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厉害,他们深有体会,不然他们宣武卫也不会躲在开封府城内。
程同知看着众人说道:“我知道大家是想要叛军给一个准话,但各位不妨想一想,咱们要是帮叛军拿下了开封府城,难道他们还会亏待咱们吗?真要亏待了咱们,以后谁还敢给他们做事。”
“这话说得有道理呀!”在场的一名千户点头认同。
其他没有言语的人脸上也露出了认同的表情。
这时候黄指挥使看向众人,问道:“大家还有意见没有?要是没有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晚上开城门迎接义军进城。”
心中认同了程同知的话,叛军在他口中变成了义军。
“我没意见了。”吴有魁摇了摇头。
连他都不再反对,其他人就更没有意见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黄指挥使拍板决定。
有千户站起身,说道:“指挥使,末将回去安排一下,配合晚上的行动。”
“不用。”黄指挥使一摇手,旋即说道,“都留下,在行动之前,我希望谁也不要私下里离开。”
说着,他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别看这些人都同意了开城门放城外叛军进城,可难保不会有跟他不是一条心的人,为了以防万一,不会出现意外,他决定把所有人都留在这间房间里,一直到城外叛军进城为止。
在场的几个指挥佥事什么话都有说。
他们不像那几个千户,手里握有兵马,有离开的借口,而他们作为指挥佥事要是提出离开,弄不好会被指挥使怀疑是要去通风报信。
门口那里还有血迹没有清理掉,他们可不想步死的那两位的后尘。
“我看人没有到齐?还有两位千户怎么不在?”程同知目光在屋中众人身上看了一圈,旋即又道,“今夜城门由哪为千户的兵马值守?”
黄指挥使说道:“今晚值守在北城城墙上的是陈千户。”
作为指挥使,既然打算从贼,自然要弄清楚,最近几天值守北城门的兵马归属。
“陈千户人呢?怎么没看到?”程同知目光再次在屋中众人身上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那位陈千户。
这时候吴有魁说道:“应还在香楼里,不过已经派人去找了,按理说早应该把人找回来了才对。”
“陈千户不会知道咱们的事情了吧!”突然有人说道。
这让众人脸色骤然一变。
黄指挥使说道:“放义军进城是我和程同知刚决定的事情,他不可能未卜先知。”
众人放心了不少。
“还是要找到他,不然今夜想要想要放城外的义军进城恐怕会有些麻烦。”程同知对黄指挥使说道。
黄指挥使说道:“放心,有咱们这么多人在,出不了什么意外。”
就算没有陈千户的支持,做多麻烦一点,他作为指挥使大不了直接动手,夺下城门放义军进城。
而且,他已经抱着那个陈千户不会跟随他一块从贼的心理准备。
毕竟陈县令前脚刚走,后脚这位陈千户也离开了大营,而且还是大白天,不是香楼正常迎客的时辰。
事实上,从心里,他已经抱着陈千户背叛了宣武卫的准备。
派出去找寻陈千户的人很快带回了消息。
和黄指挥使猜测到的一样,陈千户并没有去香楼,而是去了一处谁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待带回消息的亲兵退下后,黄指挥使看向面前众人,说道:“陈千户背叛了宣武卫,今夜需要动手了。”
“陈千户怎么了?”程同知皱起眉头。
因为亲兵是在黄指挥使耳边小声说的,所以在场其他人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黄指挥使看着众人问道:“你们猜我的人在哪找到了陈千户?”
众人摇头。
“指挥使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陈千户到底怎么了?”程同知出言问道。
黄指挥使看了看众人,说道:“我派去找陈千户的人找遍了开封府城内所有香楼,都没有找到他,却在陈永福的大营外面见到了陈千户的亲兵。”
“不可能,一直没听说陈千户和陈永福有什么关系!”吴有魁皱着眉头说道。
黄指挥使说道:“以前不可能,现在就不一定了,大家别忘了,咱们宣武卫已经没有了粮草可用,都快要杀骡马就食了,可偏偏陈永福那里得到了一批粮食。”
“指挥使的意思是说陈千户背叛咱们,是为了粮食?”吴有魁脸色难看的说道。
黄指挥使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他会背叛宣武卫,我看不如先把人找回来问问清楚,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吴有魁说道。
宣武卫众人尤其是下面的几个千户,可以说是同僚多年,突然背叛,心中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黄指挥使说道:“不急,我已经告诉下面的人,守在回北城的必经之路上,只要见到陈千户,以商议要事的名义让他回来。”
今天是陈千户的兵马驻守北城门,天黑之前,人肯定会赶回大营。
过去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屋外的院子里传来了陈千户骂骂咧咧的声音。
“指挥使,哟,都在呢!”
一进屋,陈千户先朝黄指挥使问候了一声,旋即又对屋中其他人招呼了一句。
“陈千户就等你了。”程同知热情的招呼陈千户入座。
至于少的一个千户和卫所镇抚,他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
陈千户大大咧咧的走到一旁的空座前坐了下来,而这个作为上一个主人正巧是那位卫所镇抚坐过的位置。
“李千户怎么没来?”入座后的陈千户注意到屋中少了一位千户,至于那位卫所镇抚他以为并没有被找过来。
听到这话的程同知笑着解释道:“李千户有事情临时离开了,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啊!”陈千户嘴里说道,“要不是今晚还要值哨,我才懒得回来,香楼里的被窝睡起来多舒服。”
程同知笑问道:“陈千户这是刚从香楼回来?”
“嘿嘿,知我者,程老哥是也。”陈千户嘿嘿一笑,露出以往谈论女人时才有的猥琐表情。
在场众人脸色古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