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开君子兰包厢时,他才似乎无意地多看王贲一眼,然后轻轻关上包厢门。这一套作派,把个上门女婿因为自卑的“小心翼翼”,表演得十分到位。
王贲终于放下筷子,按响了呼叫服务员的呼叫器。
胖女生很快敲门进入,王贲点了一瓶高度白酒。咸通城地处天朝帝国北部冬季天气寒冷,本地生产高度白酒并非稀罕事。
只是诸美不知何因:开始点餐都没有酒,用餐快结束了才点酒水,还是高度白酒,这家伙到底啥意思?怎么个情况?
诸美怪怪地看向他,满脸疑惑不解。
田米米觉得这家伙是来帮助自己的,想要知道为啥如此反常:“那个……事出反常必有妖,耗子逃跑必有猫,狐狸进门先问好,狼遇肥牛乱吵吵……”
我那未来姐夫到底咋了?
他那颗老心脏堵了!
那心脏周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密密麻麻血管都堵了,堵得踏踏实实风雨不透:至于“咸通七仙女”名号响与不响亮与不亮,他一点不知道。
但是诸美各自身份让他异常吃惊。诸美之中任何一人怒火,都能烧得蒋家人面目全非。
何需我那未来姐夫参与进来?
他觉得他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根本就是水里冒泡——纯属多余(鱼)!
用不着他偏偏把他牵扯进来,有点被人耍了的感觉。
仔细想想也是。
我那未来姐夫跟诸美相比,背景和势力方面,简直就是弱者。蒋家人从此可能不敢招惹诸美,也不敢招惹田米米了,但是不敢招惹王贲么?跟蒋家人相比,他也是弱者啊!
蒋轩承追求田米米那么久,田米米有没有男朋友能不知道么?能不怀疑王贲冒名假扮么?其实咖啡厅时已经怀疑了。稍稍打听就能知道他是谁。
王家连五流豪门都算不上,又是一个失踪五年刚刚回来的愣头青。
蒋家不把这口气出他头上,那蒋家也太好欺负了。
咋想咋都是:喝凉水耍酒风——他这是没事儿找事儿!
胖女生把高度白酒送上。
他自斟自饮干了满满一口杯,足足二两半,干咳几声后开始答疑……
当然他没有说得罪蒋家,将来要独自面对蒋家的事情,因为他出身虽弱几乎没有背景,但也不怕蒋家,一夜之间一己之力完全可以覆灭蒋家,还能不给刑捕方留下任何破案线索。
他只觉得田米米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他。
他说自己水里冒泡——多余(鱼),说诸美脱……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差点说成“月兑”裤子“方文尸比”——费二遍事。他已经说出“脱”字,诸美哪会不知他想要说啥。诸美脸色一冷后,倒是有点欣赏他的机灵了。
郑雨铭解释道:“我们已经很强势了。工作中强势得让人有些窒息,我们也觉得憋闷。回到生活中,我们都想做回弱女子,渴望得到比我们强大男人的呵护。毕竟我们也是女人,渴望享受被男人呵护的幸福……所以我们商议出找人冒充蜜蜜男友之法……”
陈蕊插话:“谁知道我们赢赢推荐了你呢,而你也愿意来……”
“谁愿意来?我是被她刁难和要挟不得不……”这话要出说来,岂不是费力不讨好?王贲马上改口,“谁让本王是九好市民,关键时刻自愿见义勇为呢!何况做一回护花使者,还是非凡美女的护花使者,荣幸得我嗓子都要冒烟、脚趾头都要抽筋了呢!”
吕方婵撇撇嘴:“脚趾头抽筋儿,你缺钙么?”
这屋中谁的脑袋都没让门挤过,更没有被驴踢过,都能听得出来,墙上挂满尿布——没有一张是好画(话)!
“不管咋说,小女子万分感谢!”田米米亲自为王贲斟满酒,自己也斟酒一满杯,然后端起酒杯,“发自内心地感谢!”然后干杯。
好言一句三冬暖。王贲心底早泛起一股暖流,正要阻止田米米,可惜没来及。人家已经“一口闷”了,还真是“感情深”。
他忽然感觉奇怪:刚才那一道暖流,是他回家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暖流不该跟姐姐在一起时才会涌动么?
没时间细想了,端起酒杯说声“不客气”,直接干杯。
陈蕊坏笑道:“不如你俩刚才交杯了……要不,补一个交杯酒?”
“马蚤蹄子,闭上你那香喷喷的喇叭嘴,憋住你那酸溜溜的刺梅舌头!”田米米脸上泛红,不知酒意还是羞意。
一阵哄笑声,把尴尬的王贲给淹没了。
多位女生随意她们的恣意,男生只有王贲一人,焉有不被淹没的道理!
吕方婵故意挑衅道:“其实呢,蒋家那纨绔穷追不舍,蜜蜜一直没有请我们帮忙,还多次拒绝我们帮忙,其中也有一个原因。蒋家那纨绔没有以势压人,强行欺负蜜蜜。如果他敢那样做,众姐妹岂能袖手旁观?现在怕是骨头渣子都没了……”
诸美频频点头。
我那未来姐夫却不知吕方婵说这话何意,只认真听着。
吕方婵接言道:“蒋家那纨绔追求咱家蜜蜜,使用的都是街头土鳖混混半截子无赖手段。我们也不会这些,要是强行出手吧,夜晚免个骆驼的,太给蒋家人脸了不是?”
王贲觉得这话越来越变味了,又听吕方婵言道——
“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欺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赢赢推举了先生您。我们感觉很合适,您不辱使命,我们还是十分满意的!”
吕方婵话没说完,诸美已经忍不住笑,又觉得不该笑,勉强忍着不敢抬头,都怕一抬头看见王贲窘样忍不住笑喷……
王贲那颗被堵老心脏,刚刚被两杯酒冲开一道道缝隙,“嘎嘎”几声,又堵上了。
蒋家纨绔用的是街头混混无赖手段,还是土鳖半截子无赖,你们想要“以欺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不屑于动手,然后推荐我很合适……
偷摸了三天三夜衣果嫂的,搓澡身上抹泥巴——特摸有这样埋汰人的么!
王八逛街吹口哨——憋气!
耗子被猫追“兹溜”逃进灶坑里——真特摸憋气带窝火呀!
我那未来姐夫可不愿被欺负,更不是那种哑巴打哈欠——忍气吞声人。嘴巴连张好几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实在没找到合适的话,一个合适的字也没找到。
只好摇摇头,自嘲地瘪瘪嘴,自斟自饮起来……
忽然想:本王乃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男子汉,跟几个娇滴滴小姑娘一般计较个啥!可是她们此刻没一个“娇滴滴”……
算了,就当“娇滴滴”了。然后,只管自吃自饮,心无旁骛,目不斜观,让吕方婵那重重一拳头,直接淹没在空气之中。
诸美怪异地看向我那未来姐夫。
陈蕊挑衅道:“我的妈噎,男子汉大丈夫,让一女流之辈噎无语了!”
王贲轻轻呷一口酒:“首先,‘丈夫’俩字用词不当。本王还是鲜男,没结婚呢,还不是‘丈夫’。其次,‘男子汉’我承认。正因为本王是男子汉,才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最后,食不言寝不语。本王正忙,对于麻雀磊窝、口技表演——这类嘴上功夫……我又不是幼儿园阿舅……”
诸美嘿笑过后,郑雨铭也自斟一杯白酒:“狗掀门帘、啄木鸟吃虫——你嘴上功夫也不错!”然后端起酒杯,“不管咋说,我们姐们都感谢你帮忙!”
王贲端起酒杯:“耗子咬皮球——客(嗑)气!”
“你还真是耗子吞了猫食碗——满肚子词(瓷)!”陈蕊端起饮料杯也加入进来,“我开车来的……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一会儿我开车……”吕方婵也端起饮料杯,“刚才你对我‘无言的结局’够狠!本姑娘记仇了!恩怨分明,还是感谢帮忙我姐妹!”
差点冰冻三尺的君子兰厅,又缓缓花枝烂漫、芬芳浓浓了。
诸美与王贲一起用餐氛围越来越欢娱,话头暂且放置一旁。
再说蒋家姐弟三人刚刚离开虞美人大酒楼,蒋轩承就电话邀请“五常阁”第五阁主,前往蒋家密谈……“五常”本为“仁义礼智信”,而作为地下帮会的“五常阁”,只担了一个美名,实际行为恰恰与“五常”本意背道。
“第五阁主”也非排名“第五的阁主”,而是“五常阁”总阁主。“第五”为复姓,全名为“第五欣慰”。这家伙是个无情无义、唯利是图、心狠手辣之人。拿到蒋轩卓给他的银行卡,验证金额为一百万之后,马上电话通知属下,去“虞美人大酒楼”外面蹲守。
他们要处理一个人!
自然是我那未来姐夫王贲,而且要死不要活。
而且一百万绝不仅仅只要王贲性命。在蒋家人眼中,王贲哪有这么值钱?这一百万,还包括另一个更大阴谋。
此时,赢扶禹参加的会议已经结束,乘坐朱云荷驾驶的刑捕执法车,正赶来“虞美人”路上。我那未来姐夫心里明镜似的,四大美女所以“逼迫”我姐今天必须小聚,是要“逼问”她跟王贲之间关系。
闺蜜们在一起,又是追问这般隐私问题,必然又一场嬉闹。
王贲可是见识过她们嬉闹时的样子。
三个人时已经闹成那般样子,马上五个人了,岂不要更加疯狂!
我那未来姐夫潇洒归潇洒,帅气归帅气,也见过更大世面,只是跟她们并不很熟悉,还会有围绕他的话题,这时候在现场,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他想要假借去卫生间的路上,逃出虞美人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