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冥界之神的传承者，也就是你口中的【使徒】？”
“没错。”克里夫仰靠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之色，“老实说，一开始我还真的相信了你的说辞……我还以为，我们冥界神教苦寻多年的使徒大人，竟然成了机械之主座下的科员！”
“如果是这样，我真恨不得当场自杀，灵魂归于冥界算了。”
“直到刚才，我想起罗伯特传回阿美卡医院的讯息，加上刚才那个叫菲尔斯的科员向我询问的，关于黑市上用于灵魂研究的秘器流通，我才把这一切串联起来……”
“罗伯特？”科勒打断道，“罗伯特·舒赫？”
“哦？你果然认识他。”克里夫微笑道，“他是我的学生，是个很特殊的人吧？”
科勒摇了摇头：“不，我其实对他没什么印象。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我记得阿美卡精神病院的每一个医生。
事实上，我和他见过一面，就是我刚被关进阿美卡的时候，他作为心理咨询师，曾给我做过一个简单的心理评估。事后他还告诉我，平时多讲几个笑话，可以有效舒缓我的精神状态。”
“原来是他说的……”凯瑟琳撇撇嘴，显然记得科勒提过这一茬。
科勒看着对方：“倒是克里夫先生，你的思考速度可真是惊人。
我的身份，阿美卡医院的情报，还有菲尔斯的咨询……这三件几乎毫不相干的事情，你居然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它们串联起来，并从中整理出真相的脉络……不简单啊！”
“使徒大人是在自夸吗？”克里夫微笑道，“比起我的情报优势，你能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迅速想出这么一条真真假假的谎言，并且演技如此逼真，才是一件更不容易的事情吧？”
“呵……不过我很好奇，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我【使徒】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对我进行试探。”
克里夫也没有隐瞒，直接回道：“因为我想试探你……比起我主赐予的传承，我更看中你这个人，是否能够贯彻我主的命途！”
科勒盯着克里夫的眼睛：“那假如我拒绝了你的考验，选择直接卖了凯瑟琳，自己逃跑呢？”
克里夫摇摇头：“那就说明，你虽然是我主的传承者，但不是一个合格的【使徒】。
冥界之神撒旦，祂是残暴的化身，是毁灭的涡种，是行走在尸山血海的暴徒。
虽然《启示录》中，从来没有详述过我主和祂追随者之间的情谊，但纵观整个神历纪元，我主也从未有抛弃过祂的眷属！”
科勒眼神闪烁：“那你就不担心，我会死在那个达文西的熔火下吗？”
他记得那只深渊冥犬冲过来的时候，克里夫丝毫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如果不是自己的灵性气息震慑住了那只大狗，科勒恐怕真的要遭重了。
克里夫笑着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说明你这位使徒也不过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克里夫先生，叫我科勒就好了。”
克里夫点点头，显然他也不是很习惯称呼科勒这种年纪的人为“大人”。
“既然如此，就请克里夫先生解释一下吧。”
“好，那我就先从你身上的异能讲起吧。”
克里夫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自这个纪元伊始，诸神长眠于天国之中，未曾降临，只是偶尔会降下部分传承，赐予信徒。
而那些觉醒了传承的信徒，便是圈子所说的【使徒】。”
克里夫站起身子：“每个教会都有自己的使徒，且不止一位。因为神祇的权能，凡人只能承受一部分，所以祂们会将自己的传承分散。
因此，越是强大的神祇，教会中出现的使徒便越多。
每个使徒都代表了神祇的一部分，他们从觉醒为非凡者的那一刻起，就带着振兴教会，引领神祇苏醒的天然使命。”
科勒问道：“那我觉醒的是冥界之主的哪部分权能呢？”
“我主征伐天国，荡涤诸神，皆是锁链【冈格昆吾】进行审判，长镰【永恒尼尔】用以处刑。虽然你的异能尚未显露实体，但毫无意外，是传承自【冈格昆吾】的力量！”
“至于你说的，杀完人后就会昏死过去……”
克里夫沉吟半天，还是摇摇头：“教中关于【冈格昆吾】使徒的记载较少，似乎也从来没出现过这个情况。”
“切……搞了半天，你们也不知道吗。”科勒略有失望道。
克里夫露出一抹苦笑：“我们冥界神教是大众眼中的邪教，无时无刻都要受到正统教会的压迫和清缴，在最艰难的时候，光是将教旨传承下去就极为不易了，更别提其他的了。”
“也就最近几年，我们的情况略有好转，这才能各地四散，在各大教会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地传教……
尽管如此，从教徒数量上来看，就算把混沌之神、诡诈之神这些分支神的信徒算上，也不及四大正统教会的百分之一。”
“不过……”克里夫话锋一转，“我们深渊神教蛰伏至今，也不可能全无底蕴。”
“虽然我教的底层信徒数量不足，但是在上层社会中，我教还是有不少能说得上话的人！”
科勒挑了挑眉，盯着克里夫道：“看出来了。”
能够在繁星市拥有这么一栋庄园的人，确实有资格自称是“上层结构”的人。
“既然如此，你帮我一个忙！”
“尽管说吧，”克里夫显得很慷慨，“就算你不是使徒，只是我冥界神教一个普通的信徒，我也会尽量帮助你的！”
科勒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
从会客别墅出来后，科勒和凯瑟琳走在庄园内的幽静小道上。
科勒突然开口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算是吧，”凯瑟琳点点头，“那个晚上之后，我就去图书馆查阅了一下资料，基本猜出你是冥界之神序列的非凡者了。”
“不过使徒的事情，我也确实没想到。”
科勒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提前和我说一声。”
红发女孩没有像往常一样夹枪带棒地和他拌嘴，沉默良久，随后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