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月捏着手上翠嫩欲滴的果子,喜笑颜开,很是满意。都是分头行动,谁找到归谁,他找了很久,终于在一颗树干上发现这种绿色的果子,下端一根粗柄,果端是一个半圆伞状的奇怪部分。
“这一定是某种极为稀有的果子,竟然长在树干上,连手感也奇妙非凡!”秦无月越看越满意,左捏右捏,忍不住傻笑,又放到鼻尖闻了一闻,顿时心花怒放!
“居然味道都是如此特殊!?带着泥土的气息,定然吸取了很多大地精华,返璞归真。”
看着手上的宝贝,秦无月别提有多开心了,一个劲的笑。
一个小坡上,绿草繁茂,纪瑶掏出了一个储物袋,一边摘一颗七彩树的果子一边发乐:“这一次,真的是大机缘,有了这些灵果,我们就能照着丹方上炼...诶?!你在吃什么!?”
她手中的果子掉在了地上,伴随而来的是不远处秦无月倒地的声音。
......
......
“孩子,不要怕,看寡人斩了那个魔头!”秦无月拉着云岚的手,双目朦胧,此刻半躺在地上,另一只手胡乱比划,嘴里还发出咻咻咻的声音。
“怎么办啊?”云岚很是着急,看了他哥哥一眼,站起身来,秦无月还在地上瞎扭。
“他一定是吃了奇异菇,这是一种灵菌,能迷惑心神,有传言记载,白日做梦这个典故,就是来源于这种蘑菇。”纪瑶俯下身,捡起一朵被咬了一半的绿色蘑菇。
“你没有吃过蘑菇吗?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那么傻?”云岚简直难以置信,把蘑菇当成果子,也真做的出来。
“吃萝卜...吃白菜”回答她的是地上的一具傻子,口水已经流到土里。
云亭一言不发,摸着下巴,半晌才说话。
“我们头顶是北冥大荒部族的区域,全是沙漠,没见过蘑菇也正常,但我是在想,连蘑菇都没有,怎么能知道萝卜和白菜,这太蹊跷了,看来奇异菇的能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
话甫落,他就急忙退后,因为秦无月已经站了起来,垫着脚尖扑到他怀里,扭捏而娇羞,翘着兰花指。
他很尴尬,闭上眼睛,退出去好几步,稳固心神。两位少女此刻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而秦无月又换了一副模样,直挺挺站在原地,绷紧了脸。
“几位还笑的出来?有那个闲心,何不帮我们寻找神庙?”有刻薄而刺耳的声音钻入耳膜,让人烦躁,憾云宗三人并排站立,都面色严肃,运转气息,盯着来人。
两位桀骜的少年,脸上写满了高傲,身穿黑红色的长袍,跨过一片花圃走来,手上皆提着两柄战矛。
他们很狂妄,都在出言调侃,让另一波人咬牙切齿,在这仙境之中,莫名其妙多了一批人对自己指手画脚,换作谁都会心生郁闷的。
云岚很愤怒,鼓着嘴巴,往前踏了一步,瞪着二人,她发出警告。
“我们血灵殿,还没有怕过人。”其中提着血色战矛的少年舔了舔嘴唇,目光很是不善,如果现在秦无月神志清醒,他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就是几日前被自己击杀的少年南新羽。
但眼前这位又是谁?看来一些秘辛,比原本展现的要复杂。
西煞血灵殿!?云亭很戒备,曾经在宗中藏经阁看过风物记载,遥远的西煞,是真正的厄土,诅咒与巫术的发源地,甚至比北冥都要蛮荒,血灵殿就是那边的一个末端宗门,他们究竟是有了什么倚仗,能从西煞到达这里。
这时,南新羽也看到了秦无月,一阵好笑,很轻蔑的哼着,“多日不见,你竟变的这般呆傻,实在是可怜,可怜呐,哈哈哈”
“我是一根葱,站在风雨中!”此时此刻的秦无月,已经彻底呆傻,云亭无奈,只好一掌拍在他的后颈,秦无月应声晕厥倒地。
一抹无声的气流回转,呼吸之间,云亭也手捏憾云宗的御气法门,二话不说,与南新羽战在一起,他底线被打破,这人看自己妹妹眼神不善,又用污言秽语羞辱秦无月,让他不满。
憾云宗创派宗主以云观道,故全派上下皆不借助外物,身法飘渺,以风声和气流为己身武器。
云岚也出动,柔荑翻滚,兄妹二人包围南新羽,生灭出一股股气流,配合的完美无瑕。
这是憾云宗的人第一次显露实力,尽管都是外门弟子,御气还有些僵硬,但从根骨境初级的实力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易。
“来的正好!”南新羽眸光焕彩,血色战矛挥舞不断,像一尊杀神,抵御两股气流。另外一边,纪瑶的袖口吸收风气,鼓鼓作响,也与另一人交手。
憾云宗的身法很飘渺,云亭脚下踩着最基础的步伐,脚尖轻点,凌波挪移,感应着风声,每次都能躲过血矛的横扫。
云岚配合自己的兄长,她速度很快,手指捏印,用憾云宗法门捕捉到几股气流,化为己用,咻咻咻的弹射出去,干扰南新羽的步伐。
这一战很僵持,有一种势均力敌的架势,南新羽面色发冷,他并未出全力,前几日灵身陨落的记忆传回,他有了一些阴影,总结经验,变得谨慎。
柔和飘逸的战斗风声里,纪瑶显的更加从容,长袖翩翩,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仙气,她柔发似墨玉,在神树之间穿梭,与另一位少年周旋,一前一后的追逐。
“原本我想大发慈悲,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很狂,动了我的利益,所以我要杀你!”南新羽双眸很冷,盯着云亭,血气翻滚,黑红长袍烈烈作响,刺破手指,一道血光喷出,血矛震颤,爆发凌厉的杀机。
“痴人说梦,你们血灵殿,都是干些龌龊勾搭,蝇营狗苟,已经传到北冥来了,劝你趁早回家,不要在此聒噪!!”云亭也不甘示弱,根骨初期的修为利用达到巅峰,说话间一股风之意同时在骨骼间游走了一周天,从掌心喷发,硬捍血矛。
砰砰砰砰砰砰!!!
两道极致的力量交织,碰撞在一起,飞沙走石,同一边的云岚也见机行事,召唤了束缚型的风决,定格住南新羽,要就此镇杀!
这就是两大宗门的对决,也许可以说是两大宗门底层境界弟子的杀伐之战,足以看出一些东西。
血灵殿的人做事都很狂妄,不计后果,这也是他们在下级别宗门中名声不好的原因所在。正对着云亭打出的一掌,南新羽狂笑,面色无惧,战矛瞬间飞掷出去,打破避障。
其实,这都是几位根骨初期的人而已,能战到如此程度,是手上有外物,亦或者有功法加持,否则,普通的根骨境,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威势。
远方,纪瑶踏着草地走来,像一尊女战神,脸上挂着伤,左边半条藕臂几乎完全脱落,血液染红了云白色的衣袍,她喘着粗气,面色苍白,但结果无疑是震惊的,她成功斩杀了血灵殿另一人。
“这个废物,哼”南新羽撇撇嘴,突然暴起发难,一抹血光扩散到方圆十丈,他挥舞血矛,挣脱了束缚,立在半空,很是狂傲,“我已经说过了,会大发慈悲,但你们不知好歹,那就先用你们血祭!”
他双目赤红,燃血进入癫狂态,比之前战斗力更盛,凌空飞起一脚,朝着云亭的头盖骨踩下!
这是一种挑衅,赤裸裸的凌辱,踩在别人的头上,简直就是对人格的侮辱。这一脚点燃了憾云宗沉稳少年心底的战意和怒火,他也伸出一拳,要与之碰撞!
南新羽从半空落下,瞳孔深处燃烧着弑杀的火焰,可怖且残忍。
三息的时间,天地静止,草木皆兵,血光喷涌扩散,一柄战矛在百丈内飞旋,所过之处的神树都化为齑粉,大小灵兽惊慌失措。
憾云宗三人并排站立,也一样无惧,自信三人联手,可以镇压此敌。
南新羽很轻蔑,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只是,他落到一半,却发现地上三人被一股金色的力量包围,送到了一旁!
“咦!?”他很惊讶,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心头大乱,收回血光,有意避开。
但已经太晚了,视野中一个流光黑色的物体不断放大,压迫感十足,来不及避开。
“啊!”虚空中一声闷响,南新羽被砸到跪在地上,额头上触目惊心的大包,正诠释他现在的痛苦与尴尬。
憾云宗三人都膛目结舌,他们见过那个古碑,曾在血海海岸边寻找出口时,秦无月用古碑疯狂敲击地面,所以他们对这碑有深刻的印象。
青铜古碑从秦无月眉心飞出,很是古朴,散发的气息堪比一座上古山岳,不断对南新羽猛砸,后者气急败坏,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头顶上的大包多如繁星,堪比某些宗派祭祀的上古佛陀!
他想象到自己的窘迫,在原地发狂,一刻不停的出手。
但结果让他寒心,眼前的黑色物体太诡异,直接囚禁了他的力量,磨灭体内血光,同时丝毫不留情面的砸在他身上。
这是真正的侮辱,若对方是人,那此番含义定然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虐杀,什么是作弊级的屠戮!!
“咣!”
血染长空,南新羽头部遭受重击,鼻歪眼斜,七八颗牙齿脱落。
“这就是秦道兄的真正底牌?”纪瑶捂着伤口,美目流转,大眼睛鼓溜溜的看着这种滑稽的场面。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云亭也感慨,盯着这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