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请就住在这里吧。琳达你的房子打算怎么办呢?我的话一直欢迎你们俩哦~”
“等过些日子,我再自己请些工匠造一座吧。”埃尔德里奇无奈地苦笑着,“一直麻烦周姐姐当然不太好,而且还有这群孩子们(看向小猫咪)。况且,海边的小木屋对我来说有独特的意义啊……”
“你……你看我干嘛?”
正在一旁脱衣服准备睡觉的落衡瞥见埃尔德里奇朝着自己这边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这么问道。
“我说,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有独特的意义哦。”
“嗯,我知道了,之后我也会帮忙的啦。出力也好,卖护符出钱也好,包在我身上吧!”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啊……
埃尔德里奇在心里感到一阵无语,但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你又在笑什么?!”
一肚子窝火的埃尔德里奇扭头又看见周婉怡也在做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周婉怡马上收起笑容,转身就要走:“我的,抱歉,我马上走。噗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门外终于憋不住再次爆发,随后急剧变小,越来越远。
这该死的周婉怡……
埃尔德里奇在心里抱怨着,忽然轻声叫了一声落衡。
“馁,乔姐。”
“嗯?”
落衡同样也是轻声回答。
“你知道那个海边的小木屋到底有什么意义吗?”
“我想,是因为那是你从来到佳音岛以来一直生活的地方吧。”
“回答错误。”
“那是什么?”
“你继续想想。”
埃尔德里奇得意地继续钓着落衡。
“我想……大概是因为……嗯……嗯……”
嗯?
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含糊的“嗯”字。
埃尔德里奇看向一旁的落衡,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
“不过你也确实累了吧。唉,真是的……”
因为那个地方,有着无数个我们一起度过的夜晚啊。
相遇,相识,相知,相守。
两个有着截然不同过往却同样命途多舛的女孩,在星空之下度过的无数个再日常不过的日常。
互诉心事,回忆往昔,分享喜悦。
而今后的岁月里,应该还会持续许久这样的日常。
互诉心事的日常,回忆往昔的日常,分享喜悦的日常。
同床共枕的日常……
以前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发现她竟然不穿内衣?!
看着熟睡的落衡以及她光滑裸露的肩膀,埃尔德里奇脑海中闪过不知名为什么的一些奇怪画面,双脸也变得滚烫通红。
从相遇那天起,落衡就一直穿着她的长裙,把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啊。
不过那样也有那样的好,被掩藏起来的东西会让人更想看到,不就是所谓的人性吗?
然而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能否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那份兽性吧。趁着人家睡着时候袭击,这种事情我埃尔德里奇·琳达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是……但是……
一下就好,让我再凑近一点看看……
啊?!
有股超级好闻的……感觉有股甘甜芬芳的味道,那是宝宝爽身粉的……
落衡原来还是小宝宝吗?!
而我则……
就是野兽也说不定!!!
埃尔德里奇的脑子一片糨糊,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了。
她唯一还能控制的就是把自己的手伸向了那层盖在二人身上的薄薄的被子。
“小琳,你在做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突然醒了?!”
“我的这串护符可以在有敌意靠近的时候发出信号。这么说,你想伤害我吗?”
“诶?没有的事,没有……诶?”
落衡把手腕上的护符展示给埃尔德里奇看的时候,整条裸露的手臂就全都离开了被子外面。
敌意等级,更明显了……
落衡感受着护符传来的震动,死死盯着埃尔德里奇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傻眼似的笑了。
“所谓的敌意,其实是你内心深处的兽性吧?”她把手臂塞回被窝里,又抓住埃尔德里奇的手,“怎么,以前我们不是也都一起睡的吗?明明是再日常不过的日常,今天怎么会害羞?”
“你……你今天把衣服脱掉了……”
诶?
这个嘛……
“你想嘛,刚刚经历过那种战斗,要是满身灰尘就躺到人家的床上,未免有些不太礼貌。”
想要洗澡同样不太现实,即使是周家在半夜应该也会停用热水才对,毕竟这里是能源稀缺的海岛之上。
冷水要多少有多少,然而寒冷冬季里的热水澡却是极其稀有的奢求。
所以才就导致了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形。
看着埃尔德里奇恍惚的神情,落衡叹了口气。
“所以你刚才想做什么?”
“我错了……”
“错什么了?我可以假装睡着哦,你可以继续完成刚才想做的事。”
说着这些奇怪的话,落衡又闭上了双眼。
来啊,我还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快点啊,小琳,快点啊!
“啪——”
这么有情调吗竟然还关灯?天呐没想到小琳是这样的人,快来快来快来……
咦?
落衡睁开眼,扭头看向旁边的埃尔德里奇。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隐约能看见埃尔德里奇已经闭上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什么嘛……
唉,那我也睡咯~
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但同样的两人。
这是在海岛上所度过的,再日常不过的日常。
……
……
太宗皇帝二十七年,临沂萦香交界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冬季正在慢慢被春季取代,而加上一边还在南下的感受则更为明显。总之,在漫长的寒冬过后,春天总算是来了。
再往前,就到了萦香的境界。
这个关口周雨晨曾经来过。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曾从此地由萦香去往帝都。
而现在同样有不少远赴帝都参加今年招生考核的人。与此同时,周雨晨和同伴们却在往相反的方向前进。
好感慨啊……
“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说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吧。
不过也不全对。
救援小队之所以会踏上这万里南下的旅途,归根结底是为了对抗破败之咒。嗯……然后可能的话,并且找到落衡。
以这样的速度来看,只需要半个月就能抵达天南,如果路上不再遇到大型卑兽群的话,大概。
。。。
“今天,又要睡在外面啊?”
“那也没办法的嘛,总有几个地方会荒凉一些,我们也不知道下一个城镇什么时候会到,所以也只能匀速前进,希望天黑前能遇到下一个落脚点。”易苦笑着向一旁抱怨的吴信羽解释道,“不过,已经出来那么多天了,这些也都该习惯了吧?”
这一路走来,确实经历了很多事情。
自泽珂斯特一战后,虽然有大段的时间在平静无聊的日常中度过,但遇到普通野兽甚至是小型卑兽这种事也时常发生。偶尔可以睡在屋子里,但更多的则是风餐露宿,轮番站岗也是必要的。
嗯…怎么说呢,留给小组成员的独处时间就会多起来。
像这样和吴信羽相互偎依着遥望星空的夜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不过,不管多少次都还远远不够,十月是这样想的。
虽然在帝都学院的时候,无论是两人独处还是共赏夜空的时光,都是唾手可得的再日常不过的日常,但是在荒郊野外()做这种事情,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夜晚静谧无声,偶尔有篝火迸射的声音一闪而过。
夜晚幽暗无比,偶尔有点点星光洒落。
很快,这种偎依在星空下篝火旁的时光,说不定也会变成再日常不过的日常。
那么,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帝都学院呢?
等到那个时候,再一起出来露营怎么样?
可是,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吧……
在此之前,还有天大的任务要完成。
破败之咒,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传说中能使接触到它的人感染上毒虫病,全身的皮肤尽数变为翠绿色,偶尔还会有银斑,不出几个小时整个人就会化为一摊淤泥,几乎无一例外。
不,不只是人。
破败之咒本质上是成千上万无数的毒虫,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黑雾网,将所过之处的所有物体全部都化为淤泥。
房屋也好,草木也好,动物也好,甚至卑兽也不例外。
这种可怕的东西,如果真的要和它交战,又该从何下手才好……
“喂,你在想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
“是嘛……”
“嗯。”
二人突然开启话题,又突然结束。
月光洒在十月的脸上,映出她纯洁无瑕的天真面容。
“你真好看”,吴信羽本来想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好像显得有些俗套。
而且,感觉有些变态。
可是,该怎么回应那份感情?
十月她…又在想些什么呢?
说到底,自己对身边这个女孩仍然一无所知。为什么不向她问清楚呢?
“那个……十……”
“感觉有点冷起来了。诶?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冷的话,变成猫来我怀里吧。”
天呐……
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做你的猫是嘛?好呀~”十月笑着回答,变成了猫的形态跳进了吴信羽的怀里。
“喂!”吴信羽吓了一跳,“我开玩笑的,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你就说我去袅袅了呗,这只是你捡来的一只野猫而已。”
“干嘛这么自降身价啊……”吴信羽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最早我们相遇的时候,你还真是一只落魄的小野猫呢~”
“咬你哦?”
“哈哈哈……”
啊……无聊的,日常啊……
“继续教给我《流云剑诀》吧。”
“诶?”
“你说过的吧?你已经看完了嘛,可是教给我的也才到卷风最终式而已,时间宝贵,等到时候要用得到也说不定啊。”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十月看向不远处睡着的其他几人,问道,“会不会吵到他们?现在反过来该问你了,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其实我感觉,易大师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才对。”
“这句话怎么说?”
“因为,我也一直在请教他嘛。虽然你能教给我理论知识,但是真正操作剑的问题还得找他呀。”
这样啊……易大师还真宽容呢。
初次见到十月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和愤怒。
也就是说,连任何欺骗自己去包容吴信羽和十月的过程都没有,而是从一开始就完全接受人和卑兽可以共存的事实。
他以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先不说能不能接受,至少看到卑兽的瞬间肯定会感到诧异甚至是惊恐才对吧。
遇到这样的老师,也还真是幸福呢。
吴信羽如是想着,开始运作狂风之力。
气随心动,剑啸风生!
然后,气浪翻涌,风卷残云!
接连使出随风式和卷风式,星言剑中的灵力开始剧烈地翻涌,而周围的狂风也吹动树叶簌簌作响。
但是,吴信羽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掌控这股力量,将狂风局限于自身周围的范围内,并没有影响到远处的其他人。
“很好,你的卷风式看来已经练到大成了。”十月眼中露出一丝惊异,“接下来,就来练残风式。”
“哦!”
终于不再是那么无聊的日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