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了，开始吧！”凌金子对着史信说道。

　　“干啥？”史信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上厕所啊，看看能不能得到新的提示。”凌金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行了，昨天都拉虚脱了，再拉下去，我就得去医院进行抢救了。”史信的头就快摇成了拨浪鼓。

　　“哎呀，这么说你昨天又拉了不少次，那你得到新的提示了吗？”凌金子的两眼放出光来，给史信的感觉，就跟见到粑粑的饿狗一样。

　　“没办法得到提示，昨天后来都是在公共厕所里解决的，你也知道，公共厕所都是蹲厕。”史信回答道。

　　“我知道啊，这跟蹲厕有什么关系吗?”凌金子奇怪道。

　　史信也是无语，自己把这一茬给忘了，既然这样只能跟凌金子解释了，虽然谈到这些东西实在不好意思张嘴，但是为了不引起误会，只能进行解释，否则凌金子会认为他是故意不配合的。

　　“蹲厕里面是没有水的，所以，粑粑就直接落在坑里，不太雅观，也比较臭。”史信解释道。

　　“这又有什么问题吗？”凌金子双手一摊，继续追问道。

　　“哎，你还非要我多说几句啊，简单说吧，我没办法在蹲厕里得到提示，我认为，可能是因为没有水造成的，还有就是，为了得到提示，整个过程中需要我集中注意力，而且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我在蹲厕里，很难长时间集中注意力，毕竟我也会感觉恶心的。”史信只能给凌金子进行详细的解释。

　　“哦，这样啊，也对，蹲厕时间长的话，也会比较累的。”凌金子终于恍然大悟了，“可惜了，竟然浪费了这些便便，我觉得你以后最好带个痰盂在身边，一旦有感觉了，可以在公共厕所里接点水，然后拉在痰盂中，这就不会浪费了。”

　　史信的额头都快冒出黑线出来了：“你这是故意埋汰我吧，我平时带个痰盂，放哪里呢？什么包能够将痰盂塞进去啊？”

　　凌金子看着史信哈哈直乐：“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行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面吃个早饭，然后就去你曾经的单位，跟你的搭档见面。”

　　史信的心头泛起苦涩来，曾经这个词就如同嘲讽一般，让史信感觉很难过。当时史信执意要辞职的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如果克服了毛病，再加上宋队的承诺，自己还是有可能回到刑警队的。现在的他梦已经醒了，辞职的他相当于放弃了编制，就算回去最多就是个协警，并且也不可能参与刑事侦查工作的。如果让史信重新选择的话，打死他也不会辞职的，当年他是为了要面子，现在的他才明白，面子跟梦想比起来，其实一钱不值。

　　凌金子走后，史信也完全没有了睡意，于是，他决定给自己做顿早饭，吃完早饭后，自己做一个计划，争取放手一搏，看看能否将外贸生意继续下去。昨天史信跟王总谈完，他就把结果发给了小崔，让小崔联系晴子，找时间大家碰一下头，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走。小崔回了一个OK，就没有下文了，搞得史信的心里也是患得患失，生怕晴子那边有什么变化，毕竟买方才是最关键的。

　　史信打开自己的笔电，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然后看着眼前的word文档，就开始发呆了。一根烟结束，文档中仍然是空空如也。并不是说史信毫无头绪，而是不管他怎么思考，六百多万的巨款就跟巨石一般压在了他的心头，解决不了这个事，计划的再好再妙，都没有任何意义。

　　史信看了一下时间，都已经上午九点半了，这个时候小崔应该起床了吧，史信斟酌再三，决定给小崔再发一条信息，如果这家伙还不回，他就准备直接联系晴子了，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小崔不舒服的，但这毕竟关乎着自己的生存问题，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手机响起，小崔的电话来了：“信哥，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喝多了，就没有给你回消息，我已经约好了，等一下，我给你发地址。”

　　史信心里窃喜，看来一切照旧，那就好。史信握了握拳头，用比较平静的口气问道：“时间定在几点？”

　　“我看一下，哦，晴子说下午两点。”小崔回答道。

　　史信对小崔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是恼火，这么重要的事，给他的感觉，这家伙好像不怎么在乎一样。史信跟小崔虽然在一家公司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但真正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只不过，因为他们两个几乎同时进入公司，所以，作为新人的他们，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私下交流相对会多一些。可是，交流跟合作是两码事，史信很是担心，小崔这家伙不靠谱，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那自己肯定会被坑惨了。

　　外贸公司有一个特点，就是员工围着业务转，作为新人的他们，相当于没有业务，而有业务的员工都死死守护着自己的三分地，根本就不会让新人插手他们的业务，最多就是帮忙打个杂而已。现在公司出了大事，那些老员工自然也就带着业务，寻找更好的出路去了。也只有史信跟小崔，翅膀不够硬，还需要以组队的方式。不过，当小崔将晴子介绍给史信后，原则上来说，史信就可以跳过小崔，直接跟晴子合作，这也就是俗称的跳单。

　　史信按照小崔给的地址，来到了东城区一家很有名的商场，由于不是节假日，商场里也没啥顾客。史信是乘坐地铁过来，地铁专门修了一个出口，直接就通到商场的负一楼，史信在这负一楼转悠了半天，才找到前往一楼的扶梯，等他赶到一楼的星巴克时，竟然迟了五分钟。

　　晴子很显然是早就到了，因为史信看到晴子的面前，看到桌子上不但有咖啡而且还有点心，只是盘里的点心只剩下了一点点，这足以证明晴子过来有一会了。史信在晴子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说道：“对不起，迟到了，小崔他人呢？”

　　晴子笑了笑：“很显然，小崔也迟到了。你要喝些什么吗？”

　　史信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我不怎么喝咖啡的。对了，小崔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跟厂家谈好了，他们可以接受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

　　晴子点了点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跟公司也讨论过了，公司为了尽快达成新协议，也做出了妥协，我们可以提供百分之十的预付款。这样，我们只要解决剩下的百分之十，生意就可以正常继续了。”

　　“哇，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你们公司这么给力。”史信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本来将近一千万的预付款，一下子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这么看来，外贸生意也没有这么难啊！

　　这时，小崔气喘吁吁地来到了他们的桌前：”对不起，来晚了，我打车过来的，有点堵。”

　　史信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堵车，没听说，下午两点钟会堵车。再说，你可以坐地铁啊，现在地铁这么方便。”

　　小崔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赶紧承认自己判断失误，本想打车会更快，没想到路上碰到了有车剐蹭，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话说回正事，史信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就跟小崔说：“你看看，我解决了百分之十，晴子也解决了百分之十，那剩下的百分之十，肯定是要由你来解决了。”

　　小崔愣了一下，就苦笑道：“我哪有本事解决这百分之十，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干脆就退出吧。”

　　小崔的干脆和直接，让史信是目瞪口呆，这家伙有病是吧！晴子在一旁就说了：“这可不合适，毕竟咱们说好一起做的，还没干就退出，也太伤士气了。”

　　“无所谓的，我能力差，也是事实，本来我的想法，就是跟随你们混口饭吃，你们觉得我有用，我就留，不行，我走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小崔倒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可是史信越听越不是滋味，这家伙要比自己想象中有心机啊！

　　说实话，史信也想像小崔这么说，不过，他这么一说，这生意肯定就黄了。小崔越这么说，大家就更不可能让他走，再说，史信也搞不清晴子的真实想法，反正晴子一直都跟小崔说好话，所以，史信也只能跟着劝小崔，还跟小崔解释，自己就是开玩笑而已，剩下的三百多万，肯定是大家一起想办法。

　　还能有啥办法，晴子的意思，要不大家一起来凑一凑。史信赶紧摇头说，自己没钱，而且还背负着沉重的房贷。没想到的是，小崔突然将了史信一军，小崔说，自己还年轻，也没买房，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是还有三万块存款，他可以找家里借点，凑够二十万应该不成问题的。

　　史信心想，二十万有个屁用啊，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你小子不是说自己没能力吗，怎么现在又上赶子掏钱了，你这么做就是直接打我的脸啊！

　　“我有大概五十万的存款，再加上我的房子，我可以拿到银行做抵押贷款，凑一凑应该有150万。”晴子说道。

　　史信看到晴子和小崔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他只能苦笑道：“我的房子还有十年房贷，再说我的房子是老破小，总价最多也就值一百万，所以，就算贷款，顶天也只能拿到50万。不过，关键是，厂家只给我们一周时间，现在去办贷款也来不及啊！”

　　小崔突然在一旁说道：“你父母不是在新城那边住吗？他们住的房子应该也可以拿去抵押贷款的吧。”

　　史信听到小崔这么说，立刻气急败坏道：“我父母就这一套房，我可不忍心这么做，再说，你为什么不拿你父母的房去贷款呢？”

　　“我倒是想啊，可是我父母是农村的，住的是自建房，你说说看，哪家银行可以给农村自建房做抵押贷款。”小崔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史信很是恼火，”再说了，贷款是为了赚钱，难道你认为这个生意会赔钱吗？要是这样，干脆就别做了，大家洗洗睡吧。”

　　史信很生气，但是自己又不能发作出来，他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中一样，不知道什么选择才是对的。这时，晴子说道：“你们要是这么难的话，钱的事就我来解决，你们就都别管了，但是丑话说在前，你们也就没资格分利润了，只能给个中介费。”

　　史信想想，这样好像也行，于是就问道：“中介费能给多少？”

　　晴子笑了：“一口价两万块，能行就继续，否则就算了。”

　　史信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晴子：“两万，还是一次性的吗？”

　　晴子朝着史信点了点头，这下史信就急了：“没有这样的吧，这也太少了吧，何况，你们签订的是年单，每季度都采购一次的。这点钱，还没有公司给的奖励多，而且每月还有工资可以拿。”

　　晴子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你们没能力做，我只能找有能力做的人，人家可是有规章制度的，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未必能够保证我的好处，所以，要不就算了吧。我去找别的厂家，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本来，史信还觉得形势一片大好，没想到几句话下来，生意就要黄汤了，形势转变之快，让史信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史信很是失落，不过，下面更可气的事情发生了，就看到小崔满脸堆笑地朝着晴子说道：”晴子姐，你带我一个呗，你就尽管使唤我，我也可以去找厂家的。”

　　晴子表现出很无奈的感觉，朝着小崔点了点头。史信恨不得自己也舔着脸，朝晴子撒个娇，可是有着强烈自尊心的他，根本就不可能像小崔一样没脸没皮。

　　史信觉得自己不能轻言放弃，离厂家给出的时间还有六天，自己没必要这么着急就放弃，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

　　“晴子小姐，你看这样吧，你可以去找别的厂家，但也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我搞不到钱，此事我就退出，你看行不？”史信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比较平静的口吻问道。

　　晴子又是用无奈的表情笑了笑：“可以啊，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搞定170万，我们就继续，否则，我只能找别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