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突然的变化,令所有人触不及防。
苏念快步冲了过去,蹲在她的身前,手指搭在他的脉络上。
杂乱的脉搏跳动,让苏念一时无法判断她究竟是怎么了。
搭在秋儿冰冷手腕上手指,努力找寻脉搏跳动的规律。
有时细弱蚕丝,有时宛如瀚海涛涛。
“恩师,秋儿姑娘怎么了?”崔探花问道。
“还不清楚……”苏念话音一落,司马雾焦急开口道:
“快去将府上的薛郎中请来!”
留在室内服侍的小丫鬟听罢,快步向外面跑去。
待小丫鬟走后,司马雾来到苏念身前。
“苏公子莫要惊慌,府上的薛郎中,乃是为北梁王诊脉的御医,定会药到病除。”
苏念礼貌性的点点头,继续找寻脉络上的规律。
片刻过后,大致了解脉相杂乱的原因……
一位年迈的老郎中餐颤巍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手提药箱的童子。
“薛郎中参见司马丞相……”
苏念听到这位郎中的声音,中气略显不足,看样子也没几年阳寿了。
“薛郎中免礼,您快来看看这位女娃究竟是怎么了!”司马雾焦急说道。
“好,好,好……”
回话间,薛神医来到秋儿身前。
“人老了,蹲不下去了……”
苏念抱着多一个人,多一种解决办法的心态,将秋儿抱了起来,让这位老郎中试试。
薛郎中伸出干瘪的手指,搭在秋儿手腕上。
不过片刻时间,他便用干瘪沙哑的声音,摇头晃脑道:
“脉络杂乱,急火攻心,五行失调,阴阳错位……”
说罢,放下干瘪的手指,挪着小步子回身。
“记!人参二钱、鹿茸片二钱土炒、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可解急火。”
“记!归身二钱、四两一颗的珍珠磨粉、白芍二钱、以黄金炒熟香附米二钱,可调五行!”
“记!……”
不等老郎中继续开口,苏念一脸厌烦的模样打断道:
“不用记了!”
老郎中闻听此言,颇为恼怒。
“患病之人以危在旦夕,为何不救?”
“你开的方子,是治病救人的方子吗?”
被年轻小辈质疑,老郎中显得非常暴躁。
“黄口小儿!你居然敢说老夫开的方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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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治病救人的方子!”
司马雾立刻上前,正准备开口,便被苏念抬手制止。
“老东西!你摇头晃脑半天,什么五行失调,阴阳错乱,说这些全是屁话!”
“你!你!你!”
“我怎么!?老东西,怕不是在王庭御医当习惯了!开的方子既不治病,又不会吃死人,倒是药材选的非常昂贵!”
苏念一句话,说透了这位老郎中。
他能顺利从王宫了活着出来,靠的就是这一手,既不治病,又不害人,却看上去很有用的药方。
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即便是贵为北梁王室,也不例外。
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宫廷郎中自然不在话下。
真正考验他们的,是突然出现的疑难杂症。
疑难杂症不仅考验御医的本领,还考验自身的心理素质。
遇事不慌,沉着冷静,便会给人自信的感觉。
对患者和患者的家人,都是一剂安抚人心的良药。
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具备成为名医的一半潜质了!
另一半,就是靠这些看上去很值钱,却毫无用处的名贵药方。
治好了病患,是自己的本领。
治不好病,是患者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里外都和自己的医术无关!
苏念面前这位退隐的御医,早已将这一切刻在骨子里。
当他将手指搭在秋儿脉搏上时,就已经想好了出路。
按照套路开出药方,却被一名黄毛小子戳穿,气的薛神医暴跳如雷。
苏念同时非常气愤,还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个解决办法的机会。
没想到,这老郎中居然如此阴损!
开口之后,一点也不顾及颜面。
“老东西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
“你个黄口小儿,懂什么医术?出不起药方钱,就找如此借口污蔑老夫!”
薛郎中气急败坏说罢,继续道:
“不想救人就明说,何必当着司马丞相的面,对老夫污蔑造谣!”
“老夫可是在宫廷内为皇子公主医病,从未失过手!”
“退隐之后,被司马丞相聘入府内,继续为丞相府治病救人!”
“老夫一生开方不计其数,何人不称老夫一声‘薛神医’!”
“今日,若不是见你是司马丞相的客人,老夫断不会出诊!”
苏念耐心听他一句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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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罢,方才开口问道:
“是吗?治病救人无数?”
问过一句后,继续开口。
“那死在薛神医手中的病患,也是很多了?”
“你放屁!你个黄口小儿!”
苏念冷眼一笑,转头问向司马雾。
“看丞相大人的年纪,应与这位薛神医相当,敢问丞相一句,经薛神医之手的病患,可有不治身亡者?”
不等司马雾开口,薛郎中抢着说道:
“病入膏肓者!神仙也救不回来!!”
“既然薛神医这样说,那就是有死在你手上的病患了?”苏念继续问道,就要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薛神医已替秋儿把过脉络,不知我家秋儿是否已经病入膏肓?”
“脉络杂乱无序!准备棺材板吧!”薛神医气急败坏说罢,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要离开。
“等等!”苏念大声叫住薛神医,继续道:
“薛神医怎么先后说法不一?”
说罢,继续不依不饶。
“身为医者,能医便说能医,医不好便说医不好!耽搁病情,就是杀害病人的凶手!”
“黄口小儿!你说谁是凶手!阎王爷要的人,你能抢回来吗?”
“当然能!”苏念大声回道。
“口出狂言!”
“从阎王爷手中抢人,不过是雕虫小技!”
苏念说话间,将秋儿交给崔探花,从袖兜内取出一颗丹药。
“这枚丹药,名叫‘祛邪守灵丹’是由肉桂、当归、茯苓等药材制作而成,全丹下来,不过三两银钱。”
说话间,将丹药放入秋儿口中。
收回手掌,苏念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司马雾。
那意思好似再说,听见了吧,这老东西终于说实话了。
你花大价钱请来的御医,就是这种货色!
司马雾脸色一沉,嘴角不断抽搐。
就在五年前,幼子司马烈,也就是司马茹的父亲,不知染了什么病,浑身上下发出红色暗斑。
用了薛神医的方子,开始还有所好转。
随即病情急转直下,于两个月后,不治身亡!
现在想想,薛郎中当时开的药方,与今日竟有几分相似!
随着秋儿传来一大口吸气声,室内安静下来。
司马雾看过一眼秋儿,随即望向薛神医。
“薛郎中,先别急着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