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施妙鱼抬头道:“妾身方才想起一件事,不跟王爷说了睡不着。”
那会儿她的确是困了的,可是迷迷糊糊时,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瞬间便清醒了。
她睁着眼睛等了半日,方才等到顾清池回来,这会儿便直奔主题的问道:“王爷,您可能拿到太子的墨宝?”
顾清池原本还是噙着笑的,可听得她这话时,嘴角笑意却是收了一收,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闻言,施妙鱼倒是也不瞒着他,只是却也没完全说,笑眯眯道:“心黑手黑如我,自然是要拿来做坏事。”
说这话的时候,施妙鱼一点也不心虚,反而带着几分得意的小模样。
顾清池瞬间笑了。
他走到床边,脱了鞋袜上床,先解了红罗帐,又将这丫头搂在怀中,这才问道:“娘子黑么?本王怎么不知?”
顾清池一面说,一面伸手抓住了施妙鱼白嫩如玉的柔胰,神情里也带出几分戏谑来。
见状,施妙鱼嗔了他一眼,道:“王爷,妾身跟你说正事儿呢。”
“难不成本王说的不是正事儿?”
顾清池眼中带笑,见怀里的小丫头想要炸毛,这才安抚道:“不知王妃想要做什么坏事,需要太子的笔迹?”
他其实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太子又不是什么书法大家,写的字也只能算是中上乘,施妙鱼拿来,自然是别有用途啊。
“唔,王爷只告诉妾身,到底能不能拿到嘛?”
施妙鱼推了他一把,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却又拽着顾清池的衣角百无聊赖的玩着。
这个爱娇的小模样,别说是能,便是不能,顾清池觉得自己也会想方设法的给她弄来。
他点了点头,懒懒道:“王妃吩咐,有何不能?还需要本王做什么,任凭王妃吩咐。”
闻言,施妙鱼顿时便笑了起来,扬眉道:“暂且没了。”
说这话的时候,施妙鱼的脸上带着几分骄矜的笑意,只是那眉眼里却满是戏谑。
顾清池最爱她这模样,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顿时便引得怀中佳人含羞带怯的嗔怪。
见她这模样,顾清池自然毫不客气,长驱直入,直将她亲的脸色泛红,这才松了口。
“你这是在勾引本王么?”
施妙鱼正喘息着,不防听到他这话,顿时便朝着他胸前锤了一下,瞪着他道:“王爷,您能正经些么?妾身跟您说正事儿呢!”
这个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化身为狼呢?
见她害羞了,顾清池越发笑的得意,抱着她的时候,施妙鱼能清楚的听到他胸腔的震动。
好一会儿,顾清池才收了笑意,道:“本王不逗你了,睡吧睡吧。”
施妙鱼嗔了他一眼,顺从的窝在他的怀中,却又想起一件事来:“是了,还有一桩。过段时间,得请王爷再帮忙,妾身需要能进入东宫的人。”
听得这话,顾清池先是略微思索,继而便明白过来。
施妙鱼这是直白的告诉自己,她是要对东宫下手呢。
不过这样,也越发的让他好奇了起来。
“你预备怎么做?”
他十分的想知道,自家小娇妻到底要做什么,听着她的意思,似乎会玩的很大?
顾清池觉得,他很有兴趣。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有兴趣,别人就一定会告知的,尤其是怀里的这个丫头。
所以施妙鱼只是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闻言,顾清池摇头失笑,这个小丫头,怕是在报复自己方才调戏她呢。
“罢了,你只管去做,凡事都有本王在。”
总归自己护着她,有些错误,他能犯一次,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听得顾清池话里的郑重,施妙鱼一阵感动。她何尝不知道,顾清池这是自责呢,觉得没有保护好自己。
可是其实她一点都不怪顾清池,毕竟他已经做的够好了,之所以出事,全是因为自己太过大意。
而且,有些话,她还是想要开诚布公的说。
施妙鱼从他的怀里直起身子,郑重的瞧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道:“王爷,妾身知道你辛苦。所以,妾身想要与你并肩作战。”
是的,她不想躲在顾清池身后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而是想跟他并肩作战。虽为女子,她却做不来依靠男人的菟丝花。倒不是说顾清池不值得依靠,相反,正因为他太值得依靠了,所以自己才更想要与他一起分担风雨。
比如今日这事儿。
青鸾公主如此谋划的要设计她,若是她想要坐享清闲的指挥别人帮自己报仇,那么也大可以。
但是施妙鱼不想这样,她更喜欢凭着自己的能力去报仇。
更何况,她之所以要亲自来,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事儿,她要做大。
反正对方是青鸾公主,就已经注定了此事不可能善了。那她还不如闹得再大一些,让西楚翻天地覆的震动才好。
而能让西楚震动的,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她要,将太子拉下水。
听得施妙鱼这话,顾清池既感动又心酸。他直视着眼前丫头的模样,良久才叹息道:“本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个丫头呵,总是在给自己惊喜,他想要千方百计的护着她平安喜乐,殊不知,这丫头也是如此呢?
顾清池伸出手来,将她抱在怀中,力气之大似乎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之内。
施妙鱼任由他抱着,反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道:“王爷无需拿妾身怎么办,妾身任凭处置。”
她这一辈子啊,是栽在了顾清池身上了。
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施妙鱼轻打了个哈欠,抬起手来挑开了红罗帐,果然见外面日头已经高悬了。
她揉了揉眉心,微微一动,便感受到了身体的酸疼。
昨夜里的时候,顾清池“兽性大发”,直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才放过了自己。她睡得昏沉,倒是顾清池的精神很好,还抱着她去洗了一番,只是那时候她迷迷糊糊的,倒是只记了个大概。
只是有一句话,却是听得真切的。
攀上巅峰之时,他在自己耳边说:“我爱你。”
一想到那人用情动的声音说撩人的话,施妙鱼便觉得心头一阵发烫。
还是门外脚步声惊动了施妙鱼,让她回过神儿来。
“王妃,您醒了么?”
听得花朝的声音,施妙鱼应了一声,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让她进来了。
因着昨日里初雪跟采荷都受了惊,所以施妙鱼让她们好生歇一歇,现下伺候自己的就换成了花朝跟晚月。
施妙鱼胳膊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起身的时候微微皱眉,又很好的掩饰了情绪。
受伤这件事,采荷跟初雪二人都心里有数,并未往外说。再加上施妙鱼也格外谨慎,回府之后便没怎么让丫鬟们伺候,现在也穿着中衣,所以晚月她们并不知道施妙鱼受伤,更遑论了解昨日之事了。
此时见施妙鱼皱眉头,晚月连忙上前,笑问道:“王妃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帮您捏捏头吧?”
施妙鱼有时会有头疼的毛病,不是什么大事儿,贴身伺候的丫鬟们是知道的。
她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王爷呢?”
闻言,晚月顿时笑着回道:“回王妃,王爷一早就出去了,现下还未曾回来呢。”
她说到这儿,又想起顾清池的嘱咐,继续道:“不过王爷晨起曾经吩咐过奴婢们,说您吃完饭后若是想出门,可以去东院找乔渊侍卫带您出去转转。”
施妙鱼略想了一想,怎么也想不起来府上何时来了一个叫乔渊的人。不过她一向聪慧,很快便反应过来,怕是乔渊是白衣教的人。
念及此,施妙鱼也不多言,只是点头道:“那就传膳吧。”
昨日里顾清池答应了她,会将牟吉等人交给自己处置,想来那个乔渊,便是要带自己去见牟吉的领路人。
施妙鱼猜的不错,只是她没有想到,乔渊竟然是墨甲。
“给王妃请安。”
见到墨甲,施妙鱼先是一愣,继而便笑道:“原来你便是乔侍卫。”
墨甲微微一笑,道:“正是属下,王妃可要出门?”
施妙鱼点了头,道:“王爷可都安排好了?”
“是,王爷让属下带您过去。”
他一面说,一面躬身请施妙鱼上车。
因着今日要去的地方特殊,所以施妙鱼一个丫鬟也没有带。她的手臂有伤,上马车便有些困难。
见状,墨甲想要扶她,施妙鱼摆了摆手,提着裙摆艰难的上了车。
这个马车是安陵王府的,外表奢华内里面更奢华,为此顾清池没少被弹劾。
原先施妙鱼还担心过太张扬不好,可后来跟顾清池接触久了却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低调便可以解决的。甚至低调在某些时候会被认为是隐忍,反而越发不利。
所以现在施妙鱼出门,倒是心安理得的乘了这等奢华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家成衣铺面前,施妙鱼下车进了门,便被掌柜的迎到了二楼,道是她要的布匹已经到货了,就在楼上雅间。
施妙鱼点头跟着掌柜的走进去,等到上了二楼之后,却又通过一个暗门去了后院。
墨甲此时已经绕到了后院,在后院那里还停着一辆马车,只是跟安陵王府的比起来,却是平淡无奇了。
“王妃,要委屈您一下了。”
见墨甲歉疚的邀请,施妙鱼摇头笑道:“无妨。”
她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一次再出发,行的便不是大路了。
弯弯曲曲的绕了十多条路,方才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寻常小院儿,在幽深的巷子里,从外面看起来,与寻常人家无异。
可是等走进去才发现,这里遍布机关,一不留神便会送命。
墨甲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带着施妙鱼前行的时候,一直在提醒着她跟好自己。
“王妃当心些,这里一草一木皆是机关,若是胡乱走动,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