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不疫走到树下,待他稍稍安静些便鞠躬行礼:“大哥,其实你我并无前怨,本不至于此。但红枫楼找过我们太多麻烦,而且你也移花接木,把你伤成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小僧有两个问题还望大哥开释。”
树上那人忍着身上的剧痛继续骂道:“***你***,你问你***********!别想从我这里套出一句话!”
见他依旧污言秽语,嬴不疫也有些烦了。
“你骂什么骂?要不是你来窥探,我们根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你还有理了?!”
“***********”
“算了吧不疫。”姒天岚皱着眉头,“要说这厮也挺惨的,苦熬半生移花接木,一着不慎余生无靠。估计这会儿也难平复下来,咱们回吧。”
“也对,实在不行就把他交给总军吧。”嬴不疫说完见姜飞白走向探子,“干啥去?”
姜飞白没搭话,捡起一根树枝朝他胸膛戳了戳。
树枝戳碎了衣物一贯到底,三人不由叹气。那人见秘密被人发现,在树上扭来扭去,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晃了!不就是贯胸人吗?小爷不光见过,还杀了俩,等你再死了就是仨。”姜飞白嘲弄道,“你们到底想干嘛?怎么这么爱往小爷身边凑呢?”
“*****************************”
“行了……让他骂的连我都一身火。赶紧送回去吧。”
嬴不疫扛起探子把他扔到胜遇背上,三人就回城去了。
……
掌教大殿,军情阁中。
嬴不疫和姜飞白堂下坐定,地上还放了个装人的麻袋。
“行啊,我猜着他就不是你俩的对手,没想到毫发无损就打过了。”嬴不悔拍手称道。
姜飞白苦着脸:“哪有总军大人说得那么容易,我兄弟二人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降服的。为了活捉,我这一头秀发尽毁,难啊。”
他说完后还抬眼看了看嬴不悔,见对面无动于衷继续说道:“还望总军大人体恤下情,赏咱些东西才好。”
嬴不悔看了麻袋一眼笑道:“真奇怪,又不是本总军给你们安排的任务,找我讨什么赏呢?”
嬴不疫本想劝姜飞白算了,想起先去说的谈事情的时候不让他插嘴也就没做声。
“唉。”姜飞白叹了口气,“总军大人说得在理,既然如此,这厮用得乃是器道寰宇,看来只能寄给子石总军处置了。”
他见嬴不悔依然没有动作,便踢了麻袋一脚:“没想到你一文不值,你等给你送回道域的,你看子石总军能不能扒了你的皮。”一边说还一边扛了起来。
“罢了吧!放下吧!”嬴不悔气极。
姜飞白转头一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我就知道总军大人不会这么绝情的!”
“要什么快说!说完快滚。”
“嘿嘿。”姜飞白也不气,“我们哥俩抓的,一人一个物件如何?”
嬴不悔只是怒气冲冲看着他,没有多说。
眼见他默认姜飞白让嬴不疫先说。
嬴不疫尴尬的笑了笑:“劳烦总军大人赏些银两,我好去红枫楼换点移花接木的心得。”
嬴不悔听完深吸一口气吼道:“要这个还非得去红枫楼换吗?这玩意儿我都不用去翻档,我手里就有的是。”说罢从背后书架随手掏出两本书撇给他,“拿好,退下吧。”
一听这话姜飞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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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咱们说好一个人一件的!”
嬴不悔被他气笑了:“怎么?这个你不看是吗?”
姜飞白头一歪:“不看,我等他看完了告诉我。”
嬴不悔揉了揉眼眶:“行……你要什么,你说吧。”
“我要一本顶好顶好的道域技法,起码要比我现在用的好。”
听完嬴不悔来了兴头:“嘶,我没记错的话我是佛域总军吧。你要的这个东西该找你子时总军讨才是。”说完眼睛一转,“不过呢,案室里确实有一本古籍。据传百年前有位道域先辈中年时在佛域闯荡,并本域成家。后在大妖对战中不幸罹难,他的后人因学不动明王,奇技也就断了传承,古籍最终被本域收录。因是道域技法没人问津就一直尘封,怎么你想要?”
姜飞白听完眼睛都放光:“好!成交!就它了!”
“做梦!”嬴不悔拍案大笑:“你就拿这臭鱼烂虾想换古籍?你没睡醒吧?”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嬴不悔一副大仇得报的畅快表情。
姜飞白转念一想感觉嬴不悔说的也有道理便继续讨价还价:“那这次的赏物先寄存吧,下次有了什么好功劳一并算上。”
“嗯,可以。”
二人拜过准备要走,被嬴不悔拦住,随手掏了一本书扔给嬴不疫。
“带着它再滚。”
嬴不疫接住低头一瞧,净朴封皮上仅有四个大字:倒行正施。
三人均知此书价值,就连姜飞白都恭敬一拜,便退了出去。
“不得誊抄不得借阅,熟记乃还。”
行至门外,堂内严肃之声传入耳内,二人复行一拜便回去了。
回到屋内,嬴不疫迫不及待地读起了《倒行正施》,唐盼青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姜飞白见状问道:“你不先看看怎么入移花,看它干嘛?”
“总军都说了,熟记乃还。不得先把这个记下来尽快还回去吗?至于那本心得,已经是我们的了,有的是时间看。”
“有道理,行吧,你看吧。老规矩,你学完教我好了。”
嬴不疫还没来得及头疼,门外就传来声音。
“什么好东西,要背着我偷偷看?吃独食吗?”姒天岚推门走了进来。
姜飞白记得总军说过的不得借阅,便把情况与她复述了一遍。
姒天岚盯着书皮两眼放光:“这可真是正经东西!在封域的时候,我想看看都被骂了回来。就这么随手借给你们了?总军大方啊!真是对你们寄予厚望了。”
“不会吧?你是公主身份这么水吗?”姜飞白挤兑道,“外人瞧不得,你这天家人也瞧不得?”
姒天岚揣手一笑:“那个……那时候我正行逆施还没学会呢,他们说我看了也是徒添烦恼,训斥一顿便把我赶回去了。”
瞧她如此炫耀,姜飞白不由眼红。
赶在他发火之前姒天岚赶忙说道:“不疫,你先看不打扰你了。教的时候带上我,撤了。”
姜飞白看她撤了也着急离开:“二位留步,小的告辞。”
“说的好像谁要送你一样。”唐盼青啐道。
待他走远之后,唐盼青看着书册有些感慨:“我正行倒施刚刚有成,你们都开始涉及倒行正施了,只怕差距会越来越大吧。”
嬴不疫拿过她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安慰道:“若不是我太多事需要依靠你,以你的天赋肯定不止现在的情况,其实一直我在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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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唐盼青靠在他胸膛上小声说道:“不必安慰我,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你们几个啊,都是天纵之才,真正的骄子。所见所知所遇,已经不是我能理解的了。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担心有一天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担心不再能帮你们分忧,担心你他们的身边人都比我强。”
他这才发现,真的好久好久没和唐盼青坐在一起聊聊彼此心境了,甚至不能知她之所想晓她之所念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默默把她揽于胸前,紧紧抱住。
“你会后悔过早的与我在一起吗?”唐盼青突然问道。
嬴不疫瞪大了眼:“什么话,咱们是患难夫妻,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功不可没。说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的,这么多年走下来,我从未有过一丝这样的想法。”
唐盼青笑着锤了他一下:“好了,我就是一个人闷得慌发发牢骚,你看书吧。”
说完就要去留他一个人在屋内看书,见她强装欢笑的样子,嬴不疫从背后搂住了他:“正巧四下无人,咱俩玩点有趣的啊?”
唐盼青把头往后一仰贴在他肩上,歪着头亲了他一口,眯眼笑着不再说话……
……
夜里,哄睡了唐盼青,他点起了蜡烛。躁动的总城,在这一刻仿似陷入了安静,安稳的烛火令人心无旁骛。
翻开书籍,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嬴千古。
这位前辈他是知道的,大名鼎鼎的第二代佛域大掌教。
嬴不疫万没想到,第一段竟是如此前辈高人所述,那可信度已无可辩驳,便安心读了起来:夫倒行正施者,天堑也。逾之可顺天意,分其之功;不逾则移花接木,寸步难进。原生之力,源于自然,其多斑驳,多难控之。大妖者,原生之物,可亲之近之,谓之与生俱来。然人者,怪矣!与其相悖相离,欲用之则好似登天。究其缘由,人之固性善后天更变,而妖者恒常。自然之源,亲乎本性而拒悖逆,近乎先天而斥后天。如善怒者倒行,不近沧澜瀑布而近小潭平湖,自然不喜,不喜则不顺,不顺则难成。故此,欲倒行之法必遵本心,悖心者事倍功半。
然正施者逆,倒行正施俱为一体,倒行为阴,正施为阳,抱阴负阳以得正形。八脉得自然之力而用之为逆施,所得之力具为己用则为正施。然丹田为己生之物,常拒外力,如何?曰:束己。何为束己?答约:易得之时而舍,难寻之时复求。天高骛远,得之易时失之易;地厚载丰,得之亦难失亦难。
嗟乎,晓己之心不轻纵,明己之意终不违,如此正施始也。
嬴不疫看完之后久久不能自拔,这些都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自忖道:“不愧是大掌教,与之前红枫楼换回来的心得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看完这段他又看了看书中其他收录,与大掌教一比相形见绌,光是一句:晓己之心不轻纵,明己之意终不违,就够他琢磨很久了。
五日后,嬴不疫带着姜飞白将书还了回去,再回到院中就把姒天岚也喊了过来。
“厉害啊不疫,这么快就记下了。”姒天岚由衷赞叹道。
嬴不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这是心得不是方法,没什么难的。”
姜飞白急不可耐地打断:“行了行了,赶紧的。”
“你每次都这样,得了说给你听吧。”嬴不疫示意二人坐好,“咱们先说前提,要想巧夺天工必须倒行正施,否则一辈子锁在移花接木寸步不进。”
“我才不信呢,谁说的?”
嬴不疫抬眼看了看姜飞白:“嬴千古,不太厉害,佛域第二代大掌教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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