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最晚知道按户服役这个消息的是李天的大哥,傍晚时分,李天大哥砍柴归来后,才听村里人闲聊时候说起这件事。
李天大哥也是个实在的人,在家里与李天爹娘确认消息属实后,转身回他自己那屋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去服役。
李天大哥想的是:
李天现在还没成年,家里父亲虽说符合条件,但是当儿子的又怎么能把老子送上战场,所以李天大哥也没说别的,收拾行囊就准备服这一次生死难料的兵役。
当兵打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所以,李天他大哥宁愿自己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在家听闻父亲战死沙场的噩耗。
在李天大哥回家之前,李家汉子也早已准备好要去服役。
当儿子的不忍心自己老子上战场,那当父亲的又怎么忍心让儿子去送死。
李家汉子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家里有四个娃,大儿子已经成年,二儿子即将成年,家里交给他们李家汉子也放心。他还很庆幸,幸好自己还没过五十,还能拿得动家伙事,要不然只能看着儿子去上战场了。
李家汉子来到李天大哥那屋,看着李天大哥收拾东西的身影,李家汉子也很欣慰,儿子懂事,担得起责任,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一点更让人自豪呢?
李家汉子叫住了正在收拾东西的李天大哥,并且在李天大哥疑惑的目光中,把李天大哥收拾好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放进柜子里。
“爹,你这是?不行!绝对不行!”李天大哥先是疑惑了一会,随后就反应了过来,知道这是他爹想替他去上战场。
李天大哥一把抢过李家汉子手里的包袱,快速的又把衣服塞了回去,随后把包袱放在身后,对李家汉子说道:“爹,你不能去服兵役,弟妹们还小,家里离了你不行!我去!”
李天大哥说的非常坚决。
“孩儿啊,得爹去,你听话!爹活了半辈子了,该见识到的也见识过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听爹的话,这两天爹给你说个媳妇,你老实在家呆着,照顾好你娘和弟弟妹妹,爹还指望着你给咱们李家留后呢!”
平时寡言少语的李家汉子今天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可以看出来李家汉子真的很爱这个家,扛起屋外的风雨,守护这个温馨的小家。
“爹,这事没商量,说什么你都不能去……”李天大哥不管李家汉子说什么,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始终不同意让他父亲上战场。
互相说了好一会,李天大哥说什么也不同意李家汉子去服兵役。
“你这崽子,翅膀硬了,敢不听我话了是不?”李家汉子也说出了火气。
“爹,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除非你今天把我打死了,要不然,我就是爬也爬到镇主府去!”李天大哥也是个倔脾气,这个莽劲上来,谁也拉不住。
“好你小子,你看我今天不……”
气氛愈演愈烈,大有一不小心就会失控,随即爆发一场大战的感觉。
“爹,大哥,都别吵了,你俩谁也不许去,我去!”李天推门进屋,挡在了李天大哥和李家汉子中间。
李天大哥一扭头,对着李天说:“你更不行!在家好好照顾爹娘。”
李天大哥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李天。
李天父亲知道李天这段时间情绪低落,倒是没冲李天大声说话,只是跟李天说他还小,而且也不符合朝廷征兵的要求。
确实,李天还没成年,严格来说不符合朝廷的要求。
李天看了看他爹和他大哥,对他爹和他大哥说道:“爹、大哥,你们杀过人么?”
这一问,吓了李天他爹和他大哥一跳。
都是老实巴交的村野樵夫,顶多和村里其他人组队进山打个猎,怎么会杀过人呢?
倒不是说不敢杀人,只不过平时乡里乡亲的,又怎么会闹出要杀人的矛盾呢?
“爹,不瞒你说,我杀过,而且不止一次了!”李天看着他爹说道。
“爹,大哥。你们上战场,肯定是九死一生,但是我不一样,我杀过人,也知道怎么杀人,更知道如何在火拼冲突中活下来。所以,这次的兵役,只能我去,我能活着回来!”李天突然用一种坚定的目光说道。
“可是,孩儿啊,战场上的事儿谁能做包票啊,凡事都有个万一,还是爹去吧,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生活等着你们。”即便李天如此说,李家汉子也不愿让李天上战场。
“爹,不要再说了,我非去不可,我要去剿匪,这是我欠下的,匪患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归!”虽说王叔的死,直接原因是因为李天莽撞行事,但是如果不是因为马匪攻山,王叔可能根本不会遭此一难。
李天早已在王叔去世的那一天就立下誓言,定要参军剿灭匪患。
这次朝廷下告示征丁服役,正好也是给了李天一个机会,要不然以他的年纪,还真不好进剿匪部队。
现在征集的人多,审查就不会那么严格,而且,李天干了那么久的矿工,身子骨练的结实,任谁也猜不出他还未成年。
争执再三,李家汉子和李天大哥还是拗不过李天,最后只得同意李天。
李天在家好好陪了几天家人以及婶子和小恩。
李天这几天其实更多的还是陪在婶子和小恩身边,李天嘱咐婶子多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李天母亲说,别不好意思张口,既然李天已经认婶子做了义母,那婶子和李家人就是一家人,不能见外。
第三天,在婶子和李天他娘一声声叮嘱中,李天毅然踏上了乡间小路,前往镇主府,去面对那未知的前路。
李天刚走出村口,就听到身后有跑动的声音,李天转头一看竟然是小恩。
“恩妹,你怎么……唔~”还没等李天说完话,小恩就把那柔柔地嘴唇狠狠的亲在了李天的嘴上。
许久~
“李天哥哥,活着回来,娶我!”小恩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咬着嘴唇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