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白坐着驴车在林间小路上唱着歌,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咒我呢这是?”
他揉了揉鼻子继续唱道:“咱们本是山里的人呦,忽然进了城哇!城里的妹子都是仙儿啊!羞得咱们红了脸啊!一问妹子哪里的人啊!妹子说!胭脂楼里叫小美啊!一哈呀吼嘿。”
唱完之后给自己笑翻了天,大言不惭地说道:“好词,好词。”
“老大,怎么办?上吧?”一棵巨高无比的大树上居然站了六七个人。
为首的那个人思量了一会:“满嘴俗腔,油嘴滑舌!劫他不冤!这是咱们第一次干这个买卖,劫财不劫命!劫一半留一半。听懂了吗?!”
众人点了点头,一个人摘下了一片叶子,用力一吹。
声音传遍四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鸟叫。
姜飞白莫名其妙拉了一下驴嚼子喊了一声:“吁!”驴应声停下,此时早先埋伏好的两个人正好拉起了绊马索,可是驴和绊马索之间起码还有一尺的距离。
两个人尴尬地看着姜飞白。
姜飞白看了看那俩人跳下车去抱拳拱手:“各位,这是何意?”
“何意?还跟我拽上文的了!你且听好了!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这儿过!留下买路财!”
姜飞白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后才将身子扭了过来:“请问!路应该怎么栽?树应该如何开?头一次干吧?这么生疏?哈哈哈哈……”
为首的人羞极地踢了喊话人一脚:“少废话!留下一半的钱财然后就滚蛋!省得一会丢了性命!”
“呦,还是个女娇娥,哦不,是女侠。钱好说,留一半也行。关键是咱这驴,要是劈一半可就没命了。”姜飞白笑道。
“他说的对啊老大,咱要这一半的驴干嘛?做火烧也不够分啊。”一个蒙面人冲为首的人说道。
那女绿林几乎要被手下逼疯了,尖声喊道:“那你就把你的驴整个留下!再多嘴多舌小心皮肉之苦。”
“声音那么大,你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可爱啊。我以为漫漫长路有人作伴了呢!”
姜飞白说完之后除了为首之人剩下的所有人全部突然倒地。
女绿林看着周围的人慌乱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飞白冲到她身前,用手指了指她身后。
她顺着手指回头一瞧,一颗石子就漂浮在她后脑,看样别人都是这么被击倒的。
“你……你不是封域的人!你这口音和法门,你是道……”她一边回头一边大喊,结果刚一回头就发现有异物抵在自己下颌。
姜飞白伸出一指正等着她回头呢!他手指一用力,她的下巴就被托了起来,头微微扬起。
可能是姜飞白不光为了挑逗她,手指还抵在她的咽喉处,她不自觉轻轻踮起脚尖。
姜飞白用闲暇的左手缓缓揭下她的面罩,被眼前之人惊呆了。
只见那劫匪面容白皙,樱花红的双唇,皓月一般的牙齿,端端正正的鼻子正正好好嵌在该在地方,不多不少。
配上之前所见的大眼,一副人间绝色就在眼前。
“我爹说封域女子婀娜多娇,诚不欺我!”这是他心里想的,嘴上说的却是:“我当多好看了,一般。现在看财你是劫不成了,要不您辛苦劫个色?”嘴上是这么说,可灼热的双眸已经彻底出卖了自己。
那女郎被姜飞白戏耍地愤恨不已,艰难喊了一声:“狸力!”说完之后身形居然在姜飞白面前消失了。
姜飞白没回头就感觉身后土地在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向他奔来。
那物在靠近他之后突然破土而出,发出一声狗一样的鸣叫就扑向了他。
“什么东西敢扫我的兴!”一回头就是一脚直接把它踢飞了出去,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小猪模样,不细看还以为是大黑耗子。
随着那物被姜飞白踢飞了出去,之前的女郎也捂着肋骨处显出了身形。
姜飞白看到之后:“我滴妈耶,你在跟我玩碰瓷吗?我可没动你啊!”
女郎没管姜飞白,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所谓的狸力,那小猪被姜飞白全力一脚已经快踢断气了。见它伤得这么重,她直接趴在小猪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姜飞白好奇地走了过去:“哭什么啊?不就是头小猪吗?至不至于?再说这猪生得也太过奇怪了,啥品种?好吃不?”
女郎抬起头指向姜飞白:“你!我要杀了你!”
“喂喂喂,你好像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你最好……”姜飞白话说一半却发现那猪逐渐沉入土中。他好像明白了,双目一瞪:“大妖!你最好是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一脚废了它的转生。”
姜飞白抬起脚就准备踩下去,女郎见他知道什么是转生怕他真踩下去:“别!我说!这是大妖狸力。经中描述: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说的是柜山之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小猪,长着一双鸡爪,叫声如狗叫,叫狸力。哪个地方出现狸力那地方就会有繁多的土木营生。因为见到它的地方,地面多起伏,所以猜测狸力善于挖土。”
“行吧,等你的人醒了把它挖出来吧。你们自行给它找个好的转生去处,顺带带我去你们寨子里看看。”姜飞白说完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人醒。
临近夜晚那些人才醒了过来,有的醒了就打算找姜飞白动手却被头人拦了下来,几个人抬着土块包裹的狸力就回了寨子。
寨子距此还有些距离,走了好一阵。到了之后姜飞白才发现,这哪里是寨子,土窑也比这里好些,更像一个临时居所。
进寨之后姜飞白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大堂”的主座,这本该是女郎坐的位置,其余人包括女郎在内都跪在地上。这是他第二次坐在类此的位置上,第一次是他和赢不疫联手诛杀圣人之后。
他指了指女郎:“你留下,剩下的人都忙活去吧。多做点饭,快饿死了,好几日没见村落和城镇了。尽你们可能在饭里下药,千万别客气。”
几个人看向女郎,女郎一挥手他们就自行散去了。姜飞白示意她起身坐下却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姜飞白突然大声说道:“偷听者去耳!”
确认了人都散去之后姜飞白问道:“说吧,姓甚名谁,之前干嘛的?为何在此落草为寇做那歹人行径。”
那女郎一脸的不愿意:“吃完了饭,你要么杀了我们,要么就赶紧走。哪来这么多话?”
“哎嘿?有点意思?是个硬骨头。既然如此,我也不杀你们,不过我杀个大妖总没人说三道四了吧?”姜飞白想要用狸力逼她就范。
“随便杀,杀完了之后我就跟着它去,和杀了我是一样的。”她昂首说道。
“你别是脑子糊涂了吧?你一个破劫匪,死不死的与我有什么干系?你死,现在就死,不死你都是我养的。”姜飞白控制一把小刀飘到她的身前。
她二话不说,拿起刀子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可不管再怎么用力,刀到了在自己脖子附近再也剌不动了。
之后她骄傲地看着姜飞白,一脸胜利了的样子。
姜飞白脸一红轻咳一声:“这个……在下功夫没学到家,力道控制有瑕疵,见笑。”
“我知你不想杀我,你若是想杀我之前就动手了。”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姜飞白:“你是不是在想那种事?”说话时脸已经快贴在姜飞白脸上了,淡淡的热气蒸得他心猿意马。
姜飞白已被她戏弄的粗气连连:“也不是不……”
“行”字没说出口,之前的小刀已经比在他脖子上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现在清楚了吗?”女郎笑道。
“你指定是有点毛病。你剌你自己都剌不动,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剌动我?”姜飞白哈哈一笑。
女郎用了用力,刀纹丝未动,无奈松开了握刀的手。
“念你没有直接动手,说明你还是有心留我一条活路。罢了,就当小爷没来过。人在做天在看,以后莫再赚那不义之财。本是富家人,竟被逼得落草为寇,个中故事你讲给你自己听吧,撤了。”姜飞白说话间已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堂门门口。
出门之后信手捏了两个冰凉的干粮就套好了驴车,看了一眼昆松还在车上也没管其它的东西丢没丢便驾车出门了。
走了约有半刻钟他忽然叫停了驴车:“是贼心不死想再劫我一次还是要倒逼我劫色?”
夜幕中,女郎依旧带着面罩,缓缓地走了出来。
“你怎知我是富家女?”
“身陷绿林落草为寇,劫财不害命,这是义气也是迂腐;劫财留一半,这是善心也是怯懦;条件有限不忘梳妆,这是精致更是穷讲究。你怕是没见到过被生计逼到末路之人,当然你现在还能看出之前的模样,多干几次你跟他们也一样了。”姜飞白侃侃而谈,早年救赢不疫时遇到的那伙劫匪可不是他们这般模样。
“你不是普通的道域人,说!你到底是何人!来封域有何目的!”女郎见被人看透不禁有些恼火。
“敢问女侠哪路城防?莫不是绿林城战团长?饶你们不死已是天恩,还盘问起我来了。”姜飞白不屑地说道:“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别耽误我赶路。”
见女郎迟不说话,姜飞白驾车而去。
刚走不远,突闻身后有二字传来!他宛如被雷击中一般被钉在原地。之后等他回过神来,直接御剑而行追上身后女郎,跃下剑去便掐住女郎脖子,直接把她按到了土里。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一遍!”盛怒之下的姜飞白犹如混世魔王,再用点力就把她掐死了。
女郎尝试呼吸发现根本无济于事,眼都已经开始翻白,赶忙用手指了指他的手。姜飞白略一松手留她喘气,但是依然掐住她的脖子不让她起身。
“踏剑凌空!你果然是个圣人!”女郎有些不敢相信:“你是为了复仇而来!”
姜飞白语气冰冷再无半点人性:“我让你再说一遍,敢有废话我当即取你性命!”
女郎呵呵一笑:“你指定是有点毛病!”学着姜飞白的口气说道:“你反应这么剧烈一改之前模样,定是被我说中了。你现在求我还来不及又岂会杀我?”
“不要再跟我耍这般心眼,我是不能杀了你,但我能慢慢折磨你甚至把你做成人彘!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到时候你会求着我要告诉我。你大可不信,不信咱们就试试。”姜飞白话语如刀似剑,让人不得不信。
“得得得,我怕你了。你总得先让我起来吧?”女郎笑道。
“量你也跑不了。”姜飞白松开了手。
女郎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土,摆弄了一下头发:“你叫什么名字啊?”
“想死你就继续问。”
“真以为我怕了你了?你能控制器物可你控制不了我吧?别说你了,我们封域的人都控制不了人。你不必折磨我,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当场咬舌自尽。”
姜飞白深吸一口气:“姐,之前是我错了,你快说吧。你刚才到底说的是什么?我想确认一下。”
女郎微微一笑:“对嘛,这才是姐姐的好弟弟。我就说你一次,你且听真了!我刚才说的是!蠪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