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尼埃狡诈地眨巴、眨巴眼睛。
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把他转到国外,到我的人体科学研究所,倒是有一线生机,芳芳你认为呢?”
芳芳赶忙果断道:“那我尽快联系他的家属,办理手续……”
李世仁不等芳芳说下去,阴沉着脸色道:“我们仁心医院在山顶上,早就建成了康复中心,性质就是研究所,进口了大量先进设备,这个情况的,芳芳你是了解的。”
达尼埃尔心中大为不悦,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王智也帮着丈夫,严肃提醒道:“芳芳,仁心医院送你出国学习,就是学习先进科学技术,将来就是为仁心医院更好的工作。”
李世仁话不多说,立即安排其它医务人员值班,吩咐工作人员,在高级大酒店安排住宿,定了包厢,为达尼埃尔接风洗尘。
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下了逐客令,不让达尼埃尔在ICU病房逗留,想入非非。
酒店包厢里。
夫妻两个人大摆筵席,盛情款待达尼埃尔。
筵席桌上。
芳芳根本没有心思享受美味佳肴,一直喋喋不休恳请达尼埃尔,一定要想办法拯救阿来,让他尽快醒来。
王智也趁热打铁请教达尼埃尔,还有那一些治疗方案?
达尼埃尔意识到,想把阿来转到国外自己的研究所,已经是不可能了。
可心有不甘,操着中文道:“科学是严谨的,我们都是搞医学研究的,我实话实说,发表我个人的看法,这个人在这里治疗下去,再多的努力也是毫无意义,是根本没有恢复的希望。”
芳芳听到这个结论,一下子,眼泪又下来了。
达尼埃尔幽默地说道:“除非他有天赋,老天成全他,不让他死,因为他是侠客,上帝会唤醒他。”
芳芳沉默了。
李世仁对达尼埃尔不请自来,本来就反感,又察觉他的动机,对他的言辞,更加反感。
安慰芳芳道:“他这个情况,到那里都是一样,如果能够恢复,那古时候皇帝也不用死了,你明白了吗?”
王智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个好小伙子,可惜了,每一年这样的车祸不知道有多少,就我们医院每一年接待治疗的太多了,现在我们需要尽快寻找到他的直系亲属,安排他后面的事情……”
李世仁暗骂,都是你女人惹是生非,好出风头,乱发表文章,引来麻烦,果断打断王智的唠叨。
单刀直入说道:“我们一直在维持他的生命体征,目的只有一个,采集他身体所有能用的器官,为人类医学做贡献。”
“芳芳你回来的正好,你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和他的家属联系一下,全面耐心做一下思想工作,办理一下捐献手续,我们医院会出一笔可观的钱。”
芳芳打了个寒颤,不寒而栗,自己虽然是阿来的好朋友,也没有实实在在帮助过什么,也没有拿出来一分钱费用,自己连走一个电话号码都没有丢给他。
怎么能够对这样的事发表看法,凭什么?
有谁赋予自己这样的权力,平白无故结束他的生命。
如果答应做了,那自己一辈子也不能安心做事了。
阿来这个情况,能够告诉周爷爷吗?他都快七十多的老人了,他能够承受得了吗?
李院长把自己送到国外进修,目的显而易见,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站出来,他必然要心灰意冷,心里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叫亭亭的姑娘,冷漠的表情分明埋怨自己,没有对阿来尽心尽责。
这倒是提醒了芳芳。
芳芳心里合计到这里,推辞道:“这个事情太大了,这个叫亭亭的姑娘,毕竟她是第一时间出钱又出力的人,现在这个情况,我只能建议,医院领导和那个叫亭亭的姑娘,商量一下,征求她的意思。”
李世仁不耐烦说道:“钱不是问题,她付的哪一点钱,我们退给她就是了,那个问题不用你操心!你们明天见到她,直截了当说明。”
说完吩咐王智把达尼埃尔和芳芳安排到宾馆休息。
芳芳说自己要回病房陪护阿来。
王智解释,她已经派了当班的医护人员值班了。
两个人下了飞机就到医院,忙到现在,不得不早点休息。
到了第二天清晨。
亭亭不放心,早早地就来到阿来的病房里,发现芳芳不在病房里,赶忙问值班医生。
医生说芳芳昨天晚上没有来。
这让亭亭气的七窍生烟,心里暗暗想,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言行不一,早就不应该相信她,更加指望不了她,能够想出来什么好的办法救阿来了,话说回来跟她怄气不值得。
赶忙打水给阿来洗漱,拿着保温杯买来早点,一边像哄孩子一样,喂着阿来。
到了八点半多钟。
芳芳和那个达尼埃尔,在王智陪同下来到了阿来的病房。
亭亭强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芳芳看着亭亭惊呀得问道:“不是说好了吗?让我陪护几天吗?”
亭亭冷冷道:“不用了,指望你,阿来快饿死了。”
芳芳回答道:“哦,对不起,我来晚了。”
亭亭淡淡道:“没有关系,你是医生,这个服侍病人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你做的。”
芳芳无语。
王智说道:“亭亭,我们知道你对这个病人,已经付出好多,尽心尽责,我们医院全体人员也是恪尽职守,做了最大的努力。”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医院的专家,和国外的专家汇诊断,结论这个病人恢复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再大的努力也是得不偿失。”
其实亭亭早就发现,在这几个人的眼里,这里所有仪器的监控,阿来已经不是病人了,而是他身体里的每个器官。
亭亭毫不客气问道:“王副院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请直截了当挑明了。”
王智答道:“放弃治疗,把阿来的器官留下来,捐献给需要的人,剩下的遗体,我们医院做科学研究。”
“这个当然需要征求病人的家属的愿意,我准备通过官方寻找到他的直系亲属,还有,因为你付出了好多,我们也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亭亭大脑立即一片空白,傻呆呆站在那里,宛如一尊展览馆的少女的蜡像。
芳芳附和道:“让他的生命得到延续,也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亭亭一听两个人的说辞,回过神来,原来他们都是想取阿来的器官,还要把他的遗体做研究,浑身颤抖,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宛如一头激怒母雌老虎,等待一触即发……
芳芳补充道:“别较真,也别紧张,医院会通过合法的手续进行。”
亭亭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雌老虎,寻找到突破口,把愤怒一股脑撒在芳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