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帮助人,也是拼了!周天居然让几个啃老青年的父母同时死去……)
周天决心救救四个小青年了,听梭子这么说,便与其合作一次性把四青年的爸妈共八人的灵魂抽离出躯体,然后被“绿梭子”的后尖儿发出的蓝光网兜给网住拉到了小庙里,一个个轻轻地放好。
天刚一放亮,小庙里便沸腾起来了。当然,人是看不到的,神像能不能看到,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反应。周天和梭子是看得见的。首先醒来的是汝阳的爸妈,他们是果农,起早贪黑地干活习惯了。
“哎——咱们这是在哪里?咋变成气儿了?”
接着醒来的是古永的爸妈,平时这个时间古爸要吃早饭上班了。再后来醒的是杨爱军的爸妈,到了杨妈平常去买早饭的时间了。
最后醒来的是金华的爸妈,他们平素无事,不劳动也不用上班,只有偶尔的开会时间,金爸才早起会儿。
八个人,不,是八个鬼魂嚷嚷开了。
“咱们这是变成鬼魂了!咱们咋就都死了呢?”
“是啊!老天爷爷哎,咋突然就收了我们的命了?我们的孩子们该咋办?”
“谁把俺们弄来的?谁?无常鬼?俺们可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人啊!不该死这么早的……”
“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咋就光苦了俺们啊?天——”
…………
周天一个激灵,赶紧叫道:“我可没有光苦你们,我只是想用这个法子救救你们那好吃懒做的儿子们!”
梭子没那么柔软脾气,大喊一声:“静一下!你们没死,我人主是好心,把你们灵体分离看看你们的儿女们都是怎么个反应,是想救你们和你们的儿子。
我们没有恶意,谁要想真的死去,我只需要发一束红光,焚魂销魄,你们就可以永远嗝屁了,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接下来一切听我指挥!”
八个鬼魂面面相觑,一阵懵逼。因为他们看见的是周天,但周天没有说话。说话的人是谁,他们没看见。只好主动地聚拢来,闭嘴、站好,眼往前看。
“看屏幕,找到你们家,看你们的儿女如何表现。不准说话、不准哭,更不准怒骂,谁做不到,我就把谁复活后变成哑巴!”
周天看了看梭子,梭子的前尖儿里伸了伸蓝光小舌头,说:“人主还别怨我狠,咱要这会儿不狠,过一会儿他们就会狠,保证我能受了,而你受不了。”
周天不再开口,与梭子一起静静地看屏幕。
山乡的早晨很美!
果然还是按照平常的生活习惯,四青年的家人先后开门,而发现爸妈死亡的人都不是儿子。
汝月去上学前总会告知爸妈一声,今天连喊几声“妈”“爸”都没人应,拍门也没有回音,小姑娘立马慌了,赶紧去叫哥哥。
汝阳还嫌妹妹大惊小怪,但也揉着眼走下楼。他媳妇是极不耐烦地蒙了头,决不肯起床。
再怎么也喊不醒爸妈了,兄妹俩便强行弄开门趴床边仔细看,爸妈这是怎么了?根本不像是睡着了,完全没有了声气。尤其是汝爸,平常的呼噜声屋外都能听到,现在没有。
兄妹俩还是没有能想到死亡,也不愿意这么去想。汝阳大着胆子去试试爸爸的脉搏,没有了。再试试妈妈的,也没有了。
“小月你快来摸摸,爸妈死了!”
汝月的俩大眼睛一瞪就溢满了泪,强忍住没“哇”出来,壮壮胆子伸手……也没敢摸。汝阳拉住她的衣袖去摸,“妈——”突然就大哭了出来。
见妹妹大哭,汝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汝阳艰难地站了起来,拉起妹妹,又冲楼上喊:“夏小春,快下来,送爸妈去医院!”
兄妹俩手忙脚乱,开来破三轮车,把爸妈抬上去,汝阳开车,汝月推着,山路太难走了,直到离开村子,也没看见夏小春下楼。
上坡时换汝月开车,汝阳在后面推着。到了卫生院,兄妹俩是一脸汗水一身泥土。
医生查不出病,又无法下死亡定论,因为不知道夜里什么时间这样子的,但到现在身体温热柔软,只好挂上了吊瓶。
看着急诊室外瘫坐地上抱头痛哭的兄妹俩,其形极惨、其状生怜,汝爸与汝妈的魂魄立马垂足顿足,撕心裂肺地喊出:“你就是把我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们也得回去。就这样看着儿女死不了活不成的样子,谁受得了啊?”
周天看看梭子,有不忍心之意。梭子当然明白,便说道:“看完四个人的表现,我再决定放不放你们回去。”
金华家是村主任来找村长才发现老两口没气了,打电话喊来村医,把脉说死了。但是,身上温热,面色又不像完全死去的样子,村医也无语了。只好打电话等金华的姐姐金花赶来再说。
但金华两口子一起来,便果断决定送医院。
古永家却是古爸的一个同事来接他去一块出远差时发现的,古永小两口也是吓瘫在地,毫无主张。也是喊来村医,央求他给二老挂上吊瓶。
杨爱军家,是小杨英去找奶奶要煮鸡蛋吃的时候发现的。小家伙先是一阵大喊,接着是一阵大哭。因为爷爷奶奶的房间没上锁,她进去后看到爷爷奶奶都脸色苍白、张着嘴一动不动,样子确实吓到了他。
没想到的是,杨爱军还没下楼,杨爸手下的主管和会计却赶来了,一看情形,二人不约而同打电话喊来村医。听到村医说已经死亡后,二人马上离去,留下村医站那儿目瞪口呆,走也不是,留也无用。
就在这个时候,杨爱军两口子才赶来。“死了?杨发叔呢?咋不送医院?”杨爱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媳妇给怼了回去:“死了还送医院干啥?憨货!还不快去找承包合同,把财权抓过来?一会儿俩姐姐来了,你啥也捞不着!”
“哎!对!”杨爱军丢下爸妈就跑了。老村医这才摇摇头怏怏而去。
可怜的杨爸杨妈静静地躺在床上,身边只有小孙子一个人胆怯地站着,流着泪想看又不敢看他们。
合同到期了。钱被会计挪走了。两个姐姐来到后只管抢东西。给杨爱军留下的只有数百万元的债务。噩耗击倒了杨爱军,也惊跑了他媳妇。
“穷光蛋了,老娘还在这儿干啥?喝西北风?还带着鱼腥味!”
杨爱军的媳妇搜刮一通杨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杨爱军的也只有决绝的一句话:“等你办完丧事咱俩再离婚,儿子我不要!”
杨爱军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稳稳心神,见陆续到来的几个亲邻,便决定先送爸妈去火葬场,尽快把丧事办了。
“哎哎!老天爷爷!神仙爷爷!快放我们回家,你不能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逆子,还有俩不孝女把我们还有热气儿的躯体给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