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慢慢的向着远方走去,他们离开因纽特人的聚落、离开了雷纳斯的补给船,他们甚至没有过多的细究这一次像是孤军深入的远行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
他们带着老式的步枪,带着刀剑短匕,像是一支远征的队伍,没有过多的辎重补给,只有雇的几只狗拉雪橇来运送他们的补给在既定好的地方,他们沿着皑皑白雪覆盖的道路向前行进。
赫洛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手里握着地图。
“一共要深进八十五公里,在中间设立四个物资储存点。”王邵忠在赫洛斯旁边说道“我们的物资并不是非常充裕,节省点吧,按照约翰他们的方法,这些补给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消耗光了。”他严肃的说着,赫洛斯点了点头“那就按您的方法来吧。”
作为一名领导者,这个来自丹麦的年轻人总是在战斗指挥以外的地方交给自己的其他手下负责,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在在这些方面拿不定主意。
“怎么了?”王邵忠看着赫洛斯有些内疚的样子“这有啥?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啥好内疚的。”他笑着拍了拍赫洛斯“年轻人别对自己要求那么高,追求完美是不可能的。”
“对了,听说你走之前和家里闹得不是很愉快?”王邵忠低声道“看你不是很高兴啊。”
“也许吧,有些失望吧。”赫洛斯自嘲地笑了笑“我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心都凉了半截。”
“也许只是人家现在还小,不能理解,再说了,我们这么几个人还在这呢,虽说都不是什么很靠谱的玩意,但是都可以信任的。”王邵忠的目光有些期盼,这个来自中国的前辈对他似乎总是带着一些关心,也不知道是他对任何人都这样还是对他格外上心。
“你们家族的人讲真的都挺不正常的。”王邵忠慢慢的说到“像是一群疯子,而雷萨更是一个了不得的右翼,我觉得再把雷萨往前早生个几十年,他就要和海德里希成为知己了。”
赫洛斯十分平淡的接受了这些话,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对他家族的抹黑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又或者人家说的是不可置否的事实。
“不过即使对那个地方再失望,也是要回去看看的,不是么?”王邵忠笑了笑“说不定你那天回去一看,发现原来枯朽的地方也能长出新的盛开的花朵呢?”
“我觉得那里是做不到的。”赫洛斯顿了顿“起码雷萨还活着一天就是这样。”
“真是令人同情的回答。”王邵忠叹了口气。
“对了,邵忠先生,听说您的爱人.....”赫洛斯道。
“是啊,快生了....”王邵忠笑了笑“谁叫我摊上了这么个工作呢?大家和小家,很多选择由不得我们任性啊。”
他们的小队一路向前,但是谁也没有想过。
谁也不曾想过,第二个千禧年回来的如此之快。
那是流动着铁与血的宝座,被血色蒙蔽的天空。
那殷红似同国酒,肉体惶同面包,似是暴食之戮渎。
哪怕是海姆达尔也无法守住的圣堂,哪怕是贝奥武夫也夺不回来的鹿厅。
一切就像是巧合的样子,像是把毒药和蜜糖掺杂在一起,像是祸不单行的命运昭告着人类必将迎来下一场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