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小草开始冒出了头,柳树也发出了新芽,一切都有了生机......
周日的早上,收拾完家务,陈卫东拎着小筐去到不远处的田野。前世的二十世纪,野菜是很稀罕的东西,菜市场卖到了七、八块钱一斤,还供不应求,现今是实在揭不开锅了才有人去挖来吃,而且还会被人耻笑,要偷偷摸摸的。
陈卫东完全没有这些心理负担,今天主要是熟悉一下地里的情况,认认野菜的品种,马上可以养兔子了,补贴一下家用,这是当前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前世的自己做的是备件生意,现在一是年龄不行,其次也没有市场啊!
顺应时代、就地取材,此刻的陈总信心满满!
脑子里不时有新点子出来,苦于没有条件实现,陈卫东抬头望着耀眼的太阳一筹莫展......
“嗨,小*逼丫头,可让我逮住你了!”
阴狠张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惊喜,陈卫东扭头看过去,三米开外站着前些日子在家里叫嚣闹事的王保兴,一脸诡异的笑看着挺瘆人。陈卫东沉思了两秒,四下是空旷的田野,九、十点钟的光景也不可能有人过来,不能硬碰,可也不能轻易就认怂,她镇静地回道:“真是冤家路窄!”说完看了看小筐里的剪刀,心里更笃定了。
王保兴凑近了一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啧啧啧,你也长得标致,可惜了!”
陈卫东无意逗留,转身走了。
“你妈都要滚了,你奶也快死了,你们家就要完蛋了!不如你做我儿媳妇吧,保你吃饱穿暖!哈哈哈哈......”
邪恶的笑声刺激着陈卫东的耳膜,她脚步没停,大声地说:“做你的大头梦吧!这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做你儿媳妇!我们就是穷得要饭,也会躲开你家门口的,”想想还不过瘾,又骂出一句脏话:“去你大爷的!”
王保兴‘蹬蹬蹬’追过来,拦在陈卫东面前,“你特么的还挺横,敢骂我?”
陈卫东轻蔑地看着他,姐姐前世也斗过混混儿,你这小儿科的东西,呵呵了!这样想着,陈卫东无惧地抬头,冷冷说道:“你还想干嘛?真以我怕你?”
陈卫东的眼神再次让王保兴狐疑,这小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眼光,这念头只是一闪,他又霸道地说:“小东西,给脸不要脸是吧?”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陈卫东右手握着剪刀,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信不信我拿刀扎你?信不信我回去挨家挨户地说你想祸害我?我让你全家永世不得翻身......”
陈卫东的话砸在王保兴的耳朵里,惊得他后退了好几步,这特么是打哪来的妖精?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机,‘祸害小丫头’?这特么要枪毙吧?从来没发现陈家老二这么厉害啊,难道自己以前瞎啦?
看着王保兴愣怔的样子,陈卫东心里一声冷笑,“滚!”
本想好好欣赏一下田园风光,放松一下绷紧了大半年的神经,全被这个恶心人破坏了,陈卫东无心流连,饭要一口一口吃,钱要一分一分挣,时机没到,急不得啊!
走走看看,离家还有四、五十米,陈卫东看到妈妈正在门口四处张望,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好久没见到妈妈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小跑着过去,“妈,找什么?”
张淑敏的脸涨得通红,看着走到近前的陈卫东,猛地挥起手,巴掌狠狠地落在她的脸上,‘啪’,震得耳朵嗡嗡响,嘴里一股腥咸的味道。
“下贱的东西!”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把陈卫东骂傻了,她的倔劲儿上来了,“张淑敏,你凭什么骂我?还骂得这么难听!”
“你、你和老四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还有脸问?”张淑敏挥着的手直抖,嘴唇也在哆嗦,“是想气死我吗?”
陈卫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吕良?我这两天都没见过他,”她的眼睛转了转,‘下贱、见不得人......’毕竟不是十几岁孩子的思维,马上醒悟过来,肯定是那个王保兴!他在报复:报复之前在家里和刚刚在地里的双重仇恨。
陈卫东咬着嘴唇,嘴角有血水渗出来,半响,“妈,是那个王保兴在乱嚼舌头,我饶不了他!”
陈卫东疯了一般冲进院子,抄起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气势汹汹地往王保兴家走去,后面跟着陈玉松。
王保兴家的院门就是几块木板绑的,轻轻一推就开了,陈卫东一言不发地踹开屋门,进门就是做饭的地方,她挥起棍子朝着灶台上的盆、碗和有限的几个玻璃瓶子扫了过去,十几秒钟的工夫,瓶子、碗稀里哗啦全碎了。
王保兴的老婆从屋里出来吓了一跳,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出来,陈卫东挥着棍子,冷声道:“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
那个女人被陈卫东的架势镇住了,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没有任何娱乐的乡间,陈老二去砸家的消息以光速传播着,此时门外已经站了十几个人,陈卫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走到小院里,对着门外的人声泪俱下地说:“这王保兴前段时间去我家胡闹,今天上午在地里又不安好心......”
陈卫东哭得那个惨啊,由不得邻居不信,已经有人在议论了,“这王保兴好像原来就不老实,听说......”
吕强分开众人走了进来,关切地说:“老二,没事吧?”
吕强这一问,陈卫东哭得更凶了,“他欺负人不说,还栽赃陷害,说我和四哥......”
吕强已经知道了,他指着王保兴的老婆骂道:“你男人真特么不是东西,欺负小姑娘不成就胡说八道。我四弟前天去我姑家取参考书,还在城里呢,这不是成心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吗?小姑娘才几岁啊,就毁人清白!”
吕强越说越气,拿过陈卫东手里的棍子,哗啦一下,把王保兴家唯一的一块玻璃打碎了,“再特么欺负人,我打折他的狗腿!”
吕强的叔叔是村支书,为人正派、做事强硬,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他自然不允许有人骑在吕家人脖子上拉屎,站在人群外轻咳一声,“时代不同了,你们都不听广播不看报吗?王保兴今天的行为,完全可以找派出所的领导来和他谈谈,真不是人啊!”
陈卫东的余光看到远处的王保兴,她大喊着:“就是他,要欺负人!”
投机不成蚀把米,王保兴此时估计连死的念头都有了,以后在村里指定是抬不起头了,他阴毒的眼睛闪了闪,抱头蹲了下去。
陈卫东是咽不下那口气,却没想到一棍子打出了八面威风,所有的闲言碎语消失殆尽,老陈家又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