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意思……”劳伦多捏了捏手心的手帕，眼神思索片刻，“我和萨博坦不是很熟，算是……同事关系吧。”
“那小子在离职的时候，带走了公司的文件，因为涉及我们公司的内部机密，所以不方便找警察，只能委托给你们。”
“明白了，”科勒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其实是那份文件？”
谁知劳伦多却摆摆手：“不不，你们的委托目标就是萨博坦·尼克本人，找到人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委托就算完成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我们公司会派人出去的，你们不要插手！”
劳伦多盯着科勒的眼睛，再次强调道：“听着，你们只要把萨博坦·尼克的消息带给我们就可以了，不要和他进行接触，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科勒挑了挑眉：“没问题……那我们先来谈谈委托的细节吧。”
半个小时后，劳伦多开着他那辆“萨特”礼车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笔不菲的定金，虽然没有到“黑手党头目”的程度，但也比一般的找人委托高出不少了。
“嗯……有了这笔钱，可以把前两个月欠的房租、水费、燃气费还清了。”
“汤普森先生，没想到你还很有契约精神嘛！”克里斯蒂娜回道，“我对您的印象有所改观哦！”
“呵呵……那你原本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那种……别人上门讨债，您会把他们全部剁碎，涂上酱汁做成繁星大饼的那种。”
“你说的是侦探还是黑手党啊？为什么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会是这样的？”
克里斯蒂娜吐了吐舌头：“虽然汤普森先生平时看上去很友善，但其实也杀过人的吧？”
科勒眉毛轻挑。
克里斯蒂娜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这样很正常，很多侦探小说中的主角都有和恶棍以命相搏的经历。
虽然《贝克街事务所》中还没有出现过，不过我也在考虑给您增添类似的情节。”
克里斯蒂娜的情绪高涨，像是真的在和自己小说中的角色对话一般。
“咳咳……扯远了，还是先说这个委托吧。”科勒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了回来。
“哦对对！”克里斯蒂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看我，一聊起剧情就入神了。”
科勒的目光有些复杂，他甚至开始怀疑，克里斯蒂娜究竟是不是真的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呆萌。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科勒随即开始推理：“关于刚才那个委托人，我观察了他的着装、动作，还有不加掩饰的高傲语气……
他身上至少有四处特征，表明他在政府部门工作。
而且我路过门口那辆礼车的时候，看见手套箱上面还放着一叠关于市政大选的宣传册，估计是哪位区长手下的干部，而且职位不会太低……”
克里斯蒂娜却眨眨眼：“不用这么麻烦的，汤普森先生。他停在外面的那辆萨特牌礼车，就是繁星市公务员的标配车型。”
“唉？”科勒反倒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这个细节，“是吗？”
“是啊。”克里斯蒂娜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在繁星市、爵溪城、天都……这类的顶级大都市中，每个公务员都有自己的配备礼车。”
“我记得礼车的价格也不便宜吧……”科勒若有所思，“看来帝国的财政状况欣欣向荣啊。”
“也还好吧，”克里斯蒂娜回道，“每个城市的公务员也就千余人，只有坐落皇城的‘天都’稍微多一些。”
“而且帝国近十年来的殖民扩张规模也越来越大，每年几千辆礼车的保养费用，对帝国财政来说根本没什么压力。”
“这样啊……”
听到这话，科勒莫名回想起曼斯的宣传海报，正面印着的那几个拾荒者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算了，这种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他耸耸肩，“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委托上来吧。”
“这么想来，委托人会找到我们也就不奇怪了……毕竟对方身份特殊，又恰好赶上市政大选这样的敏感时期，肯定不敢去找繁星市那些名声在外的大事务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劳伦多先生应该是调查了繁星市所有名不见经传的事务所，最终才选定我们这个开业时间不长，也没什么出彩业绩的贝壳事务所。”
科勒拿起克里斯蒂娜手中的笔记本：“而且委托人还多次强调，不让我们接触目标……”
克里斯蒂娜有些疑惑道：“那位劳伦多先生不是说了吗，因为目标身上的文件涉及到了机密……”
科勒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这么频繁的口头警告有什么意义？直接在合同里把禁止事项写出来不就行了吗。”
“可他并没有！”科勒甩了甩手中的合同，“这份合同里，并没有严禁我们接触目标的内容。”
“难道是忘了？”克里斯蒂娜疑惑道。
科勒摇摇头：“不太可能……我猜，他应该是不希望在文件中留下任何敏感的线索。”
他撇撇嘴：“再说了，‘担心机密文件泄露’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吧？如果只是和搭话都会导致机密文件泄露的话，还有什么保密的必要吗？早就传得满大街都是了吧！除非那个萨博坦·尼克是个聋哑人。”
“比起委托人的一面之词，我更愿意相信萨博坦本身有什么不对劲，比如他特别脆弱，特别危险，或者特别警觉……因为这类原因，才让我们的委托人禁止我们接触对方。”
克里斯蒂娜瞪大眼睛，一时间有些难以跟上科勒的思路。
“所以……汤普森先生，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科勒思索片刻：“合同上的期限还算宽裕，不用不着急……你先从‘萨博坦·尼克’这个名字入手，随便调查一下，我再出去一趟。”
克里斯蒂娜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额……汤普森先生，您不会又要去跟踪委托人了吧？”
“有什么不行的吗？”科勒反问道，“那位劳伦多先生只是不让我们和目标接触，没说我们不能调查他啊！”
克里斯蒂娜心中忍不住吐槽：“谁家侦探接到委托后放着目标不管，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自己委托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