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
学校传媒楼的顶端，一名身着花衬衫相貌有些英俊青年不知何时撑着伞出现在了长翅膀的女人后方。
听到声音，女人微笑着转过身，眼神却没有看向身后的男子，而是一直盯着远处董天的方向。
她开口问道：“作为一个凡人，这场表演确实很精彩……怎么？你不去救救你的同伴吗？”
面对女人的提问，青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一样，大笑着嘲讽道“凡人？你们的诡计被一个凡人爆的渣都不剩，确实精彩呐。”
“你高兴就好。”
女人并没有理会青年的套话行为，微笑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见女人没有沟通的意愿，青年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他手上的那把黑伞也散发出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波动：
“我劝你老实点，说出你背后的势力和袭击有易市分局的理由。”
“呵呵……”
女人转头看向青年，准确来说是看向了他手里的黑伞，轻笑道：“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凭你手里的这张𤝻即皮是奈何不了我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先去看看我的好伙伴，毕竟他是一个凡人，还是玉净瓶水用光之后受了重伤的凡人。”
听到董天情况危急，青年没有选择离开，他仍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那把黑伞逐渐升温，将落在上面的雨滴蒸发出了阵阵白雾。
“好啦好啦…别紧张，现在的后辈一个个真是……。”
女人仿佛是看穿了青年的一切心思，娇笑了一声。
说罢，她便张开了翅膀，伴随着一阵狂风彻底消失在了青年面前。
“愿力神明类……”
青年持伞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知道，如果刚才女人选择动手，最终结果将是半个有易市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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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一角，一个学生正抱着自己的手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到了一间空荡的教室里。
如果董天和凌语在这，他们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这名学生就是之前在学校论坛里发夜跑自拍帖子的那个人。
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的脸看上去十分健康，身体却无比瘦弱，他外露的胳膊几乎只有一张皮，连里面骨头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年轻人将手机递给了教室里一个十分健硕身影，用几乎献媚的语气开口道：“哥，你要的东西，我拍来了。”
壮硕的男子接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映出了董天匍匐着将手伸向熊子付的那一幕。
“嗯……”
男子点了点头，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起身准备离开教室。
“哥，哥！“
看到男子要离开，瘦弱学生有些焦急地叫住了他。
“哥，我求你，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吧……”
“你，不喜欢这个身体？”
男子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面前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瘦弱学生。
“我不喜欢，我喜欢我原来的身体，求求你了，还给我吧！”
“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了吧。”
随着男子声音落下，瘦弱学生的双眼中出现了极度惊恐的神色。
下一秒，他的头便和那不协调的瘦弱身躯分离了开来。
看着瘦弱学生的尸体在地上逐渐冒泡化为一摊脓水，男子再次掏出了手机看向董天的照片。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那癫狂的语气，和刚才喇叭中校长的语气如出一辙。
“啪嗒。”
男子熄灭了手机屏幕的亮光，而手机屏幕反射出来的，是一张线条不断扭曲移动完全无法辨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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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董天，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包成了粽子。
此刻的他正躺在飞机中的担架上，一旁坐着那名花衬衫青年。
“晦气……”
听到董天的嘀咕，花衬衫青年收回了看向窗外风景的目光。
“怎么就晦气了？”
青年问道。
“诶！一点忙帮不上，来的又慢，你改叫蠕行者得了。”
“哈哈！”
“哈你个西瓜哈，瞧你这猴子样就知道你肯定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仿佛是因为手脚用不上力，此刻的董天将所有力气都聚集到了自己的嘴皮子上。
而被他臭骂了却还在嘻嘻哈哈的花衬衫青年，正是模因生物对策局总局直属干员神行者——沈小帅。
二人属于超级老熟人了，能互相托付后背的那种。
沈小帅常会把自己奔行各地执行任务的奇妙见闻告诉董天，而董天也总会将自己的新想法告诉沈小帅让他在实战中尝试。
主要还是因为沈小帅跑得够快，论逃命的本事没人比得过他……
听到董天嘲讽自己没用，沈小帅苦了张脸回应道：“你知道我在那个学校里碰到了什么吗……”
“少卖关子多放屁。”董天没好气道。
“一个疑似完整的愿力神明……”
“愿力神明！？？？”
董天被沈小帅口中的词惊得从担架上坐了起来。
“啊……”
伤口吃痛的董天脸上表情拧成一团，但他眼中仍露出了浓浓的震惊之色。
不同于其他模因生物或多或少都是由一定典故所产生的，愿力神明是纯粹的人类愿望集合体，没有描述，不受限制，实力恐怖。
它们可能或多或少会沾染上一些相关传说的元素，但却不是任何一个传说中的神明。
迄今为止，整个模因生物对策局的档案中只记录过三个愿力神明，两个是残缺的，最终花了极大代价被消灭，还有一个已经死去，在大山里留下了一个崇拜它的族群。
“你凭什么说是完整的……”董天疑惑道。
“它的行为和话语有很明显的完整逻辑，不像那些残缺的愿力神明一样疯癫。而且它并没有攻击我，你记不记得，冥山部落里关于他们的神描述中有‘早年谦逊，食朝露，助山人’这一段。”
“我记得啊，但是你也不能就靠这个判断那就是一尊完整的愿力神明。”
“所以我说疑似嘛……”沈小帅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东西长啥样？”
“女人脸，耳挂风铃，躯干是人头堆出来的，黑色大翅膀……”
听到沈小帅的描述，董天惊呼道：“那不就是……”
“那不就是学校论坛里那个被当成学姐的东西吗！”
凌语的惊呼声从一旁传来，董天这才发现这丫头其实一直在飞机上，只是刚刚缩在角落里没说话。
“所以它才是这次事情的幕后黑手？”
“不好说，它没有否认学校里的事情是它做的，但是广播响起的时候我就在它后面，那个广播并不是它的所为，所以要么它还有帮手，要么它只是过来看戏的。”
事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董天不由皱起了眉头。
如果要和一尊完整的愿力神明开战，对策局里恐怕拉出所有人都不一定能打赢。
叹了一口气，董天再次躺了下来。
“算了，这种事情现在想不明白，也不是我一个伤员该想的。”
说完，董天话锋一转冲着凌语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搞的凌语一时间缩在角落没敢动弹。
哄小姑娘董天确实不太行，但吓唬小姑娘他拿手啊！
见凌语有些委屈的样子，董天得意一笑，问道：“我问你啊，你之前嘴里那支梧桐叶卷是哪来的。”
“唔……问洛云讨的……”
“我就知道是这大傻子……”
两个月前，洛云几乎天天跑到董天的仓库里当跟屁虫，见董天烧梧桐叶卷提神之后便问董天拿了两支。
由于无害级物品分局基本不管，所以董天也就没多墨迹给了他。
没成想，这小子居然阴差阳错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董天苦笑着捂住了脸。
“总之，干得漂亮。”
董天对凌语微笑着说完了这句话，便扭头过去和沈小帅一起看起了飞机窗外的景色。
二人都默契地没有看向凌语那张笑着流泪的脸。
……
随着天色渐暗，董天他们的飞机也顺利落在了素川市郊外的机场。
在经历了一阵颠簸之后，董天终于在夜色中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仓库。
沈小帅和凌语向董天道别离去，而董天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始终摆着一张臭脸，时不时还翻两下白眼。
并不是他犯病了，而是他在为即将到来的嘉宾做迎接准备。
一小时后，祁老头如期而至。
他一把推开了董天仓库的门，紧接着怒气冲冲地走到了担架车旁。
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了董天事先摆好的臭脸和白眼。
“……”
祁镇恶愣了一下，这气氛让他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但想了想自己用一整个下午才想出来的话，祁老头还是清了清嗓子，努力地摆出一张愤怒的脸高声道：
“次次搞这么惨，黄泉边上挖个渠通到你家，玉净瓶送给你抱着喝得了！”
“好。”
“哼，你知道错就好，下次……诶？”
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对话有点对不上啊……
祁老头一时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就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董天就又阴阳怪气地答了个“好。”
夜里，董天涂完了玉净瓶水正在呼呼大睡。
而祁老头坐在院子里无语地望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