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斯，这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出修车厂后，并没有走远，而是骑车在街上转了一圈，随后藏在街角的一家咖啡厅里。
格伦不喜欢这种苦涩的饮品，点了一杯后就把玩着手里的小勺子不停搅动，把咖啡表面精心画出的印花搅得一团糟，
这一幕把柜台后面的咖啡师看得脸色僵硬，差点把他们赶出去。
“咱不是去查那两个疯子的吗，怎么就直接回来了？”格伦有些不解地问道。
菲尔斯瞥了他一眼：“怎么查？我们就两个人，难道你想和之前查赌场一样，把那个修车厂翻个底朝天？”
“也不是不行啊！”格伦眉毛一挑，“那个汀妮斯是人偶师对吧？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只要在那几具战斗人偶出来之前……”
菲尔斯叹了口气：“别傻了……先不提咱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对方的身份也很敏感。”
“敏感？”格伦歪着脑袋，“不就是一个被开除的科员吗？难道我们两个正牌科员，还要看她一个前科员的脸色？”
“但你没发现吗，她的信仰序列却没有受到影响。”
格伦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菲尔斯的手指摩挲鼻尖：“信仰序列的力量核心，源自神祇本身或者祂所践行的命途，而这份力量，是需要‘认同感’的。
这也是为什么诸多教会的信徒都如此虔诚，因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信仰神祇本身，一旦被教会否认，就有可能失去自己的力量。
而汀妮斯虽然被开除了，却依然保留着机械之主的信仰序列，说明她没有背弃自己的信仰，仍然是我们教会的信徒。”
菲尔斯看向格伦：“这样的人，无论是从信仰认同的角度来看，还是考虑到事后的影响，都不适合来硬的。”
“真是麻烦……”格伦撇撇嘴。
“确实，”菲尔斯叹了口气，“这个‘前科员’的身份给我们带来太多顾虑了，至少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们不能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
“那能不能速战速决，趁着她没反应过来，直接先把那家伙给……”
菲尔斯翻了个白眼：“别给咱们导师添麻烦了，我听说他最近已经被议会盯上，这两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了！”
“是阿美卡医院的事情瞒不住了吧？”格伦垮着脸，“这样一来，我们的压力也变得好大了……”
“不，不只是这里的事情，听说卡赞导师之前的一些事情也被议会挖出来了……”菲尔斯思忖片刻，“算了，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总之，关于汀妮斯的调查必须继续，她是我们目前最接近真相的线索。”
“我懂了，等天黑的时候，咱们再想办法……”格伦恍然大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菲尔斯也是点点头。
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一些不方便明面上解决的事情，他们就会等晚上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地进行，久而久之，也是有点经验了。
“那我先去准备了。”格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毕竟这也算是我们研究所内部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太多外人经手。”菲尔斯提醒道。
“我明白，罗赛那边我会去说的。”
说罢，格伦抓过菲尔斯面前的那杯咖啡，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吐了吐舌头：“略……真难喝！”
柜台后面的咖啡师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咖啡店外传来一阵“突突突”的爆鸣声，格伦将机车的车头高高翘起，风驰电掣地驶远了。
咖啡店里的顾客们纷纷露出不满的神色，搞得菲尔斯也有点尴尬。
“福音在上！这声儿也太吵了！”
“就是，差点把我的心脏病都吓出来！”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没素质，这个骑机车的也是，还有之前那个开宝瑞礼车的也是……”
菲尔斯本来不想听店里客人们的谈话，准备小声地离开，却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
他心中微微一动，转身走向最后说话的那位客人。
“你好，能请你重复一下刚才说的话吗？”
“干嘛，年轻人还说不得了？”那个中年女子往椅子里缩了缩，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我就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菲尔斯没有多说，直接在桌上摆出几张欧元。
“我对现代社会风气的话题很感兴趣，希望你这位智慧的长辈能为我解惑！”菲尔斯面带微笑。
中年女子眼前一亮，一把将桌上的欧元拿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真伪后，马上收进自己包里。
“哈哈，原来是这样……请坐吧，有礼貌的年轻人。”中年女子乐呵呵地问道，“要喝咖啡吗？”
“不用了，谢谢，”菲尔斯问道，“你之前说的拿了奖宝瑞礼车，是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街那边的修车厂门口！”女人指了指咖啡店的另一侧，“我家就住在这条街上。”
“我和你说，那个开宝瑞礼车的小姑娘有多气人，每次来修车厂的时候都会狠狠敲门口的卷帘门，那声音大的，像是把你的头放进咖啡机里……”
“小姑娘……”菲尔斯眼神闪烁，又追问道，“那你还记得那辆宝瑞礼车什么颜色的吗？”
“颜色啊……”女人稍一思索就想起来了，“红色！很明显的颜色，和那个小姑娘的头发一样！我和她吵架的时候见过！”
菲尔斯心头一震，瞳孔猛地缩紧。
“红色宝瑞礼车……开车的是红发年轻女人……”
菲尔斯心中一阵激动，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找到了……总算是找到了！”
“不过我记得，那辆礼车从修车厂出来的时候，好像还变了个颜色。”中年女子咂咂嘴，“效率还真快呢，才过了十几分钟就换了身漆。”
菲尔斯眼神闪烁，心中暗道：“难怪……难怪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原来她第一时间就要把车漆的颜色换了。
也就是，那辆宝瑞礼车的主人，肯定知道什么！
难道真的和格伦猜的那样，她在帮那两个疯子隐藏身份……”
他连忙问道：“你还记得那辆礼车的颜色吗？”
“这……”中年女人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
菲尔斯不动声色，又推出几张纸钞。
女人眉开眼笑地把钱放进包里：“具体是什么颜色我真不记得了，反正是一种很常见的颜色，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黑色或者白色吗……”菲尔斯默默记下了这个关键信息。
就在菲尔斯沉思之际，他包里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一阵“滋啦滋啦”的杂音。
随后格伦焦急的声音响起：“菲尔斯，快来工厂，这边有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