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被掉包了……)
“就是!这丫头我咋从来没有见过,不可能是咱这一片人家的闺女,咋咋呼呼、疯疯张张的,到底是谁偷梁换柱了呢?”
“还有谁?准是孟家!”
“孟鸿善有这胆子吗?再说了,他换了干啥?”
“不知道!哎,别管他干嘛了,保咱们俩的命要紧。那周家可不是好惹的,有当大官的,有当村长的,家里有家丁,还有那么多条枪。纸里终归是保不住火的,我看这个丫头早晚要露陷!”
“那周老太太今天很像是起了疑心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我们给人家说孟小姐如何如何的温柔娴淑,可这丫头一来就疯疯张张,放着谁都会怀疑的!咱们快逃吧!今晚就走!”
“逃!往哪逃?”
“往哪逃都行!反正不能再在家里等死。你不走我走了?”
“哎!别价,我也得走呀!唉!这……这叫什么事儿!”
周老太太和太太走后,周星就在新房外守了一夜。三更前月儿还陪着她,交了三更,月儿就再也待不住了,一个睡哈哈接一个睡哈哈,瞌睡上来了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稳,就回房睡去了。
天刚蒙蒙亮,小周天便大喊大叫惊慌失措地奔出了新房。
“怎么了怎么了?”周星一把抱起他,见他撇嘴哭时才注意到他只穿一个小裤衩,还歪斜着露出半个屁股来。
一会儿传来新娘子的说笑声:“咯咯咯……是个男人了,人小鬼不小!咯咯咯……俺还能真吃了你?……怕成这样……没出息!
给你衣服,别冻坏了,俺小相公!咯咯咯……哎哎!你一个大姑娘家,咋抱着俺相公呢?”
周星用眼角不满地瞥瞥新娘子,见她露着雪白的胸,下身随便系个薄裙子,不屑地抱着小少爷抓起衣服走了。
“哎哎!你一个丫头……咋就这么大胆跟俺抢男人,就这么滴把俺小相公抱走了?”
这么一闹腾,“吱吱呀呀”几个房门洞开,月儿、翠竹等也出来了,接着,周老太太和太太也走出了房门。
“这是咋了?我的小乖乖,大孙子,洞房花烛夜咋光着个屁股跑出来了呢?当心着了凉……快穿上衣服!”
周星忙着给小少爷穿上了衣服,提裤子时触到了一点水迹,以为是吓尿了。等把他安排到房里,众人问是咋回事时,小少爷结结巴巴地说:“好多血……还有……”再不说什么了。
“哎哟!我的乖孙子,到底是咋了?怎么吓成这样?”
老太太安排周星和月儿带着小少爷再去睡一会儿,她领着太太和翠竹去了新房。新娘子正穿衣打扮,一见老太太和太太来了,慌忙请安。
请过安当着翠竹的面,她还没忘了显示什么,只见她羞答答地掀起被窝抽出一个大白布床单,上面一大片血迹。红着脸嚷嚷道:“奶奶、娘亲,你们看……俺和俺相公昨夜……那个……俺已经是您周家正式的媳妇了,嘻嘻嘻……”
翠竹嘴张得跟小瓢似的说:“娘哎!太……太夸张了吧?你当这是杀猪呢?怪不得……”
“小丫头说啥呢?怪不得什么?”新娘子不乐意也不想翠竹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马上想先发制人,逼停她,让她不敢或不能再往下说。
“我是说怪不得小少爷吓成……吓成那样!”
“俺相公啥也不懂,就会……就会拱……咯咯咯……俺比他大,俺就让他……让他……反正没让他死睡觉。”
周老太太皱皱眉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小周天睡在周星和周月之间,像小猪仔似的拱着周星的怀里寻找什么。月儿拍着他的屁股问:“小少爷,你还没吃够你媳妇的啊?看像什么样子!你快告诉我们,你的洞房花烛夜到底是咋回事?”
“我……我正睡着,突然感觉凉凉的,醒来睁眼一看,我光光的身子……吓得一骨碌想起来,但上面被她搂着,下面被她用腿夹住,我一摸……”
“摸着什么了?……你快说呀!”
“别问了,月儿!让小少爷睡一会儿吧!”
不久,翠竹来绘声绘色地把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一大早的言行重复了一遍,几个人火红着脸笑成一团。
“是杀猪,还是杀鸡呢!不可思议!”月儿喃喃滴说。此时周星才想起刚才给小少爷穿裤子时的一摸,赶紧给小少爷换下短裤,才知道是血,忙拿去洗了。
小周天一天没有去新房,到了晚上,又是好说歹说、推推拉拉才弄到新房里去,还要周星在门外陪着,直到半夜。
新娘子可不管那些,抱来小少爷就往被窝里钻……
明天就要回门了。回门,也就是按规矩,新郎官儿要带着新娘子去新娘子的娘家拜见岳父岳母了,还要专门带上两个以上拉车的人。
当然,接下来就是“接十八天”,也就是新娘子的娘家要来人,一般是新娘子的兄弟,把新娘子接回娘家住够十八天再回来。
小周天悄悄地一个人在书房里写呀写,然后去找周星拉她到她房间里闭上门,却没有顾得上插上门闩。
“干什么呀,小少爷?猴急火燎的。”
“我实在是不能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了,要不几天我就要疯了,真的永远长不大。别看我现在成了亲,越是这样越会注定我这样下去,一辈子平平庸庸、碌碌无为。好阿星,你跟我一块去吧?”
“我……我也想!但不能啊!你……成了亲了,不走不行吗?小少爷。”周星内心似油煎,矛盾重重,哽咽着说。
“不行!我是一定要走了。这是我攒的钱……你不能跟我走,我就全给你吧,还有这把小手枪,也留给你防身用。”
“不不……不,小少爷!这些我都不要,你得留着……特别是钱,出门没钱哪行?”
“我出门就不能带着这些了,会更不安全的。钱少带,枪是绝对不能带。我一个小孩子身上不带什么东西反而不会被人注意。
你想想,要是我带好多钱,再带着一把枪,那些坏人夜里看不见白天也不会放过我,岂不更坏事?你留着吧,你能用得着。
这里有……一小盒子弹,大概有一百发吧!别忘了咱们俩的约定,你看——”小周天拉开上衣,一块写字的丝帕被缝在胸前肚兜上。
周星落泪了,也解开衣襟,让小少爷看到她的红肚兜上也缝着一块同样的写字的小白丝帕。
小少爷抱住了周星的腿,周星弯腰携起他躺到了床上……
“小少爷……你啥时候走?”
“寻找个合适的机会呗!就这几天里……”
“你走了……啥时间能回来呀?……咱俩还能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