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雷雨渐弱大有放晴之意,然气温骤降气爽早秋倒有深冬之感。
姒天文不住地往手上哈气,耳朵被冻的通红,李浮脱下道袍披在她身上却还是难挡奇寒,索性躲在帝江翅膀下才勉强能撑住,时间一长估计也要冻成“冰棍”。
“怎么这么冷啊?”她说着话的工夫,洞窟里的温度还在下降。
帝江把翅膀盖在她身上怪叫一声,姒天文看着即将出世的肥遗如临大敌。
姜飞白就差把自己扒光了,留个裤子赖以遮羞,整个人都贴在姒天岚身上。因为再这么下去,没等肥遗出来她要先走了。
“娘的,胜遇呢?!它尽忠的时候到了。”
“它跟着来岛上了,隐匿在外面,”姒天文颤抖道,“没有我姐控制谁也使不动它啊。”
姜飞白看了眼帝江眼睛一转:“你俩和帝江先出去吧,让它把胜遇架也得给我架过来!”
……
一个时辰后,帝江背着满不情愿的胜遇和二人一起回来了。它似乎极为恐惧这个地方,身上的羽毛都威风不再,腿儿还一个劲的抽搐。帝江俯下身子把它放下硬拱到姒天岚姜飞白身边。
“你告诉它,让它拿出吃奶的劲头放火放热,偷奸耍滑的话就把它封在这个冰窟窿里给丫变成冰雕。”
帝江一边继续拱着它一边怪叫,胜遇无奈用尽最大的力量飞离地面,再不飞感觉爪子都要被冻掉了。
胜遇按姜飞白的要求在二人身边生火放热,李浮先把洞里所有能烧着的东西都御了过来紧接着再出洞穴去寻干树枝什么的,这才让二人有了暖和过来的势头。
但好景不长这才一个时辰不到,洞里已无物可烧,李浮出去寻柴火还没回来,火逐渐仅能靠胜遇维持了,可细看胜遇就能发现它眼都快睁不开了。又过半个时辰,李浮强行运回一大堆柴火,胜遇犟着把这些柴火点燃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抽搐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什么情况?”姜飞白大骇,“它这是怎么了?”
帝江用翅膀点了点姒天文,她随即说道:“胜遇是喜热大妖,在极寒之地本就受克,且这极寒是九妖首释放的不是它能对抗的,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再不弄出去,估计就得转生了。”
姜飞白看着随时都有可能烧尽的柴火,咬牙道:“帝江留下,天文李浮遭罪把它弄出去吧,犯不上把它也搭进去。”
听到这个决定,姒天文先是一愣随后冲着姜飞白不断眨眼。
他自然明白她想表达的是:如果没有她的控制,以帝江近人的神智难保不会反水届时就麻烦了。
姜飞白捡起一根柴火,走到帝江身旁又戳了戳它,除了扭了扭肥胖的身子不做任何反应,又想起在狐丘山下即便没有姒天文的控制依然做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想到这些一咬牙:“就这么办!不犹豫了。”
……
李浮御起一块巨石,几日齐力把胜遇搬了上去,控着巨石带着姒天文缓缓离开洞窟。
待二人离开后,姜飞白笃定地看着帝江,它虽无五官但他分明感觉到它也在盯着自己。朝姒天岚方向一甩头,帝江心领神会般凑了过去,用尚有余温的翅膀盖住了她。
自己引来自然之力架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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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鼎,把二人关了进去,稍微缓解了一下刺骨的阴寒。
看着她紧锁的眉头,刚渗出体外的汗水瞬间凝成冰珠直接掉落在地,姜飞白知道双方博弈已近白热化。
……
姒天岚浮于半空,看着大自己二十倍有余的肥遗被封禁之锁团团围住,怒喝道:“服不服?!”
看这肥遗乃是一六足四翼的大蟒,足有十丈高!这已经是她见过身形最大的大妖了,吐出的信子都比她人长!
若不是头顶无角,姒天岚非要把它当成传说中的龙不可。
肥遗再次狂施极寒,令她纵在内景中也感到无比阴冷,连用来控制它的铁链都蒙上了一层霜!蟒爪奋力扯拽着铁链,背后之翼不断扇动,似要将控住自己的铁链扯断甚至连根拔起。
它是即将真正完成转生的九妖首!与自愿废除转生的帝江不同,力量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帝江同意被姒天文的束缚,整个过程不需如此费力。可肥遗不愿俯首称臣,天生高傲的它可不愿寄人篱下或被渺小的人类任意驱使。骇人的蛇信子不断吞吐,倏地张开大口露出獠牙,毒液从腔中毒腺喷涌而出!
万没想到堂堂九妖首居然还能用毒,吓得姒天岚连连后退,唯恐被这毒液沾上。
可它的目标不是远处的“猴形动物”,而是缠在身子上的锁链。毒液所到之处铄金销铁,滴到链子上便发出“滋滋”的响声,不消一炷香的工夫链子已是风雨飘摇经不起折腾了。肥遗蛇首似乎冲她笑了一下,爪子倏地卯足了劲甚至露出青筋一样奋力一抓!
锁破了。
轻轻扇了扇翅膀,抖掉身上剩下的锁链,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弱小的生灵。
姒天岚盯着肥遗的眼睛,它却惊讶地发现眼前人眼中居然看不见惧色,反而有些玩味的意思。
“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言,”姒天岚捋了捋头发,“你现在大概以为我山穷水尽而你却胜券在握。这么想倒也没错,毕竟你是十丈有余的九妖首,而我仅是五尺有余的小女人,只是不知以你的阅历是否听说过中容人的故事?”
中容人三字一出,它眼中的轻蔑陡然消散,冰冷且硕大的蛇目不断闪躲,似乎害怕与她对视。
姒天岚轻褪上杉,肋间惊现两个蛇形纹身!细看“二蛇”舍身与田间常见的小菜蛇别无二致,唯独不同的是蛇首上似有一对若有若无的--角!
肥遗见后明显害怕极了,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慌张之下伸出爪子张开大口便袭向姒天岚。
她也不愿直面肥遗的进攻,身子往后一跃,双手向肋间一摸大喝道:“看着我的眼睛!”
双蛇纹身仿佛活了一般,从肋间游走至双眼,随即激射出两道绿光。肥遗好像知道这招的凶险,忙将蛇头甩向一边,绿光打在了它身上发出烤肉一般的声音。难以名状的苦痛迫使它停下了进攻的步伐。
绿光击中它后便消散了,可那两条小蛇可没有放过它的意思,从伤口处以无法捕捉的速度行至它的眼前。硕大的蛇目只得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家伙”,不知它们下一步有何打算。
“降不降?”姒天岚咆哮道,“不降的话,就带着你即将被毁的双目重新转生去吧!不过外面的人会不会给你转生的机会那难说了!”
见它还在犹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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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直接碰到了它的蛇眼上。小信子不断蠕动,每次伸出都足矣让肥遗心惊胆颤,它完全相信一旦真咬上了眼就瞎了。它刚用了四百多年的时间才将要完成转生,实在无法忍受眼看就要出世却功亏一篑,而且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凶险。
人也好,妖也罢,本质上都是怕死的。它转念一想:“人才能活多久?五十年?六十年?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眼前这个娘儿们已经二十多岁了,最多再有五十年阎王不叫自己去了,中途再有点坎儿说不定明儿就得走。这点时间对我来说不过白驹过隙,何必为了这不起眼的时间再祸祸自己一把?”
观念的转变许就在一瞬间,它服了。收起爪子敛了翅膀匍匐在地上,任由新生的铁链把自己捆了个结实。姒天岚披回上衣,浮在蛇首上方,许是怕生变故两条小蛇还在盯着它。
伸出双手放在蛇首上,一个紫色的印记牢牢地刻在了上面,至此两条小蛇才重回她的眼中。
肥遗好像发现了什么,不断吐着信子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姒天岚一挥手,冰冷僵硬的声音在空间回荡开来:“早知道我再坚持一会就好了。”
原来它发现小蛇回去的时候,头上的角已经不见了。
姒天岚摸着它的头笑道:“没用的,如果你再不服,我是真会让你重新转生的。”音色温暖,可话意却比肥遗更为阴冷。
“你死以后要放我自由。”肥遗突然说道,“不然这期间你只能依靠封印强行控制我,若非如此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行,一言为定,”姒天岚没在意这个‘死’字,反而跳到它身上摸了摸冷冰冰的蛇皮,“我承诺你不把封印传承下去,但你若打不过我的后人就不能怪我失信,怎么样?”
“不行!”肥遗斩钉截铁回道,“中容人的后人还是中容人。”
姒天岚笑道:“那我就命他不准用中容天赋,好不好?”
肥遗想都没想一口就应下了:“一言为定!现在需要我出去吗?”
“不差这一两天了,你就在里面享受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吧。”
话罢退出内景,岛上的极寒天气也随之消散,晴天霹雳随之而来。什么舍得寻放,到底是老天爷家传绝学,不需要这么繁琐也不妨碍夺天之功。
她睁开眼后发现姜飞白已被冻的全身发紫,而他的衣物全在自己身上,来不及感动急忙抱住他为他取暖。
“可可算完完事儿了,”姜飞白冻得牙不由自主地打颤,“你你再再不出来,就就等着守守寡吧。”
她心意一动,唤来了勉强恢复过来的胜遇,他想都不想就跳了上去,扯下两根羽毛盖在身上,咕囔着鼻子:“还是你暖和,幸亏没逼死你,不然我也没这么暖和的被窝了。”
姒天文和李浮见胜遇下来了,也就跟了过来,看到一切尘埃落定长舒了一口气。
待他彻底暖和过来,姒天岚还了衣服附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随即隐去了身形。姒天文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李浮双眼飘忽不定,感觉有时能捕捉大约方位有时又完全不知道她在哪儿。
姜飞白无奈挠了挠头,随手抛出去一个山河鼎落在地上,过了一会见里面有个人在疯狂踢踹鼎壁。
“小样,比那个姒书容还差得远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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