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霜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把利刃一般,直插谭氏心中,她曾经早就想到过老夫人会对自己出手,却没曾想,叶澜远也参与其中,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连什么时候中招的都不知道。
谭氏在铜镜前再也坐不住,身子软绵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上,叶红霜走到她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还有,你当初在祠堂中所说过的那番话,完全被我听了去,我母亲为何难产,我已经清楚明白,如今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吧。”
她死死的瞪着叶红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明显的呼吸困难之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红霜微微一笑:“父亲曾经与我说过,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真心的爱过你,无非是为了上位不得已而为之,我也知道你此事定然很是绝望,你就在这绝望,痛苦,悲愤的深渊之中长眠于此吧。”
她转身走到门口的位置之时,谭氏已经奄奄一息:“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身为姐姐,我自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定然要他们早日去陪你,并且是以同样的方式。”
语毕,叶红霜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了一抹狰狞之色,莺儿带着婉月同叶红霜离开了谭氏的卧房之中。
谭氏心如死灰,她望着叶红霜远去的背影,正如叶红霜所说,她此刻心中只有悲愤,痛苦和绝望,渐渐的,谭氏瞪大着双眼,完全失去了生机。
而叶红霜和莺儿则带着婉月来到了拆房之中,胭脂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莺儿狠狠的将婉月扔在了地上,将其的手脚绑在了一起,一瓢冷水泼在她的脸上,婉月顿时清醒了过来。
当婉月看到叶红霜莺儿还有胭脂站在自己面前之时,不由的微微一怔,察觉到自己手脚被绑住之时,才真正的慌张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叶红霜不屑的挑了挑眉:“你和你的主子竟然一样的口吻,这里就交给你了莺儿,时候处理干净。”
随即,叶红霜便离开了柴房之中,胭脂深吸一口气,走到婉月身前:“你说我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将我当做奴才使唤着很舒服?你是不是欺压着我无比痛快?今日我便要你也尝尝被人欺压,伺候一个三等侍女的感受。”
叶红霜之所以决定由胭脂来处置婉月,完全是对她的奖赏,毕竟若是没有她,谭氏也不会这么快便病入膏肓,可以说她功不可没。
当她知道胭脂是叶澜远的眼线之时,便已经做出了这样的打算。
胭脂常年被婉月所欺压,早已经在心中憋了一口气,如今同叶红霜一般,终于可以报仇了。
翌日。
清晨的阳光如同往常一般带上了一丝丝暖意耀入人间,丞相府也和平日里并无区别,胭脂亲口将谭氏已经死在自己卧房的事情告知了叶澜远,她也回到了叶澜远身边伺候着。
整个叶家出奇的一致,完全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谭氏的死而伤心难过,甚至有许多护卫明目张胆的聚在一起说笑着。
而叶澜远也早已经为谭氏备好了后事,一起无比顺利的进行着。
叶烟柔身处宫中,她一早便前往了太医院之中,当然,这是在君珩交代下才得以让她如此自由的出入太医院。
可多番询问之下,完全没有任何一位太医能够对叶烟柔口述的病症提出解决之法。
她沮丧的回到轩云殿,此时她想起了一个曾经通过的传闻,在东郊的森林之中住着一位神医,除了生人白骨起死回生外,任何的病症都能够药到病除。
叶烟柔虽然从前并不可信,可如今迫在眉睫,她决定试一试。
正在她收拾细软,准备前往东郊之时,一位侍女有些慌张的闯了进来:“太子妃,大事不妙了。”
叶烟柔眉心微蹙,满是不悦的看向侍女说道:“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
侍女不敢抬眸看向叶烟柔:“叶……叶……叶家主母薨世了。”
叶烟柔仿佛听到了脑海中一声炸雷响起,“轰隆”一声,手中拿着的细软落在了地上,她眼前瞬间一黑,晕厥了过去。
侍女连忙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婆子去请太医,刚刚来禀告她谭氏病逝的侍女则去找了君珩。
很快,君珩回到轩云殿,抱起叶烟柔放在床榻上,深深的蹙起了眉头,眼底满是担忧之色。
太医瞧过,只说叶烟柔伤心过度,一时难以接受谭氏病逝的事实,并无大碍,开了一味药让叶烟柔服下,她便醒了过来。
叶烟柔缓缓睁开双眸,看到一脸担忧的君珩之时,瞬间泪如雨下,扑在了君珩怀里泣不成声。
“君珩,至此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母亲了,我……我……”
君珩深吸一口气,环抱住叶烟柔,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是还要我吗?”
早在刚刚他便已经听了侍女的禀告,谭氏的死,令他也无比的意外,先是前阵子身子好好的忽然病重,没想到这么快便薨世了。
他近日一直都在与谭忠展和七王爷交涉,最终他感到并不是很稳妥,便决定退出。
对于君珩来说,只要彻底令皇上对君珩失望便可,皇上的宝座无疑会成为他的,皇上定然不会去立一个残废做太子的。
而他一旦参与到谭忠展和七王爷的谋反队列当中,便是开弓没有了回头箭,完全没有必要去冒此等大险。
叶烟柔在君珩的不断安慰下,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二人即刻前往了丞相府,与此同时,淮阳夫人也得到了消息,先叶烟柔一步赶到。
叶烟柔和君珩踏入丞相府的时候,刚好看到淮阳夫人扑倒在谭氏的尸体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仰头倒在了地上。
叶澜远则冷眼看着这一切,还是叶烟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找来了郎中为淮阳夫人诊治。
叶红霜很是好奇,为何谭忠展和谭麒没有出现,来的人只有淮阳夫人。
仔细想来也颇为寻常,毕竟谭霖若不是为了帮谭氏,也不会最后自取其辱自杀身亡,也许谭忠展还对谭氏心中憋着一口气吧。
叶烟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当她看到谭氏尸体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同淮阳夫人一般扑倒在她尸体上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