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要嫁到安陵王府,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儿,妹妹也为你高兴。可是如今皇上赐婚,却是又给安陵王赐了两个侧妃,这下妹妹也要为你抱不平了。”
施妙晴按着李氏昨晚上交给自己的话,徐徐说了起来:“你想啊,这还没进门呢,就先有人来跟你分宠爱,等到进门之后,姐姐的处境怕是也不大好过吧。”
她这么一说,施妙鱼便隐隐的有些明白了施妙晴的意思,难不成,是来毛遂自荐呢?
所以,施妙鱼便格外好心的递了话好叫她续上:“所以呢,你有什么高见?”
见施妙鱼上钩,施妙晴顿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可施妙鱼却是看的真切。
“唔,这老话说的好呀,一根筷子易折断,十根筷子抱成团。老话又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所以妹妹我觉得吧,姐姐身边需要一个帮手,来帮你嫁过去之后,扫除一些不必要的障碍,让你尽快的在府上立稳脚跟!”
施妙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的贪婪和激动,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那依妹妹的意思,我该找谁做帮手呢?”
施妙鱼喝了一口花茶,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见施妙鱼彻底的进了自己的圈套,施妙晴故意扭捏了一阵,才义正言辞道:“咱们阳远伯府人丁稀少,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愿意跟你赴汤蹈火。毕竟,越是人少,咱们越要团结,才不会被外人欺负了去。更何况,你我虽然是堂姐妹,可我看你就像是亲姐姐一般,更是不愿意看你受委屈的!”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施妙鱼却是笑了起来:“可我嫌弃呢。”
施妙晴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蒙了一下问道:“什么?”
“我说,我嫌弃。”
施妙鱼嗤了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淡淡道:“我说施妙晴,耍心眼别在我这儿耍,想要进安陵王府,自己想办法去,可别把你那下作手段用在我这儿。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句话一出,施妙晴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想要发作,可是在看到施妙鱼满是寒意的眸子,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可施妙晴到底是不甘心,咬牙道:“大姐姐,我是为你着想才来劝你的,你可知道,那两个侧妃虽说名分比你低了些,可是却正经大家出来的,日后你进府若是压制不住,难不成就有你的好日子过了?若是她们先怀上了孩子,你的处境便更加艰难。咱们姐妹若是团结,尚且能够一起对付外敌,可你若是一意孤行,以后可是你自己面对群狼!”
她这话说的,施妙鱼差点便信了。
她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施妙晴,方才漫不经心道:“谁说我是孤身一人了?”
闻言,施妙晴微微一愣,便听得施妙鱼继续道:“我身边貌美的丫鬟多的是,既忠心又好用,身份还低。总比某些自视甚高的家人来的强。毕竟,丫鬟不高兴了打死便是,妹妹还得费些周折。”
施妙鱼说到这里,眼神从施妙晴的身上扫过,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格外的狠毒:“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管不住男人,却能收拾得了女人。若是真有那些不老实自甘下贱去爬床的,哪怕费些周折,也得好生收拾了。”
施妙晴被她的眼神吓到,只觉得像是有人泼了自己一盆凉水,从头冷到了脚。
好一会儿,施妙晴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声道:“你可别后悔。”
这施妙鱼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就不该来找这人的!
只是施妙晴便是如今也不肯丢了自己的面子,强撑着用眼神去瞪施妙鱼。
施妙鱼却懒得理会她,眼见得绿枝采荷已经吃完饭,正在收拾桌子,便起身吩咐道:“绿枝,收拾一下,跟我回林府一趟。”
她今日原本就是打算回去看娘亲的,才没工夫在这儿跟施妙晴磨呢。
见施妙鱼起身,施妙晴吓得退后一步,却见人家只是吩咐丫鬟呢,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你别后悔!”
施妙晴吓得要走,可临走之前,还不忘记甩了一句狠话。
眼见得她落荒而逃,采荷先忍不住鄙夷道:“什么人嘛,当真是当了X子还想立牌坊。”
她这话一出,头上顿时被绿枝拿筷子敲了一下,蹙眉道:“怎么什么混话都在小姐面前说,该打!”
采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忙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好姐姐别打我。”说着,采荷又看向施妙鱼摆手道:“小姐,你可什么都没有听到哦,千万不要学这些市井粗话!”
见状,施妙鱼顿时笑出了声,戏谑的问道:“可是你家小姐我听到了,怎么办?”
闻言,采荷瞬间便垮下了脸,一张小脸看着格外的可怜兮兮。
她这模样,让施妙鱼的笑意越发忍不住,走过去大力揉了揉采荷的头发,笑眯眯道:“放心吧,你家小姐才不会学这些呢。不过……你方才说的,倒是真贴切。”
这话来形容施妙晴,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啊!
见自家小姐笑了,采荷顿时跟着傻乎乎的笑,可是一听到她这后半句,又忙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唔,完了完了,小姐都记住了,绿枝姐姐肯定又要打自己了,救命!
……
这两个丫鬟打闹了一阵儿,扫地的小丫鬟也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施妙鱼便带着采荷去林府了,至于绿枝,则是守在家中,以防止有不轨之心的人趁虚而入。
对于绿枝的谨慎,施妙鱼格外的放心,交代了她一句,便跟着采荷乘了马车走了。
这会儿时候还早,旭日朝阳透过车帘洒在马车内,照的人昏昏欲睡。
施妙鱼坐在马车上,听着一路上马车辚辚声作响,倒是真的满满的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的时候,还是被采荷叫醒的。
“小姐,到了。”
闻言,施妙鱼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果然见到林府的牌匾近在眼前。
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这才轻巧的跳下了马车,带着采荷进了府。
见到施妙鱼来,林氏欢喜不已,忙忙的嘱咐丫鬟去端茶倒水拿点心,自己则坐在她身边,问道:“这几日可好?府上的冰可够?夜里天凉,记得在床边多备着被子。”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施妙鱼,活像是多久没见过女儿似的。
见状,施妙鱼又好笑又心酸,一句句的回答了林氏,末了又道:“瞧着母亲倒像是瘦了,这些时日没有睡好么?”
她知道母亲一向有盗汗多梦的症状,所以心中便有些担心。
闻言,林氏顿时摆手笑道:“没有呢,只是这两日蝉鸣扰人,醒的早些罢了。无妨,你姨母已经开了药了。”
家中有医者便是这样的好处,林思雨已经养成了日日给林嫣然切脉的习惯,所以她的身体但凡有些不大舒服,林思雨便会督促她吃药。
且平日里,府上的膳食都是针对个人体质的药膳,对于强身健体也有极大的改善。
听得这话,施妙鱼才放下心来,笑道:“那就好。”
林嫣然虽然身在林府,可是对于阳远伯府的事情却也是事无巨细都知道的。她早就得知施妙鱼的亲事定下来,只感叹自己不在身边,既心酸又替女儿高兴。
如今见施妙鱼来了,母女二人略微说了几句,林嫣然便说起了这事儿:“如今你跟王爷终于有了名分,母亲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只是有一点,据说皇上还同时赐了两位侧妃,这可如何是好?”
她早早的让人打听过了,那两个侧妃的家世都不错,这样一比较,反倒是施妙鱼处于下风。这日后若是进了府,那两位侧妃欺负了妙鱼可如何是好?
林嫣然自己经历过男人宠妾灭妻的事情,所以并不认为正妻便能拿住家中的主导权,一想到这里,她便日日睡不着觉。
闻言,施妙鱼当下便安抚她道:“母亲放心,此事王爷已经跟我解释过了,皇上希望王爷早些开枝散叶,且安陵王府内若是只有一个正妃也不像话,所以多赐了二位。不过他说,不会辜负我的,府上以我为先。”
说到这里,施妙鱼又做了一副羞涩的表情。
见自家女儿这模样,林嫣然越发的担忧了起来。
这男人的爱情哪有长久的?现在说的再好,只怕将来变了心,苦的还是妙鱼。
施妙鱼不想林嫣然如此担心,想了想,便将那日顾清池送的礼单给了林嫣然。
“母亲,那日王爷说,皇上的聘礼不算是他的,这是他所有身家为聘,想要娶我。”
这些话施妙鱼原本是不想说的,只是为了让母亲安心,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林嫣然接过去瞧了瞧,只一眼便看出里面的珍惜之物,顿时诧异道:“王爷这是送给你的聘礼?”
“嗯,王爷说,他有的不多,希望我不嫌弃。”
听得这话,林嫣然的心才微微的安定了一些。
她其实倒也不是贪财,可是常言说得好,聘礼代表了男方对于女方的重视程度。安陵王纵然不缺钱,可能拿出这么多身家来表诚意,至少他的心中,施妙鱼是不同的。
如今只盼着施妙鱼嫁过去之后,早日一举得男,才能在府上站稳脚跟了。
林嫣然想到这里,又不愿让女儿一直为自己担心,便强撑着露了个笑意,跟她说起了别的事情。
不多时,林思雨便忙完事情也过来了,看到施妙鱼,先是照例望闻问切,之后又沉吟道:“我早先给你开的药,你是不是不曾好好吃着?”
这个丫头仗着年纪轻,自己说过的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这才多大的年纪啊,底子就已经开始亏空,等到上了年纪可还得了?
偏偏她这么一说,施妙鱼便会笑眯眯的吐舌头,继而跟她撒娇,直让林思雨既无奈又好笑。
最后,林思雨无语的戳着她的脑门,嗔道:“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在不听,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