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皱了皱眉:“不对啊,你身为陈奇心腹,不知银钱放在何处?再说了,所有伤天害理的事你都没做,那又怎么成为陈奇心腹的?”
那人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拉下去砍了吧!”宋飞一点都不惯着他。
土匪有这么多,不说实话的杀了,还剩不少人。
当着百姓的面,大刀举起,一颗人头在刽子手的刀下咕噜噜滚落。
饶是双水城的百姓见多了死人,在宋飞这道命令下达之后也惊讶不已。
再大的官职,他也只是这个少年人,如此杀伐果决,普通老百姓没有见过。
一颗人头落地,宋飞再次拿出一张口供,在衙役的指引下走到另一个土匪跟前:“你倒是算老实,手上四条人命供认不讳。本官问你,虎头山的银钱放在何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不知道山寨的钱财放在哪里,小人只知道负责发钱的是二当家的。”有了一颗头颅作为警示,第二个土匪不敢有丝毫隐瞒:“山寨里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二当家的跟大当家的一起商量,做决定的是二当家的。”
宋飞挑眉:“哦,这么说,虎头山真正的头是二当家?”
土匪不停磕头的同时口中也在回话:“小人不知,小人也是听命行事。”
“人头暂且寄放在你脖子上,本官再问问其他人。”宋飞点点头,朝着另一个土匪走去。
当面审了大概一个时辰,第一批录了口供的土匪被宋飞砍了四个,而现在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即便宋飞早就已经知道山寨中的首领不是陈奇,他也必须要这么审问。他的目的,是让百姓相信,而不只是自己相信。
“各位,现在根据证据和口供来看,山寨的匪首不是陈奇,而是叫刘千珏。不知诸位怎么看?”宋飞没有妄下定论,而是询问周围围观的百姓。
这样的审案方式,大家从来没见过。
是以一时间,没人说话。
宋飞皱了皱眉扬声道:“大家不要怕,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本官不是吃人魔头,本官只是想让双水府变得干净些。”
许是受了鼓舞,有人瓮声瓮气的喊:“大人把那些说陈奇是匪首的人都杀了,活着的人都说他不是匪首,不是摆明了包庇陈化吗?”
宋飞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并未找到人。
他没有生气,而是把手中的口供高高举起:“可有读书识字的?”
人群中有人举手,在宋飞眼神的示意下,衙役举着口供到那几人面前。
“你们发现没有,被杀的都是自己说自己没做过坏事的,可是别人说他杀了人。”
“对对对,被杀的都是明明手里沾了血却不肯承认的。”
“看样子宋大人没有包庇陈大人的意思啊!”
“这陈奇也忒不是东西了,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
经一帮读书人验证并在官府要求下对百姓说明后,宋飞再问:“还有什么意见没?”
这下,没人提出异议了。
宋飞满意的点了点头:“左广正,人全部带下去,分开审问,两天内,我要所有口供。”
“属下遵命!”左广正没有多话,领命后带着人离开。
宋飞接着让人把刘千珏和陈奇提上来,二人分开跪在地上:“对本官来说,你们俩谁是匪首不重要,但对百姓来说,公道很重要。
你们谁先跟本官说说,虎头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偷偷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宋飞再次唱独角戏:“既然没人有别的好建议,我就开始审问了。来人,夹板拿过来,让二位尝尝鲜。”
夹棍是用来夹手指的,夹棒是用来夹脚踝的,而夹板则是用来夹脑袋的。
“大人,滥用私刑怕是不妥吧!”
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不少人听见。
宋飞眼看人群逐渐变得嘈杂起来,拍了拍手中惊堂木:“刚才我问你们有没有好的意见,你们不说。现在本官要用刑,你们又说不妥。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办法不用刑就可以让他们说实话,本官没意见。
再说了,大庭广众之下,用刑怎么能是滥用私刑呢?
十八,把人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躲在人堆里放屁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宋飞自己找不出这个人,不代表十五十八这样的高手找不出这个人。
只是一眼,十八就锁定了一个獐头鼠目的小个子,把人拎出了人堆。
“这人谁啊?胆子可真够大的,大人用刑,他敢说大人滥用私刑。”
“鬼知道哪里来的牛鬼蛇神,说不定他背后有个大人物,所以才不怕知府大人。”
“说的也是,知府衙门剿匪多次都没成功,要说虎头山后面没人,鬼才信。”
老百姓的认知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己的认知。
历年来,虎头山都是双水府最头疼的存在。陈化上任后剿匪数次,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后面陈化也就没了剿匪的心气。
老百姓也不再对剿匪抱希望,有些山里的蛮人要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就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又或者是某些活不下去的大汉子民,铤而走险的往山里运送货物。
运气好的,一两趟不出事,自己一家人一两年的钱就出来了。
运气不好的,钱货两空不说,甚至有可能直接被裹挟上山,从普通老百姓变成土匪。
直到宋飞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要剿匪,才再次把老百姓心中压着的愿望勾出来。
“什么开路?”宋飞淡淡问。
“普通百姓。”獐头鼠目的年轻人回答。
“有认识他的?”宋飞提高声音,对周围的百姓喊。
四周鸦雀无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站出来。
宋飞笑道:“普通百姓?这些街坊都不认识你,看样子你说的普通跟我认为的普通存在一定差距。好,既然你要当出头鸟,我给你这个机会,来人,上刑。”
“大人难道就不怕百姓寒心吗?”这时人群中这个读书人梗着脖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