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张云逸睁开眼,看向躺在怀里的香菱和瑞珠,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他原本就打算屋内放两个丫鬟,而今虽少了秦可卿屋里两个丫鬟的羁绊。
可相较于宝珠而言,香菱无论容貌气质,都要略胜一筹,他又岂会不满意?
况且,宝珠的身契都已到手,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
当然,最让他兴奋的,还是秦可卿居然会授意瑞珠陪房,这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眼下还摸不准,她到底是心生感激,还是想探一探他逸大爷的长短粗细,也只能按兵不动。
小心翼翼的拨开二人环住自己的粉臂,不成想还是惊动了瑞珠。
相较而言,香菱则显得睡得有些沉,她虽然颠沛流离,被卖来卖去,却不似瑞珠一般,自幼做惯了伺候人的活。
“爷醒啦!奴婢伺候爷更衣。”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张云逸抓住双肩,一把按了下去。
“来日方长,以后伺候爷的机会还多,今日就先歇着吧。”
二人闹出的动静惊醒了香菱,她眨巴着漆黑的眸子,打量瑞珠,终于问出压抑了一夜的问题:“瑞珠姐姐莫非也跟奴婢一样,要大爷帮着疏通?”
此言一出,瑞珠羞愧交加。
前日香菱有此遭遇,她还只是远听,可昨夜沐浴之后的种种不堪,却是当着香菱的面。
虽说逸大爷并未厚此薄彼,可她毕竟是头一回。
偏偏香菱天真无邪,懵懵懂懂,非但没因为自己的争宠不喜,反而言语中多有关切,让她更加惭愧。
为了掩饰尴尬,忙抢着道:“伺候大爷,亦是咱们的本分。”
对于香菱的懵懂,张云逸也颇为头疼,并非他教不了生理卫生,只是这里头的尺度难以把握,只得给了瑞珠一个眼神,暗示她私下与香菱分说。
翻身下床,他并未急着穿衣,而是将手伸向瑞珠,道:“帕子呢?拿来给爷收好!”
瑞珠有备而来,早就备好了锦帕,也省却了剪床单的麻烦。
将锦帕放入盒中收好,穿好衣服来到楼下。
恰见尤氏领着薛姨妈进来。
张云逸与二人见了礼,道:“还请姨太太见谅,云逸有晨练的习惯,麻烦在此稍后,待回头早饭时候边吃边聊。”
他虽然嘴上说着见谅,语气却有些倨傲,显得颐指气使。
“诶!逸哥儿你先忙。”
薛姨妈颇为尴尬,看了眼尤氏,却见她目光看向楼梯,不满道:“这大早上的,瑞珠人呢?姨太太来了怎么也不过来端茶倒水,倒显得咱家没有礼数。”
“嫂子去叫外头的小丫头进来吧!她与香菱都太累了,我让她们迟些再起。”
“呃……”
对于两个丫鬟如何劳累,尤氏再清楚不过。
她进门就看见瑞珠房门洞开,只当她有事出去了,原是借着瑞珠宣泄对香菱的醋意。
不成想,他竟然连瑞珠也收了房。
顿觉鼻尖发酸,只是不便表露,只得悻悻道:“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你也太宠她们了!”
虽明知张云逸不可能一直守着她,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却难免心酸,尤其听到张云逸直言不讳,连瑞珠也一并收房,更是内心仿徨。
张云逸‘呵呵’一笑,迈步出门。
留下手足无措的薛姨妈和极度失落的尤氏,相顾无言,场面十分尴尬。
尤氏不必多提,满脑子都是张云逸喜新厌旧,哪里还提得起闲谈的兴致。
而薛姨妈则惶惶不安,内心十分忐忑。
昨日本就对张云逸的为人有了些许猜测,不成想临晚就收到了张云逸的邀请。
错非约的是早上而不是晚上,薛姨妈怕是未必敢登这個门。
饶是如此,她也辗转反侧了一夜,生怕张云逸一见面就威逼利诱。
虽说高门大族亦或是亲友之间,哪怕别有所图,也多会顾及彼此颜面,做足了表面功夫。
可凡事都有例外,就怕张云逸是个不管不顾,不在意名声的愣头青。
要知道他可是能上达天听,倘若拿儿子的事情威胁,捅到皇上面前,就算有荣府这层关系,也不可能兜得住……
这可就不是皇不皇商的问题了,而是关乎儿子性命。
所以,即便有种种不好的猜测,仍然只能硬着头皮赶来。
也不能怪她多想,只因张云逸没按套路出牌。
如果他清楚薛家有事相求,不论是否愿意帮忙,至少也该端着些架子,而不会主动邀请上门。
可如果他不清楚,以辈分来说,也该是登门拜访,而不是一大早将自己请来。
思来想去,也唯有昨日打听到了内情,迫不及待要来向自己逼宫。
之所以不登门,反而邀自己前来,无非是担心在自家的地盘,逼宫不成反而会吃了亏。
本来她还心存侥幸,可见张云逸毫不避讳,坦言将香菱收房,更加印证了儿子的说法。
她并不知道尤氏留着不走,是张云逸提前打了招呼,反而以为张云逸见尤氏跟来,才找出了个晨练的借口,打算等尤氏走后再回来摊牌。
甚至,香菱和瑞珠,也是他刻意吩咐不让她们出来,或是打发出去了。
故而,哪怕尤氏一言不发,场面极为尴尬,她也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尤氏的思绪,导致她提前离开。
不过,这种怀疑并未持续太久,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尤氏却未卜先知似的,开始吩咐屋外的小丫鬟打水,准备早饭。
待到一应工作做好,就见一身臭汗的张云逸回到屋内。
三月天气渐暖,张云逸又运动了良久,年轻男子独有的气息夹杂着汗味仿佛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薛姨妈如遭雷殛,只觉得心肝乱窜。
昨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直在思考如何应对张云逸的逼宫。
只是,这里头终究有个绕不过去的坎,倘若张云逸真的油盐不进,不达目的不罢休。
那么她,终究要在自己和儿子上做出选择。
想到这,不免要做最坏的打算。
她虽守寡多年,可身为过来人,个中滋味如何能不清楚?
本就煎熬了一夜,而今这喷薄的热浪袭来,顿时勾起了埋藏已久的悸动,竟情不自禁的干咽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