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人教过你非凡者的战斗方式吗？”凯瑟琳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有，”科勒摇摇头，“对我来说，这像是一种本能。就像是在阿美卡医院的时候，所有医生都告诉我，我是精神病人，但我知道，自己其实是残缺的非凡者。”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我甚至连非凡者的概念都没有，但我就是坚信不疑。”
凯瑟琳皱了皱眉：“没有后天教导的情况下，仅凭对灵性的感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S序列的非凡者都天才得令人匪夷所思吗？”
“不，我就不是。”哈利法很老实地回道。
“嗯，看出来了，所以科勒是‘汤普森侦探’，而你只能是‘洛根助手’。”
“嘿！”莫修斯不满地喊了一声。
哈利法接过话头：“你猜得基本没错，我的异能是【幻境扭曲】，莫修斯哥哥的异能是【阴影之面】。
我们两个，都是墨本赫信仰下的非凡序列。”
“墨本赫？”科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凯瑟琳点点头：“没错，就是你脸上那幅【墨本赫的面具】中的墨本赫，《启示录》中记载的诡诈之神。
很巧吧，纪元上留下信仰序列的神明这么多，偏偏你们三个都和墨本赫有关。”
科勒不置可否：“不好说，一张面具而已……我虽然觉醒了，但连自己是什么异能都还不知道呢。”
莫修斯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你残缺的部分，不会就是异能吧？难怪你的觉醒时间只有几个小时。”
显然，莫修斯还在为自己“早睡晚起”，而沦为科勒助手的身份耿耿于怀。
没有异能的非凡者，就像是没有显示器的电脑，不管你的其他硬件再出色，开机后也只能干瞪眼。
凯瑟琳微微蹙眉：“非凡者的序列一般有三类，分别是信仰、血统，还有自我认知。
无论是哪一种方式进行觉醒，你的灵性都应该会受到感应。
信仰序列的非凡者，会受到神祇的瞥视。
血统序列的非凡者，会激发血脉的鼓动。
而自我认知序列的非凡者，则是通过‘自言自语’的方式来完成觉醒。”
“昨天晚上你觉醒的时候，就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我……”
科勒刚想摇头，脑海中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自己昨夜遗失的“梦”。
“我梦见……一棵树！”
“树？”
凯瑟琳和哈利法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有些迷惘。
“对，一棵树，长在冰天雪地的荒原之上，璀璨，繁茂，神圣……”
科勒皱眉，绞尽脑汁地想要找一些贴切的形容词。
但他很快发现，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完美地概括自己的记忆。
凯瑟琳追问道：“还有什么细节？”
科勒思索片刻：“那棵树下面的雪地里好像有几块凸起的雪堆。”
“嗯……线索太少，完全猜不出是什么呢。”凯瑟琳无奈地摆摆手，“不过没关系，觉醒带来的异象并不只有一次，你再努努力，说不定今天晚上就又能梦到了。”
“努力做梦吗？”科勒哑然失笑。
凯瑟琳耸耸肩，一脸正色道：“没错，努力做梦。”
……
回到糖心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凯瑟琳推开大门，却发现客厅里还亮着一盏小灯。
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沉默得像是雕塑。
凯瑟琳抿了抿唇，还是打了个招呼：“我回来了！”
库温神父看了她一眼，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嗯”还是“哼”的动静，起身回到房间去了。
等听到卧室房门关上后，杰妮夫人才朝凯瑟琳招了招手。
凯瑟琳坐到母亲旁边，还没开口，杰尼夫人先说道：“饿了吧？晚饭吃了吗？我让卡芙兰在厨房里留了点汤，要不要给你热一下？”
凯瑟琳心里有些急切，本来想说自己吃过了就上楼去，结果肚子里突然发出“咕咕”的叫声。
不是凯瑟琳的，而是杰妮夫人的肚子。
杰妮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小腹：“哎呀，我有点饿了……你等一下。”
说完，她就起身去餐厅了。
凯瑟琳叹了口气。
杰妮夫人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按照她的生物钟，此时应该已经和丈夫缠绵完，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但是为了等自己，杰妮夫人熬到了现在。
“帮我放点葱花。”
听到凯瑟琳的话，杰妮夫人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好的甜心！”
餐桌上，母女舀着碗里的汤，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杰妮夫人先开口。
“宝贝，最近在忙什么？辛不辛苦？”
“还好，去汀妮斯那里改装了一下车，又给事务所新招了两个员工。”
对母亲，凯瑟琳还是比较信任的，愿意多说一点。
至于库温神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女儿在吉里奥街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杰妮夫人也很好地守住了女儿事业的小秘密。
“哦哦，那就好。”杰妮夫人嘬了口汤，“你爸爸还以为你遭遇什么变故了呢。”
凯瑟琳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们这么晚了还在等自己。
凯瑟琳对红色偏爱十分执拗，在生活用品方面，她都固执地选择这个和自己头发一样的颜色。
车子的颜色换了，相当于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突然剪成光头，如果不是失恋抑郁了，那就是在准备化疗。
他们以为自己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绪低落之下才把车漆换了。
“我没事……”凯瑟琳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妈妈，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我的车子，最好别提它原本是红色的，知道吗？”
“我明白。”杰妮夫人脸上带着理解的笑意。
凯瑟琳点点头，把碗勺放回厨房：“我吃饱了。”
走进房间后，凯瑟琳打开梳妆桌上的台灯，从书架上找到放在最上面的《启示录》。
《启示录》是福音教会传下来的，由上个纪元的【时官】记录编撰，虽然是福音的内部典籍，但也是整个教会圈公认的纪元历史。
凯瑟琳翻到第一页。
“伟大的北地母神从冰雪的尽头，带回【世界】的种子，让它在盐块和冰海中生长。
至此，这个世界有了【生命】。”
她又翻到第十五页。
“神明【撒旦】用祂的镰刀和钩锁，将叛逆邪恶的诸神处决，众神的残骸被埋在【世界树】的冰雪之下。
祂曾开口：生命伊始之地，最适合作为埋葬的坟冢。
一千年后，撒旦被投入冥界，成为【冥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