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愿之星会随着被观察者的精神力量而放大……”
倒在地上的红兜帽并非是完全失去了体力,只不过他看腻了人鬼情未了这种老套戏码,所以躺在地上静静观察着高挂在天空之上的灾愿之星。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自从他用狼人形态将雾影打倒后,似乎那颗巨大的七色光球就在逐渐缩小。
那是错觉吗?
还是说……另有隐情?
不假思索,他的手穿透虚无,紧紧握住那柄猎枪,瞪大双眼,瞄准那颗灾愿之星,并扣动扳机,让那枚银色的子弹穿膛而出。
银色的子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向天空中的灾愿之星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命中目标的瞬间,它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改变了原本的飞行轨迹,犹如一条银蛇在空中盘旋,划出优美的弧线。
突然,子弹似乎发现了猎物,轨迹转向,径直冲向校园中的一间靠窗教室,如猛兽般迅猛,将碍事的玻璃撕成飞溅的碎片,破窗而入。
“哎呀,这就发现我了吗,真了不起呢,红兜帽。”
月光照出了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那个男人戴着龙形面具,穿着深色巫师大袍,手握一颗泛着七色光芒的水晶球。
他声音雄厚而自信,面对破窗而入的子弹视若无睹,语气里倒是透着棋逢对手的快意。
银色子弹破空而出,直取男人脆弱的心脏。然而,在子弹即将触碰到身体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屏障却骤然出现,将子弹拦下。
疾驰的银弹耗尽了力量,不得不缓缓从空中坠落,与地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恶龙轻轻将银色子弹用两根手指从地上捏起,眼神流露出一丝欣赏,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下是恶龙,雾影这枚棋子就当见面礼送给您了。”
“愿我们下次再见。”
躺在地上的红兜帽微微颤动眼皮,透过破碎的窗户,将一个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一刻,他与同样凝视着这个方向的恶龙视线相接,令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紧张与危险,在他们之间弥漫。
随后恶龙若隐若现的身影在月光下,优雅地鞠了一躬,并将水晶球收起,缓缓于黑暗中隐去身形。
紧接着,天空中那颗巨大的灾愿之星也慢慢变得黯淡无光,最终消散。
“所以灾愿之星是由那个恶龙控制的吗?”
红兜帽撑起身子,驻着猎枪,勉强站起,大脑飞速运转,这个恶龙到底是何许人也。
“轮回了那么多次,危险的特异点也开始增多了吗?”
不等他过多思考,徐家良样貌的雾影双膝跪倒在地,不甘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眼中闪烁出复杂的情感,有不甘,有悔恨,更多的是深深的绝望。
“看来我已经被当作弃子了,是吗?”
雾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着自己的身形开始破碎,以它对那位大人的理解,自己绝不可能在计划失败后,还留有一丝生路。
“白芳,你还有办法救救雾影吗?”
俞百合泪眼婆娑,扶着双膝跪地的雾影,对着身后的白狼,带着哭腔地喊道。
伤痕累累的白狼将八个少女用身上的白风轻柔地放在地上,跟随着主人的呼唤,一路小跑来到她的身边,并用柔软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上的泪痕,好似在安慰她。
“百合,我们异想体是靠一种名为因果的能量生存的。”
白芳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它转向雾影,从俞百合身边离开,像是做最后的道别。
“我和雾影是两只年轻的异想体,我们靠的是徐家良身上的因果成长到如今的形态的。”
“可是家良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我们没有能力从其他人身上获取因果……”
白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它用鼻子轻轻蹭了蹭百合,眼神中满是不舍。
“不光是雾影,我似乎也没有力量生存下去了。”
白狼的身躯,如同白色的丝线,在夜风中渐渐消散。
它低垂眼帘,不敢面对俞百合那双含泪的双眼,选择依偎在徐家良样貌的雾影身边。
“不要,不要,为什么连白芳你也要离开我?”
俞百合的声音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柔和,却充满了无尽的哀愁。她伸出的手,只抓住了飘渺的黑雾和白风的交织。
这两只失去了主人的狼形异想体也终于要来到了属于它们的生命尽头。
“对不起白芳,我没有照顾好你和家良。”
雾影低下头,声音带着无尽的遗憾和自责,惭愧地用手将白芳凌乱的毛发抚平,亲吻它的额头,就像徐家良曾做的那样……
就在这时,两颗透明的子弹射中了身形逐渐消散的两只异想体。
两颗子弹形成了如黑洞般扭曲成黑色漩涡,吸收着两只异想体的能量。
随着时间推移,漩涡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黑一白两颗子弹,静静地掉落在地。
“放心吧,异想体可没人类那么容易死的。”
红兜帽走到俞百合跟前,拾起黑白两颗子弹,他细细打量,两颗子弹上分别化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
“请问,雾影和白芳真的没事吗?”
刚刚瞬息间发生的事,令俞百合始料未及,她眼神担忧的,有些惊恐地注视着红兜帽鬼魅的背影。
“比起这个,你还是仔细想想要怎么应付档案局的调查吧,毕竟那群人就是靠这个来刷业绩的……”
注意到远处传来的灯光与脚步声,红兜帽无奈地咂了咂嘴,然后掰开枪管,将雾影化作的黑色子弹轻轻上膛,朝着天空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轻响,子弹爆炸,化作了一团黑色的迷雾将他的身形隐匿,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影子。
红兜帽右手横于胸前,左手搭在背后,优雅地鞠躬,仿佛为谢幕的戏剧致以最深的敬意。
当然,或许实际上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