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黑暗...
荒蛮的人们在还未建立文明的时代飘忽不定的前行...
乌云像是咆哮的猛兽,雷霆与闪电是它的獠牙。
错乱的时代,荒谬的战争,流离失所...一片片的土地上总是染着鲜血的。
无数的时代交叉在一起...黄金时代的水手号,蒸汽时代发动机的声音,先贤像是教诲一般开始谈吐,思想的交流...
文明的火花诞生于口口相传的事迹,又或是惊天动地的变革...
随之相伴的利益与贪婪总是在文明史中扮演着更加高深的角色...
千年的王国...兴盛的理想...百家争鸣的盛世...
理想伴随着牺牲...文明的进步伴随着利益与鲜血...
每一滴鲜血都像是一片河流...在意志的土地上开垦般的穿越荒原。
而他看到的不是这样...
从梦里醒来只是从短暂的理想钻入令人发厌的现实之中...
男人慢慢的从黑暗中起身,他的眼前是微微升起的太阳。
那个人慢慢的看着脚下的地面,阳光一点一点逼近,向着他的脚下越来越快的袭来。
他看向身边...黑暗里是庄严的宝座和恢弘的遗产...简直像是尼伯龙根的宝藏。
英雄死于亲近之人的背叛...不是很常见的戏码吗?人们就是爱看这样的故事。
由生理激情带动的情绪随着一鼓作气发泄的快乐而沉迷...在子虚乌有之物上带入自我的意志。
主导着万事万物的欲望...依旧高高的压在人们的头顶...无能的人们俯首称臣。
而比起这个共同的敌人...人类自身先去相互争斗厮杀...在一场又一场从原始走向文明的血肉战争之中,互相啃啮着对方身上的血肉,脚下的疆土...化作粮食吃入嘴里,化作棉花穿在身上。
他还记得在千年之前...一切并不是这样...
一股凌驾于所有贪婪意志之上的组织们兴起,从臣服中开始发起这场精神与烙印解放的斗争。
他们曾想把一切压在人们精神上的东西驱赶走...
因此...英雄的故事有了开端...
“不问人种,不问出身,不问信仰...即使不是同胞的人也可以毫无隔阂的站在一起,为了一种更加凌驾于所有个体身上的理想国的建立...人们站在一起...”
时至今日他也会为当年的誓词而欣喜,为那个高尚的诺言而期待着...期待实现的一天。
“千禧年...”男人看向外面的世界...目光之中带着一丝阴沉“就这样来了吗...”
“怎么了?”身旁的另一个人双手抄兜,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是不是还是没有联系上地狱之门?”
“你以为塔尔塔罗斯是那么容易联系的吗?”男人脸上的神情归于平静,目视着前方说道“把事情交给你们办了,可至今我没有看见那座塔的消息...甚至连太初之兽的遗骸,也掌握在那些卑鄙之人的手里...这让我怎么能安心的下来。”
“那你可真是心急。”第二个人笑了笑,然后黑暗里出现一缕火光,短暂的照在了其发白的脸颊上。
“你的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塔罗,你的情绪甚至影响着你的大阿尔卡纳的运作。”冷淡的男人说道“是不是还在担心你的那两个弟弟?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把他们压在这里。”
“我当然清楚...可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走,他们只是个叛逆的孩子,只是一心期盼着报复那个被折磨疯狂的父亲罢了...如今他们不知道他的死讯,只以为施洗者之死只是一个意外。”
“你就不会决绝一点?”男人说道“我以为你有了足够的力量便可以制止他们...尽管我也清楚你的立场,也明白你的目的,但是你的选择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兄弟跟他简直是一个德行...”第二个人笑了笑“你也是...这样的火焰...燃烧了一个千禧年也不会熄灭吗...如今的人也许跟你以前见过的那一批已经半点沾不到边了。”淡淡的雪茄味在黑暗里盘旋着蔓延。
“你知道的,我总是一个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人...哪怕跟着所罗门王大人也是如此...他的火焰比我更胜一筹,仇恨让他疯狂到已经偏激。”冷淡的男人说。
“那听上去真不是一件好事...站在神的足下...要么是传道的教诲,要么就是神罚的惩戒,卑鄙且光荣的王位哪怕在宗教书里也已经分崩离析,更别说这种先诚后渎的血亲,成为被捧起的朗基努斯枪。”
“你说他真的想弑神吗?”冷淡的男人问道。
“忠诚随着背叛而变质,善良随着波折而扭曲,也许一切的堕落伊始可能只是源自一场不经意的失望。”
冷淡的男人脸上缓缓的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他的嘴角微微上抬,他的目光闪过一丝怜悯,而后消失不见。
“因为昔日的梦想太过美好...所以破碎之后对每个人的伤痛才如此之大,宇文化明,当你带着最深沉且重视的高贵感情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你不会轻易接受任何一个挫折,那种情感的驱使下每一个不合心意的结果都会让你痛苦万分。”冷淡的男人收敛过笑容,然后目视前方,向前缓缓的走了两步...
“好望角的海风....真让人熟悉...我还记得我之前离开的时候,听了一个葡萄牙人的想法而上了他的的船,那是几年?我记不清了...那是我第一次坐船走那么远。”
“麦哲伦先生么?他现在也成了史书里的人物...”
“就像葡萄牙人的奥德修斯?”男人笑了笑“不想了...还是很困...我再休眠一阵子吧...对了,记得告诉所罗门我要休息了...最近很累,有事情让他自己办。”
“好的...阿方索先生,您早些休息。”宇文化明低声道。
“你说你也是五皇之一,何必对我如此恭敬?你们国家特有的文明礼仪我果然还是学不来。”阿方索打了个哈欠“我还在葡萄牙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说话的长官。”
“也许吧,毕竟那是很早的时候了,毕竟是靠近黄金时代的时候嘛。”宇文化明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个执政官纵容的施洗者去的中国,你想问这个是不是?”阿方索躺下身子闭上眼睛。
“嗯,还是让您老发现了。”宇文化明叹了口气。
“狄安娜的金枝,知道了吧...如果你真的想展现你的威慑力,那么我劝你最好物色一下新的执政官人选。”阿方索揉了揉眼睛。
“那是自然。”宇文化明的嘴角微微抬起,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望着海面,然后走出阿方索深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