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护身符现在没用!”
三人怔怔的看向女鬼,他刚才太过得意,忘了解决一个还有另一个。
这招来的女鬼又该如何?逃也逃不出去,可真犯了难,周广学放下手,见女鬼竟看向自己,顿时站直身体,装作没事人一样。
顾川看着追自己那么久的老鬼被这女鬼几下就搞死,心里五味杂陈,可随之脑子灵光一现,算了,赌一把。
于是乎在其他两人的注视下,他说了一句,你杀我吧,让我死得舒服点,为了证明他没开玩笑,他干脆躺下去不动了。
余海被他的骚操作弄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没出息的玩意儿,我今天算是刀子捅屁股——开了眼了。”
周广学人也傻了,他俩人冒着危险来,就为这么个东西?!
女鬼也是杀红了眼,见顾川躺下不动,她幽幽的飘上前,周广学和余海想拦她,结果,却被她用线困住。
“杀了你……杀了你。”女鬼幽怨的语气回荡在大楼内。
她走近顾川,见他闭紧双眼,嘴上在数,四步……两步……待女鬼靠近,不曾想他竟再次跃起,身上的坠子闪过血光。
就在他背后,一道用血画的符落入女鬼眼去,符化金光朝女鬼摄去,她避之不及显然没有料到他的举动。
想要跑,却被金光笼罩,压制在地,随后痛苦的嚎叫起来,身上燃起缕缕白烟,皮肤犹如树皮,撕裂开,可皮下空无一物,只是泛起绿色的幽光,原本惨白的瞳孔,变成了猩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顾川的方向。
“好恨啊……好恨……我好恨……呜呜呜……”声音带入风里,呼呼落入他耳中,曾见书中描写,哭悲凄切如鬼厉用来形容她此刻,实为贴切,这情况显然超出他的预料。
同时也超出两人预料,他们同时挣脱束缚,来到他躺的地方一看,那符竟跟肖雨画给他们的一样。
余海嘘声,“看不出来啊,个个深藏不露!”
“别说,倒还画的有模有样。”周广学板起脸冷笑着望向躺在地上的顾川,这符想必就是他刚才蹲在地上偷偷画的,他还真没看出,这小子画这东西有一手,只是这胆子未免……
他还趴在地上大声喘气,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良久才悻悻的解释,“班门弄斧罢了,没想到成了,趁现在我们快逃!他现在可没心思欣赏自己的杰作,只想快速远离这里。
周广学皱着眉头看着卧在地上瑟瑟发抖,暂时失去攻击的女鬼,音容面貌他看不清,只是觉得与那具躺在太平间的女生,她的人影极为相像。
一想到那对父母认领尸体的模样,周广学叹了口气,罢了,先出去再说吧,可女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然发出阵阵愤怒的嘶吼。
吼声响天动地,回荡在大楼内,传向远方。
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地。
一名女生穿梭于林间,正是之前广场上的可爱女生。
她神色凛然,无聊的摆弄着腰间挂着的哨子,一蹦一跳,时而俯下身子,时而拨开草丛,像是在找寻什么,仔细一看,她腰间的那枚哨子竟然是人的手指做成。
她走近一棵老树下,眼中放光,看来是找到了。
这是一棵普通的槐树,树根底下有一处深坑,坑中赫然有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
长长的头发上尽是黄泥落叶,她的腹部插有一枚铆钉,手诡异的把自己的眼睛遮住,静静的横躺在坑中。
活蛆在她身上腐烂的部位蠕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尸臭,女生却并不嫌弃,而是蹲下身,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打开。
药瓶内飘出一股异香,活蛆闻见此香,开始一群一群朝瓶子涌去,直到装满,女生满意的拿起瓶子,“剩下的,就自求多福吧。”
她站起来,把瓶子放入腰间的布袋中,拍了拍,似乎收获满满,可随即脸上流露出失落的神情,望着坑中的尸体,她眼神极其冷漠。
“啊,没意思,比起尸体,我更喜欢活人。”女生忽的笑了,眼底却没一丝笑意。
手机叮了一声,一个微信名为,“拜师的小道士”发了消息来。
“谢谢你今晚跟我说那么多,下次遇到我师傅一定介绍你认识。”红发男放下手里的书,打算洗个澡,顺手便把一个木头做的小人像搁到茶几上。
女生面无表情的关上手机,转身欲离开,可胸中却莫名一阵绞痛,她半跪在地上,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不知所措,口腔内渗出一股腥甜。
她捂着胸口,一抹嘴角,竟是血。
她回头看向坑中,刚刚还躺着好好的女尸,此刻却张大嘴巴,手脚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铆钉发出阵阵白烟,尸体已经腐烂不堪,脸上露出了一排森然的白骨,那是她的牙齿。
它上下打颤,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场景惊悚至极。
“尸囊卵?”女生骇然,但随即平静下来,一个尸囊卵而已,不足为惧。
“啧,只是没想到有人能破我巫兰兰的术。”,她抹掉嘴角的血渍,掏出一个小黑盒,盒子中爬出许多奇怪虫子,这些虫子蜂拥而出朝尸体而去,随即火焰腾起,坑中顿时滋滋作响。
“没用的东西!”巫兰兰冷冷的说,随后又露出笑容,“反正我也有新朋友了,呐,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本事。”
说完,她拖着受伤的身子离开此处,只剩下坑内燃烧殆尽的尸体。
而顾川这里,前一秒还在看着女鬼痛苦的嚎叫,下一秒,呲的从脚下蹿出火焰,女鬼没了动静,呆呆的任由火蛇吞噬自己。
他看着这一切,不禁询问,“这……这符有这么厉害?”
“我除了骂人,其他一概不知,别问我。”余海瞥向周广学,见他眼中隐含怒气。
“你怎么看?”周广学反应过来,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先出去!”
可是刚才已经试过,根本不行。
周广学看着顾川沉思道,刚才没来得及说,我已经想明白那三人的死亡原因。
是什么?余海问。
恐惧!人最恐惧的一段经历造就的邪祟。
“真的假的?你从哪发现的,那人可都死了,你哪去问的他们!”余海露出一副你在吹牛逼的表情,周广学白了一眼继续说,“我看过资料。”
是的,那个想法是一瞬间产生于他脑海内,结合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是最接近答案的一种。
吴正中死于全身烂洞,资料上说,吴正中小时候他奶奶患癌,发现时,人已经在床上死去多日,身上长满蛆虫的模样被吴正中看见,后来就常常做噩梦,梦到自己全身烂洞,痛苦不已。
期间接受过多次心理治疗,好转后才被接到亲戚家。
他的死状便来自噩梦。
“那赵东则是——”顾川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随即应声。
顾川不知道,在审讯时,只有他和余海两人知道这件事。
周广学看向余海,他心知肚明,极为不情愿的说,“是,赵东说过,他们二人把吴正中刮成白骨,取出的面具。恐怕赵成的噩梦便来自吴正中的死状。”
余海说完又不甘的说,“喂,你当时不是说不信吗?”周广学眼神飘忽,敷衍着,“我又没说真的不信,只是说他们的话不可信!”
嘿呀,跟他玩起文字游戏来了。
“你以前不是唯物主义吗?”
“拜托,姓余的,这个世界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人也如此。”
“哦,对,嘴上说着不信,背地里不知道查了多少资料,连招鬼符都知道对吧!”
周广学一惊,心想肯定是当时被他听到了。
是真的吗?顾川想了想,可是自己也差点变成白骨……啊对了,他突然记起来,老爹的死状。当初他不正是见证了这一幕么?
“得了,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怎么出去?”顾川收回思绪,疲倦的看向争论不休的二人,摆了摆手,他也不想管什么招鬼驱鬼了,就像送走这两个大头鬼。
“要不你试着克服你的恐惧,说不定有希望出去!”周广学没好气的说,见顾川看着自己,“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的恐惧。”
顾川指了指他身后,周广学骂骂咧咧的转过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妈的一个脑袋长着蜈蚣的鬼东西,不知道他妈站在自个背后多长时间,周广学赶紧后退几步。
余海也同样被这东西的出现吓得晕无论次,两人的吵吵瞬间消停下来,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感到一阵头晕。
现实中,躺在地上的三人总算有了反应,相继苏醒过来。
顾川坐起来,望着周遭的一切,恍若做梦一样,只是这梦太过于可怕。又见拖着伤走来的肖雨,她眼眶红红的,说不出话一样,半天才蹦出三个字,“回来了?”
周广学则死死的捂住心脏,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劲中反应过来,瘫坐在地上。
刚才看到了什么?那特么竟然是自己的脸!他跳起来,一把揪住顾川,“你丫的一天在害怕什么?”
肖雨懵了,见余海嫌弃的看着两人,忍不住问,“怎么了?你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余海把在里面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一遍,尤其是最后看到的那个鬼玩意。
“一颗长着他脑袋的蜈蚣人?”肖雨指着周广学,不相信的重复了一遍,余海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很好奇的看向顾川,见他支支吾吾的解释,“还不是因为小时候他给自己看了一部电影,叫人体蜈蚣,让他记忆尤其深刻。”
不会吧,肖雨鄙夷的看着周广学,竟然带孩子看这么恐怖又恶心的电影。
周广学尴尬的松开衣领,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当时就是开一个玩笑,没想到竟然会成为你的噩梦,你这人撒谎成性,说不定最后是你瞎想的呢?”
为了掩饰尴尬,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抽起来,语气尖锐,直戳顾川心口。
他的确撒了谎,那张脸是他临时想到的,但噩梦的确因他而起,只因为他当年说过一句话。
“我说小弟弟,顾方文的尸体不会真的被人偷去做实验了吧,万一被做成人体蜈蚣,爬回家那不得吓死。”
顾川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表情如何,只是从哪以后他的梦中就没有安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