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泽在地上滚了几圈,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这才看清楚推开自己的竟是项致师兄,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的感激之情来,平时项致对自己总是一副代答不理的样子,好似对自己有很大的仇怨似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还能出手相助自己……
正要站起身来,敖泽猛然听到背后一阵低沉的吼声,连忙扭头看去,这一看差点儿把自己的魂儿给惊了出来,只见一头霜狼正獠牙森森地向自己咬来,此时想要避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觉自己的胸腔被勒得不能喘气。
好在此时天寒,身上穿的衣服厚重,霜狼并没有咬到皮肉,只是咬在了衣服上。然后就觉一阵撕扯,自己身不由己地被甩来甩去,接着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摔得自己眼冒金星,浑身就像散了架子一般。还没等自己缓过来,就又被牢牢地摁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敖泽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先前那少年正得意洋洋地骑在霜狼背上,饶有意味地看着自己,心头一沉,道了一声“不好”,自己此刻被这少年擒获,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
“你不是有灵符嘛,怎么不再放几个,咱们一起玩玩?”万俟丰海邪邪地一笑。
“灵符已经没了。”敖泽没好气地道。
万俟丰海又道:“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的灵符,若不是你偷袭在先,几枚小小的灵符岂能伤得了我?!”
“可是,你还不是被灵符给伤了?”敖泽暗暗蓄力,心想,待会儿等我恢复了元气,现出本相,看不把你给吓得屁滚尿流。
万俟丰海哼了一声道:“嘴巴倒是挺硬气的,不过,此刻你不也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哼,到时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敖泽嘴上依然不服软,道:“你也不过是仗着坐下巨狼厉害,若论单打独斗的话,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万俟丰海道:“好,好小子,有机会定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敖泽也道:“你从巨狼身上下来,咱们这就再来比过。”
万俟丰海笑道:“你也莫用激将之法,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哈哈,好让你慢慢知道我的厉害。”说完,便将敖泽捆了个结结实实。
…………
郝南岗看到敖泽被那少年擒获,心中一阵怅然,道了一声“可惜”,对楚末几人又道:“你们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楚末见敖泽被擒,不愿离去,道:“郝将军,咱们快把敖师弟给救回来。”
郝南岗道:“好,等你们离去,我一定把那学子给救回来。”心中却想,已经被擒了一个,剩下的这几个学子,一定要维护他们周全,等他们成长起来,希望能成为大周的栋梁。
楚末道:“我不走,我跟郝将军一起去把敖师弟给救回来。”
郝南岗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孩子还真倔强,不过还挺有情有义的,可是战阵之中救人,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那少年那里有众多狼骑士护佑,更有金丹期修士暗中保护,从他手里救人更是不可能的事情,眼前一晃,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见楚末提着长刀就向万俟丰海杀去。
郝南岗气得跺了一下脚,大叫道:“糊涂……”可是也跟着奔了过去,想要将楚末给拦回来,但是,没想到楚末的身法这么迅捷,自己几乎都不能追得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号角之声,郝南岗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大队的人马向这里奔来,尘土蔽日浩浩荡荡,待近了一些,终于能看清了大周的旗帜,舒了一口气,心道,援兵终于到了。
郝南岗刚到北境之时,便已经派人去黑风堡那里让人前来接应,此时来的正是接应的部队,又遇到郝南岗的亲卫,知道粮草押运的军士遇袭,便马不停蹄地杀奔而来。
朔方的狼骑士看到大周的援兵杀到,便纷纷调转了方向,捡起同伴的尸体,跳出战阵,如一股潮水般离去,没多久便没了踪影。
先头的接应部队,也跟着调转了马头,向那些狼骑士追了过去,可是那些霜狼脚力甚快,追了一阵,彻底不见了那些狼骑士的踪影,恐中了埋伏,也只好回转来。
郝南岗看着遍地的狼藉,心头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巨石,压抑得几乎能让人失去理智。此时,有几辆粮车已经着起了火,郝南岗压下心中的沉痛,赶忙命人扑灭了火,还好并没有多少损失,然后又忙着救治伤员。
这一战持续不到半个时辰,差不多一半的军士阵亡,还死去了不少手无寸铁的役夫,剩下的人身上多少也都带着伤。
楚末追了一阵,眼看着和那些狼骑士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脚下一个踉跄,被一块碎石给绊倒在地,想要爬起来接着去追,可是浑身提不起一丝气力,趴在地上垂头丧气徒劳地捶打着地面……
…………
敖泽被捆得不能动弹,头上还给蒙上了一块黑布,只觉着自己被扛了起来,一颠一簸地快速移动着,不知道是去向哪里。
过了没多久,敖泽只觉着胃里阵阵翻腾,酸水直往嗓子眼里涌去,只得咬紧了牙关,免得胃里的酸水吐了出来,此时自己头上蒙着黑布,如果吐出了酸水,还不是会被黑布给兜着,然后又全都贴到脸上去了,想想都觉着难受,只得紧闭着嘴强忍颠簸。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敖泽被折腾得脑袋昏沉沉的,终于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儿,还没有缓过来气,就又被人扛了起来,颠簸着快速奔去。敖泽真想现出本相,挣脱了束缚就此离去,可是一路上自己被颠簸得七荤八素的,体内元气空空如也,恐怕就是现出了本相,也无力逃得远了,到时,龙游浅滩,徒惹人笑话罢了。
奔了一阵,终于又停了下来,敖泽只觉自己被人举了起来,然后就被人狠狠地掼在了地上。地面又硬又冷,直摔得敖泽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子一般,哼哼唧唧地直骂娘。然后就觉腰间被人踢了一脚,头上的黑布也被取了下来,这才看清楚遍地都是厚厚的冰雪,被严寒冻得结结实实的,四望茫茫,愁云惨淡,分不出方向来。
“你小子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到了现在倒还是硬气得很。”万俟丰海又踢了敖泽一脚。
“先前那一脚也是你踢的?”敖泽眉头紧锁,带着一丝的怒气向那少年问道。
万俟丰海怔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明白敖泽的意思,道:“是我踢的,怎样,难道你还想踢回来不成?”
敖泽没好气地道:“不怎样,就是问问是谁踢的我。”
万俟丰海听了,气极反笑,道:“哼,你就是想踢回来,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把我放开,咱俩单打独斗再打上一场,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敖泽躺在地上,嘴里却还不住地嚷道。
万俟丰海命人将敖泽身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道:“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即使给你解开了绳子,你也休想逃出这莽莽冰原。”
敖泽此时站了起来,再向四周看去,只见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一望无际,不辨方向,心想,这样的地方还真是无处可逃,即使能摆脱了这些人,可是又能向哪里逃去呢?况且这里地处北境,处处危机,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等恢复了元气再做计较。
万俟丰海又打量了敖泽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敖泽昂首盯着万俟丰海,道:“洞庭敖泽。”
“看你的功夫,好像是太学院的学子?”万俟丰海又问道。
“是又怎样?”敖泽道。
“据我所知,你们大周的太学院里都是些草包,没想到你竟然还有那么两下子。”万俟山海带着一丝戏谑的口气道。
敖泽道:“在太学院里,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学子,比我强的学子大有人在,况且你不也是被我所伤,你岂不是……”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下去,敖泽虽然不是大周的子民,但是在太学院待得久了,自然也对太学院有几分亲切之情,听到万俟丰海这么轻蔑太学院,自然是要维护太学院的声誉。
“你……你这是在找死。”万俟丰海怒道,岂会不知道敖泽后半句是“连草包都不如”,心里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叫这小子知道自己的厉害。
四周的狼骑士,见到万俟丰海发怒,纷纷出言向敖泽呵斥道:“尔敢?!”然后拔出刀就向敖泽砍去。
“住手。”万俟丰海见状,连忙喝止住众人,喝道,“这是我的奴隶,砍死了,你们拿什么来赔?”
敖泽看到一片刀网向自己袭来,还是真给吓了一跳,随即矮下身子,就要向一旁狼腹下面滚去,听到万俟丰海喝止住众人,这才拍了拍身上的冰渣子,傲然而立。
万俟丰海见敖泽那狼狈的样子,心道,本以为你会多硬气,刀斧加身不也委曲求全,知道害怕,我就能让你乖乖听话,于是哈哈笑道:“我说过,你已是我的奴隶,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杀死你,记住,我叫万俟丰海,是你的主人。”
敖泽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心里则是在不住地骂娘,打定了注意,等恢复了元气,便现出真相,逃离此地,也少受一些腌臜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