙之物也一样,要么在深山老林中,要么成活艰难,要么年岁不足功效不够。”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嬴不疫也支持姜飞白的说法。
“既然你俩观点一致,那我知道告诉二位答案……完全错误。”
嬴不疫听完斜了飞白一眼:“好容易跟你想的一样还完全错误。”
姜飞白没有理嬴不疫,而是完全不相信李明天说的话,他感觉自己答案无懈可击。
“不疫,你既然知道丹木的特征和属性,那你知道丹木长在哪吗?”
“崦嵫山。”嬴不疫回答的非常确切。
“那你知道崦嵫山在哪吗?”
“收录在大荒西经。”
“我没问你它在书的哪个地方,我说的他具体在哪。”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我们这个地方,如果放在《山海经》里应该是什么山?”
“这个我特意看过,应该就是成山。”
“经中描述成山四方而三坛,你看昆嵛山是这个造型吗?”
“……”嬴不疫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时他就觉得有问题,但感觉起来离书中描绘最近的山就是成山了。
“不跟你们卖关子了,这个问题很重要,我就跟你们解释一遍。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李明天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严肃:“《山海经》是收录的是先民所见的山川、水文、植物、动物、大妖,这点不假,它是我们重要了解世界、认识世界的手段,这点也不假。但是,它是先民所著,成书早于元皇时期,所以书里面的很多地方现在都不可考证了。为什么我这么确定书中内容都不可考证了呢?因为所有人按书中记载找寻书中事物,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嬴不疫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和王右推王老道的对话,王老道可以说是精通《山海经》,他也说他好像找到了皋涂山,也没有说确定找到了。故此嬴不疫对李明天的说法还是相信的。
“这是《诸天妙物》所记药物的第一稀有之处--不好找。还有第二种原因--不知道怎么用。我刚才跟你们提到了丹木,早几年确实有人找到了丹木,我也有幸见过。和书中描述的别无二致,如果光凭外观还不能断定的话,那利用特殊属性识别肯定没有错误。那木确实烧不坏!但是和书中的御火相差的也太多了吧。那后来我们是怎么确认它是真的丹木呢?我们按照书中方进行制丹,主料就是那块丹木,辅料为八角枫、猫爪草、三棱、九龙藤这四味常见药材,由宇清城药石阁炼药大师独家秘制。历经三次失败才侥幸做出几粒金阳焚筋丹。后经验证效果和书中所记一致,的确能让修武之人法门之力精进,不过过程就和丹名一样全身筋络如同火炙。单是确认一块丹木就费了如此周章,其他药物也可见一斑。”
李明天解释完后,姜飞白一脸人生观被颠覆了一样。在他的认知中,什么是药,就是几种药材按剂量混合以达到救人治病的作用。而在这里学到的丹药居然要用《山海经》中提到的神奇物种,最重要的是还要配合特殊手法、工艺才能配置成功。嬴不疫也显得很惊讶,不过他惊讶是因为《山海经》里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之前他也没见过真正经内所记之物,只听老道说过。
“所以二位要想真的了解制丹,请清空自己脑子里的多余知识,用全新空灵的心态去学,才算是能学到点东西。我这里有我早年初学时师门要求熟读并背诵的物种明细,这是其中最基础最容易的一小部分,你俩今天就把这点东西记下来就行。我先出去忙阁中之事,晚上回来检查。”
李明天从怀中掏出一本不知被翻了多少次的封皮都烂了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一个图都没有。
“就背前三页吧,不准偷懒。”说完就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明天出去之前刻意不刻意地把本子扔在地上。他刚一出门,姜飞白就直接动用器道寰宇把本子收在自己手里。他正洋洋得意呢,却发现嬴不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怎么没抢,你不想看吗?”姜飞白好奇地问。
“我猜你就要用法门去抢,就算我用了不动明王我能抢过你?我在等。”
“等什么?”
“我在等你求着我看。”
“你疯了?你怕是没睡醒活在梦里。”
“哦,你说的对,我确实有点困。”说着还打了个哈欠:“那我就躺着睡了,你自己悄悄看,别念出声打扰我。”
“那你好好睡,我早就等不及要认认真真学习了。”飞白说着还挑衅一样拿着本子在嬴不疫面前乱晃。嬴不疫也不理他,就地躺平,还翻了个身屁股对着他。
姜飞白就好像饿极的人看见了大米饭,如狼似虎一般翻开了本子,打算安安静静仔仔细细学上一学。
大约过了半刻钟,姜飞白假装清了清嗓子,推了推还在躺着的嬴不疫:“那个,我知道你没睡,今儿小爷我大方,允许你和我一起看了。”
嬴不疫确实没睡还假装睡眼朦胧刚醒的样子:“你烦不烦,说好你看书我睡觉,彼此不打扰,我这儿睡得好好的。”
“给你台阶你还来劲了是吧,我是怕先生回来,你一问三不知,我都有可能跟你吃瓜落。而且咱俩现在是什么?是同学是同窗,有好东西我不能自己独享,那样显得我多小器。”姜飞白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凌然,差点把自己给说信了。
“你少来,你就是单纯看不懂上面的文法看不懂字,咱俩谁不知道谁啊?”
“废什么话,你看不看?”被识破的姜飞白不仅不尴尬还强硬起来了。
“就勉强陪你瞅两眼吧,这局我又嬴了外加欠我个人情哈。”
“再废话给你踢出去,给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文盲,你名字最后的‘白’字你都不认识?”
“我说的下一个字!”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之前打的架都忘干净了,肩膀靠一起活生俩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