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李凌虚盘坐在地。
李凌虚此刻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淋漓,原本还算健康的皮肤变得苍白无比,毫无血色,甚至连那身子,都是颤抖不已。
李凌虚紧咬牙关,死死地关注着体内那一株还在血脉中流窜的龙血花,他的八条灵脉,已经空了一条,而龙血花似乎也到了终点,来到了李凌虚的丹田停下,围绕着天源缓缓盘旋。
“还不够!”
李凌虚等待了片刻,知晓这龙血花应该有着吸收血液的限制,而此刻自己体内的血液根本没有被完全清除,那就代表着并不成功。
李凌虚早有准备,将放在身旁的龙血花抓起一株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放入嘴中。
痛入骨髓的疼痛感再次传来,从外面看去,李凌虚的身体之上似乎多了一个大包,而这个大包就在李凌虚的身上快速地移动。
只有李凌虚能够感觉到,那大包所过之处,体内血脉中的血液又是被清空,那股血肉剥离地痛感让得他保持了清醒。
有了第一株龙血花的经验,李凌虚这一次虽有准备,但那痛感却是无法避免的。
“啊……”
李凌虚忍不住一声痛呼,这一株龙血花顺着另一条血脉钻入了丹田,缓缓盘踞。
山洞中之中,每吞服一株龙血花,李凌虚就感觉自己离死亡的路更近一步,似乎看到了上一世的亲朋好友,看到了他们向自己招手,看出了他们眼中浓浓的不舍。
李凌虚一个激灵,急忙醒转,咬了咬舌尖,差一点意识就沉沦了下去。
若是就此沉沦,那李凌虚必定身死道消。
“最后一株了。”
李凌虚强自撑着精神,感受着八脉齐空,身上的血液被完全剥离,那股虚弱感,让得他几乎提不上一丝力气,甚至连关注那龙血花的精神都没了。
接连吞服了十几株龙血花,此刻李凌虚的丹田之中,除了那太极阴阳天源,还有着龙血花盘踞,将那天源给包裹其中,让得天源连转动的机会都没了半分。
龙血花微微臌胀,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开来,将整个丹田给摧毁。
李凌虚任由最后一株龙血花在身体之中穿梭,剥夺着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血液,嘴上也是浮出了一抹苦笑。
他已经够小心了,万万想不到,到最后竟是听天由命了。
他能够感觉到,若是这一株龙血花将体内最后一滴血液给剥离,冲入自己的丹田,那下一刻,自己就会被这龙血花的反冲之力,给震得天源尽碎,到时候就算不死,一身修为也就没了。
就在龙血花即将冲破最后一条灵脉之时,异变突生。
那灵脉的最后一道隘口,那所剩的最后一滴血液与之前的血液竟是显得不同。
这滴血液并非殷红,而是呈黑色。
“这是什么?”
李凌虚虽然不能操控龙血花,但还是提起最后一丝精神在关注着身体之中决定自己生死的龙血花。
此刻龙血花如临大敌,与那黑血相搏,死命想要突破那黑血的镇守。
那黑血犹如一个将军,看着这冒进的敌人,竟是有些不屑。
以他身体为战场,龙血花与黑血不断地冲撞之下,李凌虚显得越发虚弱。
连汗水都已经流尽,李凌虚浑身皮肤都是病态的苍白,嘴唇已经破皮,连体内的灵气都消失而空。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凌虚原本二十来岁的皮肤,此刻像一个古稀老人,脸上皱褶横生,比起青老都不遑多让。
李凌虚突然笑了,笑得很凄凉,若非有着灵阵隔绝声波,恐怕整个伏龙谷都能听到这肆意的笑。
“上一世碌碌无为,做啥啥不成,到了异世,依旧如此。”
“不就是不甘平凡过这一生吗?”
“我这两世,就这样结束了吗?”
“是我错了吗?还是老天的错?”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李凌虚不甘地怒吼,只不过就连他那声音也是嘶哑至极。
他自认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做人也有着一定的原则,从来无愧于心,但这老天,似乎刻意与他过不去。
他曾经自傲,自信,到自负,被上一世的现实给打击得一无是处,伤得体无完肤。
到最后,哪怕生死之间,他依旧是没有半分后悔,决定不过如此。
谁知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本以为老天待他不薄,但依旧是一个落魄的宗主。
他也没有怨天尤人过,虽然嘴上说着如何如何,但内心最深处依旧想着如何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他不甘当个平凡人,想要轰轰烈烈活过一世,才不会觉得平白走了这么一遭。
李凌虚怒吼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尽,也是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死亡来临。
面对死亡的时候,你会恐惧吗?你会想到什么?会有遗憾吗?
“我从地球来,不想当凡客。”
黑血与龙血花的争斗也达到了尾声,原本不可一世的黑血,此刻也败下阵来,被龙血花所吞噬,缓缓地冲进了李凌虚早已饱和的丹田。
“我不想死!!!”
感受着黑血被吞噬,李凌虚心底还是发出了一声微弱地怒吼。
那太极阴阳天源似乎听到了李凌虚那一股子的不屈,在龙血花的重重包围下,竟然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那最后一株龙血花也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入了挤压太极阴阳天源的行列。
天源在丹田中奋力抵抗,最终在这等压力之下还是停止了下来。
龙血花像最后的胜者,傲然地将这个不知所谓的人族给踩在了脚下,彰显着自己的不容侵犯。
龙血花吸收了李凌虚所有的血液,看起来饱胀不已。
而李凌虚由于血液被掏空,只剩了一张满是皱褶皮囊包在了骨头之上,看起来犹如干瘦的老尸。
谁也没曾想到,看起来翩翩少年的李凌虚,老了却是这一副模样,骇人之极。
龙血花的蛇蕾贪婪地吞食着李凌虚的生机,破坏着李凌虚最后一丝坚守的生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