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凌云总是喜欢独自一人面壁,并非是思考他有什么过错,而是在琢磨墙壁上的军事地图。
地图上的金鳌湖,就像是一只向南爬行的龙龟。而龙龟金鳌,正是公孙家族的徽章,这里是公孙家族的发源地。先祖们从龙龟的身上受到启发,造出龟型站船,曾为大昶王朝一统天下立下汗马功劳。
金鳌战船,麒麟革辂,是公孙氏和轩辕氏两大家族的标志。一千多年前,光明之主讨伐五龙,水路进军靠的就是公孙氏的金鳌战船,陆路靠的就是轩辕氏的麒麟革辂。故此,轩辕氏的战车军团被称作为车师,公孙氏的战船军团被称作为舟师。
但如今,大昶王朝最后的太阳堕入了黑暗,王朝的国祚走了1080年后戛然而止。天下风起云涌,各大诸侯割据各方,唯独公孙氏问鼎中原。这是天意吗?
天下九州如同九宫格,公孙氏虽入主中原,但中原毕竟是四战之地,八面受敌。尤其是,还在心脏处悬了一把利刃——御龙利亚。如果不拔掉这根钉子,将来必成大患。
原本的北伐计划是,一举肃清中原的其他势力,可没想到第一步就在三河口栽了跟斗,差点导致整个计划胎死腹中。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调整作战计划,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灭私生子的。
如果说,昶阳王是大昶王朝最后的太阳;那么,消灭私生子就是掐灭了大昶王朝最后的火星儿,让昶王朝不会再有复燃的可能。这天下,只能是公孙氏的。
如今公孙氏的势力,北有黑河,南有赤江,稳据金鳌湖盆地。加上所有封臣的兵力,足足有二十多万精兵。只要再把三岔河盆地的御龙国吞并掉,成就一统天下的大业便指日可待。
由于公孙凌雷还在御龙城做人质,至少有三年的时间不能打御龙国的主意。所以,公孙凌云看九州地图的目的是为了制定下一个战略目标。
公孙凌云以军事能力见长,擅长统率水师作战。六维能力属性是:98统御,95武力,93敏捷,95谋略,80政治,90魅力。
六维能力属性中,统御的高低,直接影响英雄人物领兵打仗的能力。武力的高低,直接影响英雄人物单挑作战的能力。敏捷度直接影响英雄人物行军速度和战斗的灵活度。这三种属性,是各个英雄人物军事战斗能力的体现。
谋略的高低,直接影响英雄人物的外交效率。政治的高低,直接影响英雄人物的行政效率。魅力的高低,直接影响凝聚人心的能力。这三种属性,是各个英雄人物处理内政事务能力的体现。
公孙景阳以谋略见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权谋家。六维能力属性是:80统御,65武力,75敏捷,100谋略,98政治,95魅力。
就在公孙凌云聚精会神地看着军事地图的时候,公孙凌云进入了行辕。公孙凌云立即转身向叔父迎了上去,“您来了,怎么也不让侍卫通报一下,我好出行辕迎接您。”
“一家人,哪还需要那么多繁文缛节!”叔父说话时,白色气雾从嘴巴里冒了出来,他向烤火伸出双手,“北方的麒麟子已经称了公,湖面也都上了冻。如果他们借助湖面上冻,挥师南下,你可有应对之策?”
“我在想,他们还没有南下的胆量!”他回答。
“金鳌湖北面的大部分领地都落入了麒麟子手中,我们不可大意,不可不防。”
“请叔父放心!”公孙凌云拱手道,“麒麟子只要敢南下,我定让他们全部葬身在金鳌湖里!如今让我最担心的,反倒不是北边,而是西边的摄提格人,和南边的御龙氏。”
“摄提格人蜷缩在金门关,易守难攻……”公孙景阳说,“现在还不是攻打摄提格人的最好时机,等他给兑州的公季山交上手了,再收拾他!至于御龙氏……不可强取,只能巧夺。毕竟,你弟弟,还在他们手上。”
“那么,接下来几年……”公孙凌云问,“叔父是怎么打算的?”
“先在这金鳌湖盆地把根扎稳了再图扩张!”公孙景阳说,“权柄就像是一颗大树,把把根扎稳了,大风一吹,就会翻盘。白虎摄提格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明白了!”公孙凌云说,“叔父的意思是,铲除那些摇摆不定的氏族!”
“不,我的意思是……”他说,“提高统治核心,实行中央集权,扩大领地直辖范围。”
“这样好倒是好!”公孙凌云提出异议,“只是这样做以后,必定会遭至封臣的抵抗和反叛。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后果会很严重!”
“哼!这都只是手腕的问题!”公孙景阳胸有成竹地说,“十根筷子握在一起是无法折断,可要是一根一根抽出来折……无法就是麻烦一点,要折十次而已。”
“明白了!”公孙凌云恍然大悟,“叔父的意思,分化瓦解,逐个击破。”
公孙景阳意味深长地说道:“要变天了!以前的京畿王城,不能再唤作京畿王城了!得改叫金鳌城。咱们就先拿金鳌城里那些不太听话的大贵族开刀吧!”
“叔父打算怎么做?”
“元宵节……”公孙景阳云淡风轻地说道,“小王子要在京畿王城赏花灯……如果出了意外,京畿王城里那些大贵族们能脱得了干系吗?”
“末将明白!”公孙凌云拱手道,“我这就去安排!”
“其他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只需要挑选五千精兵,作为小王子的护卫。事发后,全力剿灭刺客,不要留一个活口。”
在送走了叔父后,公孙凌云按照叔父的吩咐,挑选了五千精兵。
京畿王城的各大贵族,原本就对公孙景阳拥立的王子持怀疑态度。只是迫于公孙景阳的权势,才没有公然提出非议。在得知公孙景阳要挟假王子进入京畿王城赏花灯后,都觉得公孙景阳图谋不轨,也有所准备。
到了元宵节这一天,五千大军护送着小王子的车驾浩浩荡荡的进入了京畿王城。而京畿王城的各大贵族都没有来迎接,而前来迎接的,却是飞檐走壁的蒙面刺客。
当小王子的车驾快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有两乘战车分别从横向的街道向小王子的车驾冲了过来。虽然有几十名侍卫想极力拦住,但两乘战车还是撞向了小王子的车驾。三乘马车相撞,直接让小王子命丧当场。
那些飞檐走壁而来的蒙面刺客在杀死了几个侍卫后,开始向不同的方向逃窜。而那五千侍卫也分别向逃窜的刺客追了上去。
那些逃窜的刺客,都向着各大贵族的府邸逃了进去,而追击而来的侍卫与贵族的护院士兵起了冲突。侍卫长一口咬定刺客逃了贵族的府邸之中,而贵族护院士兵则声称没有看到刺客,最终动起手来了。
这不动手还好,这一动起了手,就了公孙景阳讨伐这些贵族的借口。
最终,公孙景阳以“谋杀王子、窝藏凶犯、意图谋反”的罪名,向京畿王城的各大贵族发出讨逆檄文。真相是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实现了公孙景阳野心的同时,能堵住其他封臣的嘴就行。
而现如今的情况是,先王的私生子被灭了,天子又堕入黑暗去了玄冥之地,王子又遇刺,只剩下王后公孙明月了。公孙明月虽说是个女流之辈,但毕竟是天子册封的王后。夫君虽然堕入黑暗,但毕竟还是天子,儿子被刺杀,母后继位也说得过去。因此,王后公孙明月以正统的名义登上了王位。
公孙明月称女王的这一事件,直接导致有着昶王室血统的大诸侯纷纷跳反。首先跳反的是震州的公伯奢,他以自己拥有昶王室血脉为由,在执徐城称王。
接着是离州的公仲颖,兑州新崛起的公季山,坎州的公叔颉。他们都跟公伯奢一样,是昶昭武王的子孙,同样拥有昶王室的血统。如果公孙明月这样的女流之辈都能称王,他们干嘛不能称王。因此,这些大诸侯也都纷纷举起了正统的旗号,在自己的都城开始称王。
公孙景阳的这一波操作,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响。他立即来找公孙凌云商议应对之策。
“凌云呐!”公孙景阳面带忧色,“我的计划……既除掉了金鳌城的几大家族,又除掉了傀儡,还把你姑姑扶上了位。这明明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
“叔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啊!”公孙凌云提醒道,“我们在除掉了金鳌城的几大不听话的贵族后,在各大封臣之间引起了非议。如果处置不当,恐怕会造成哗变啊!”
“这……我也考虑到了!”公孙景阳说,“为了稳住局面,我是这样打算的;扩大内阁,拿出几个席位给唱反调的那几个封臣君主。一来可以收买人心,而来也方便监视,树立典型。”
“叔父这个提议,我是支持的!不过……”公孙凌云看着叔父的眼睛,“就算这样做能解决内部矛盾,可外部矛盾却异常尖锐啊!”
“哦?说说看!”
公孙凌云分析道,“首先,我们虽地处中原,可毕竟是四战之地,想入主中原的人可不少哇!其次,摄提格人和御龙氏一直是像是嵌在血肉里的钉子一样,不尽早解决掉,后患无穷。”
“那你可有破局的办法?”公孙景阳看着他的眼睛。
“还没有!”公孙凌云坦言,“不过,我们可以逐个分析,找到破局的关键点。”
“嗯,继续说下去!”
“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震州的公伯奢。”公孙凌云指着军事地图说道,“他现在已经染指沧海城邦的交市,想吞掉半岛地区。他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会遭致不是贵族城邦的抵抗。因此,他现在虽然称了王,可在沧海城邦这个问题上,他没有个三五年,是抽不开身的。”
“嗯!有道理!”公孙景阳称赞道。
“再来看看公仲颖,”公孙凌云又指向了离州,“公仲家族在夏阳城盘踞多年,但依旧没完全解决掉祝融氏部落的问题。他就算有入主中原的心思,却没有那个能力。且不说他想北上,还隔着一条大江。可别忘了,水战,可是我金鳌公孙氏的强项。”
“嗯……情况是这样的!”
“我们再来分析分析公季山,”公孙凌云又指着军事地图上的兑州,“公季山本就是叔父扶植起来的,他非但不感恩戴德,却敢公然跳反,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对付他,是最容易的了!只要能让摄提格人重返兑州,让他们咬个两败俱伤,我们就坐收渔翁就好了。”
公孙景阳笑着说道:“老夫也是这样想的!”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坎州的公叔颉。以他的实力,绝不敢挥师南下。坎州最有实力,最雄心勃勃的人是谁?是轩辕牧啊!没有他推波助澜,公叔颉哪有称王的胆量?所以我们最大的敌人,其实是麒麟子轩辕牧,其次就是御龙氏。”
“轩辕牧并不是最大的敌人!”公孙景阳说,“支持御龙氏的昶教叛徒才是,他们蛊惑人心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既然叔父也这么以为,那就得早点拔掉这根钉子。”
“昶教叛徒的事,自然有昶教修行者去管,用不着我们动手,也不适合我们动手。……至少,现在还不适合。好啦!听你这么一分析,这些个草头王,也并不可怕嘛!”公孙景阳轻轻的拍了几下公孙凌云的肩膀,“几个孩子中,属你最有远见,最招人喜爱。”
公孙凌云谦卑的低头拱手道,“若不是叔父栽培,侄儿哪有今天!”
“好啦!我现在已经豁然开朗,也该回去啦!”
“叔父慢走!”他恭送了几步。
公孙景阳转身对他嘱咐道:“打仗太辛苦了,你得好好休息一下!别总是事必亲躬,熬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