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待到日上三竿,阳光爬上窗台,在两扇关着的窗户的间隙间投下如利刃般的光芒,斑斑点点的光芒打在曾小凡的脸上。似乎是觉得阳光刺到了他的眼,也似乎是他确实已经睡了太久,曾小凡阖动了一下眼皮,睁开了双眼。嗯,属于他曾小凡的美好一天从现在开始了,虽然他还没弄清楚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怎么回到了床上,但这些并不妨碍他美好的心情,历经大难,恰逢新生,他要去享受这新的生命了。
不过,他又想到昨晚与芷曦的月夜畅谈,人家姑娘家听完了自己的一通诉苦(在他看来,讲诉自己过去的不幸就是诉苦),还差点为自己流泪,而反观自己呢?竟在芷曦的讲诉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就连她讲了些啥都有些迷糊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个神话?嗯,应该是的。
想到昨晚的事,曾小凡便觉得一阵愧疚,他打算去找一下芷曦,一来想好好的为昨晚的事情道道歉;二来也为这几天芷曦的照顾正式的做出感谢,虽然这段时间他无法活动,也无法睁眼,但他还是知道芷曦是每天都会来看望他的,昨晚只是较个嘴劲,何况救命大恩,总是要感谢人家的;最后他也想问问之后芷曦有什么打算。
(作者的上帝视角:你不就想见人姑娘家吗,居然还找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哼,虚伪的男人!不过老实说,以曾小凡的性格,当时他还就真没想到这一茬儿。)
来到芷曦门前,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回应,再次敲门,还是没人,他便推门进去,发现里边的床铺铺得整整齐齐,整个房间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但同时他也发现整个房间里都没有芷曦的行李物品,更别说她的人影了。
出了房门,他去向老牧民询问芷曦的情况。从老牧民处得知,芷曦不到七点时就拿着行李出门了,说是回家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曾小凡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在周围逛了一会儿,但总还是觉得心里空拉拉的,但要说少了些什么东西,他也说不上来。是为没有道谢而一股气憋在心里无处释放?还是为没有道别而感到遗憾?还是为未来难以再相见而感到心情难受?
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里很空,想要找到什么东西来填补一番。按理说他其实和芷曦应该不是很熟悉,他连她电话多少,家住何处都不知道,他既不知道她的喜怒哀乐,亦不知道她的过往如今,但是,他知道,他就是知道那个女孩的眼里装满了善良与纯真,没有丝毫的欺骗与伪善,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的。在这样的大眼睛下,他不知道怎么的,便将自己内心中的所有秘密都说了出来,他本能的没有对她设下丝毫防备。
人啊,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他们能与一个人同室相待数年而如陌生人,但却也能与一个人初次相见便引为知音。
一路怅然,曾小凡回到了他的帐房。芷曦虽然离开了,但是他现在身体尚未痊愈,只能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了。他打算去床上躺一回儿,继续他的睡觉大业,反正现在他干啥都没心情,没力气,干脆就做个不需要力气的活儿——睡觉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难以入睡,确实,要求一个刚睡饱没多久的人再次入睡,还是很难的,不过他难以入眠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
实在睡不着,他干脆坐了起来,就在这时,床铺旁桌子上的一张纸映入眼帘。他拿过来一看,发现是一封信,而且还是芷曦写给他的道别信。信函上写着:
小凡大傻蛋:
你好,见字如面。
原本今天早上我想叫你起来道个别的,但看到你睡的和死猪似的,本小姐大发慈悲就不打扰你了。哼,不过你个傻蛋睡觉的样子真难看-_-||
算了,不说你了。原本我来这边的计划是一个星期,但是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星期了,再不回去,我家里人就该着急了。你的身体我看了一下,估计还要两个星期左右才能痊愈,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就先回去报个平安。
记住,傻蛋,你还欠本小姐两件事情呢,不过你我江湖儿女,说不定下次见面,本小姐心情一好,就把这两件事免了呢,当然喽,江湖路远,天高海阔,也许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也说不准哟。好了,废话就说到这儿,总之就一句话:
本小姐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哟,傻蛋。
芷曦^_^
......
看到这封信,曾小凡好像心里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心中一暖,之前的沮丧淡去不少,心中好像又有了动力。于是他又起了床,打算去吃点东西。
而唯一遗憾的是,芷曦并没有在信中留下她的联系方式。
......
一辆绿色的火车奔腾在绿色的草原上,远方是绵延不绝的雪山,绿色与洁白交织成一幅唯美的图画。
此时,在这辆列车上,一位名为卓芷曦的女孩正坐在车窗旁,看着远方千年不化的皑皑雪山,好似在想着什么心事。盯着远方许久,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突然嘴角翘起,露出一抹绝美微笑......
......
这是一片幽暗的山谷,阴风阵阵,暗云滚滚,雾气腾腾,天上偶有雷电闪烁,伴随着轰隆雷鸣。这便是几乎令曾小凡陷入死境的死亡之谷。
也许是积攒数十万年的能量终于宣泄殆尽,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总而言之,这里的雾气已不似从前那般浓厚,而天上的阴云也已经开始散去,现在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那乌云背后的阳光。
好似一切都在朝着良好的方向变化着。
死亡之谷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一名穿着破旧僧袍的老和尚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死亡之谷。
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最终他转身,缓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