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上帝创造这个世界用了七天。
一个身心疲惫的牛马变成一个崭新的牛马同样也是七天。
没脑子的陆放变成有脑子的陆放,还是七天。
当陆放从地底下被玲花给挖出来后,这就是陆放对着玲花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七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恶狠狠的瞪了眼玲花,陆放继续说道:“我是叫你把我当做一只‘叫花鸡’,不是真叫你做‘叫花鸡’。唉,这话怎么这么绕口呢。”
此时的情况有点尴尬,陆放浑身通红,冒着热气,像一只煮熟了的小龙虾。
而玲花醉眼朦胧、打着哈欠、衣冠不整,一副酒色过度的空虚模样。
“喂,大爷我把你挖出来很累的,好不好?凶什么凶?别吵到二丫和桶桶孩睡觉了。”
“额,二丫和桶桶孩也在这儿?”
“你眼瞎啊?看不见?”玲花没好气的指着一顶发着微光的帐篷说道。
当然这荒野上,满地的酒罐、散落的篝火残余、天香居的食盒、樊楼姑娘的腰带等等,这些都不是重点。
老娘没让你看,你最好识相点!
想到二丫还是安全的,陆放也没再多说什么,扯着身上的烂布条巾巾,看着浑身通红像个小龙虾的身体,叹了一口气。
‘幸亏只有七天,否则我真被你烤熟了!’暗自吐了个槽。
陆放这些小表情,玲花大爷怎么会在乎呢?
反而是抱着双手,一脸玩味的模样,瞧着‘小龙虾’说道:“讲讲?”
来了!
终于来了!
陆放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就像所有人的男人一样,注视着玲花的双眼,强装一脸淡定的说道:“你相信我吗?”
姐妹们,记住了哟:当一个男人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你,开口说‘你相信我吗’这五个字的时候,那就证明他要开始瞎编了。这是重点,高考要考的!信我!
我信你个鬼?
“滚!这句我也经常对樊楼的姑娘说。”玲花嗤之以鼻的说道。
一招即败!
‘这狗婆娘不好糊弄啊!’陆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想到底该怎么解释这个事儿。
一五一十讲真话?
屁!但凡全部全部交代的,都是踩缝纫机去了。
全部瞎编胡造?
幼稚!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去维持,鬼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了漏洞。每天脑子里在想着查漏补缺?你咋不去潜伏呢?
难搞哟!
玲花大爷如今是稳坐钓鱼台,看戏。
‘演!接着给老娘演,演的好,信不信老娘去把戏班子给你请来,配个乐,增加点音效特技?’
谁家好人经历了几天前那一档子神仙鬼怪的剧情,心里没个疑问?
谁家好人见过呼吸心跳都没了,还能开口说话的主?
谁家好人试过架起篝火,烤了个七天七夜,还不熟的‘叫花鸡’?
真当老娘没吃过‘叫花鸡’啊?对吧,‘小龙虾’?
老娘是懒得动脑子,不是没脑子。
事实证明,当你无法用谎言去解释一个事儿的时候,最好的出路就是:直接上证明。
只见陆放巡视了一圈,捡起遗落在地上的一把吃烤肉刀子,就当着玲花的面,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陆放拿着刀子,对着依旧通红的手臂,斜口入刀,轻轻切入。
刺啦!
随后丢开刀子,沿着切口用手使劲一撕。
一溜儿差点烤熟的肉条就这样拎在手里。
陆放说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几天前你也见到了,这个世界呢,或许跟你,嗯,应该是跟咱们想的都可能不太一样。”
沉吟了一会儿,陆放接着说道:“一开始,我以为就我自己是个很特殊的个例。但是经历了二丫那件事后,我觉得应该有不少特殊的存在。以后咱们要小心行事!”
玲花一脸懵逼的看着陆放。
你讲个der啊?
每个字都能听懂,连起来鬼知道你讲的是个啥?
老娘只想吃个瓜,你跟老娘玩文字游戏,是吧?
看着玲花眼珠子上下左右乱动,一副听不懂的‘小机灵鬼’模样,迅速就明白了,自己讲的根本就不是女人的逻辑。
迅速修正道:“这个世界有鬼,有术士。我,活死人,不是僵尸,不咬人。或许还有神仙之类的玩意儿,现在懂了吧!”
“哦!!!!!”
玲花顿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醍醐灌顶、洞见阴阳的贤者模样。
“那你能给我一只小鬼不?能看懂骰子点数的那种?”
“滚!想屁吃!”
“啥?信不信就算你是僵尸,老娘一样捏爆你!”
“老子不是僵尸!”
“那你是啥?活尸?桃木剑扎你,你会不会冒烟?”
渐渐楼歪了,果然,跟女人讲逻辑,就特么是脑子有病。
聊不下去,不聊了。
管他满天神佛,还是魑魅魍魉,一男一女一娃一条狗,收拾家当,回家!
回家后,陆放吩咐玲花,去把二丫她娘干脆也给接过来。
得到的回答是:“狗男人,自己去!”
说完,玲花见开溜了,多半又去樊楼、银钩坊去鬼混了吧。
陆放想了想,应该玲花之前也就安排人通知过了,晚一天应该也行。
趁着今晚得空,好好整理这几天的得失。
让桶桶孩陪着二丫玩耍,陆放躺在院里的黄角兰树的椅子上,开始沉思。
首先,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脑子彻底是长上了,系统显示的面框也多了文字提示,应该是系统有进化,大概率是那枚铜印,引起的。
如今的系统面板,状态血条等多了几个字,分别是:生命、魂力、阴德。
没想到最后那微乎其微的黄条子,竟然是阴德。而且在这次埋在地底下,算是死而复生,阴德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破坏掉那名消瘦中年的法事,涨了两点阴德。
如今血条生命值直接拉满,蓝条魂力值也一样拉满,黄条阴德值直接归零,一滴不剩。
效果之强大,超乎想象。
此时陆放的身体,无论是肌肉的爆发力、还是骨骼的强壮度、亦或是动作的协调性等等,超乎之前数倍。
说直白点,即便对上玲花,谁捏爆谁还真不一定!
而且,阴德值还有一项难以让陆放拒绝的好处,超乎极限认知!
在恢复过程中,陆放隐隐感觉一种踏踏实实的重生的感觉。
怎么讲?
大概就是,能清楚明白的感知到自己的细胞在重生,骨骼在愈合,肌肉在增长。
乍一看,似乎没啥。
细一想,喵了个咪,这是神技啊!
什么意思?
这是活人在生长!不是死尸在愈合!
也就是说,在阴德值足够多的情况下,陆放甚至能真真正正的变成一个活人。
一个有着自我生理系统的人,能干饭、能拉屎、能睡姑娘,实实在在的一个人。
想到这儿,陆放开心得甚至想欢呼起来。
老子那么辛苦为了啥?
不就为了这个?哈哈!
唉,没点追求的货,也只能有这样的理想了。事实上,陆放依旧把阴德想简单了。
呵,傻缺玩意儿,除了吃喝拉撒睡,还能不能有点追求?!
傻乐了一阵的陆放,拿出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那块小竹牌研究了起来。
只要心里冥想,翻手,木牌即可出现在手里,就像原本就长在肉里的东西一样。
储物空间?搞不明白。
竹牌倒也简单,背面光滑如镜,啥都没有,正面是一个极为古老的文字:‘狱’。
至于功能,就一个:摄魂!震慑敌人的神魂一小会儿,陆放研究过,估计也就大概两三秒左右。
猜想,这枚‘狱’字竹牌,应该是和那枚铜印有关。但不知道怎么就变了材质,而且变成自己的随身之物了。
猜完竹牌,陆放最后回忆起那天的画面。
那个真实幻境里,两位大神太令人震撼了。真的是丝毫毕现,毫发可闻,这简直就是八的八次方式魔幻效果!
而且看样子两者之间的恩怨纠葛,有些复杂,不是那么简单。一会是兄弟,一会又是手下败将啥的。
魏黑子是谁?得查查,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到底是个啥样?以前躺的太平,根本没关心过。
必须避开,卷入大神争斗,那就太傻比了。
神仙搞不懂,还是多想想凡人吧。
消瘦道人,应该是个术士。这个世界既然看到了一个术士,那就证明绝对会有一个术士群体的。
包括那个小郎君,虽然没看见他出过手,但显然层次比消瘦道人,高出不少。那两人肯定会报复的,得做些准备了。
不行!必须得想想法子,去研究研究些术法了。天知道那些术法有些什么诡异的玩意儿。
找谁呢?如今有脑子的系统?只能试试看,唉,希望不大啊。
危机重重,陆放倒也不怕,做该做的事罢了。
到此,陆放坚定的想到:‘既然已以身入局,不要去想什么胜天半子,求个平平安安即可。能护得身边的人周全,那也是一条汉子。’
为了安全,强大自身才是硬道理。
嗯,玲花也得强大武装起来。
桶桶孩也要加强锻炼。
毛大爷曾说过,要争取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心念所致,桶桶孩莫由来的打了个喷嚏。
吁,做个人吧,连狗子都不放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阴暗的室内,点着一盏烛火。
那名叫做小郎君的面色铁青的端坐在椅子上,脚下匍匐跪地的正是那名消瘦道人。
“胡哲,为了你个区区私活,如今判令丢失,拿命来抵,你可有话说?”
“郎君,小人知错,小人知错。望郎君饶小人狗命啊!”名叫胡哲的消瘦道人求饶道。
“饶你性命?可有人宽恕于我?判令丢失,找不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师尊的责罚。”小郎君气的拍着椅子扶手喊道。
为了自救,胡哲急忙说道:“郎君,咱们若是呈交贵师门一具价值更高的事物,可否抵罪?”
“什么事物?”小郎君厉声呵斥道。
“郎君莫慌,且看这是什么?”胡哲从怀里掏出一物,呈现在小郎君面前。
“这是?”
“这正是那人与铜印相撞留下的血肉,小人采集了一点样本。”
小郎君开始有些不屑,突然抽动了下鼻子,展露笑颜问道:“这是?”
“正是郎君所想!”
“哈哈,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