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试探
过了两天,这两天的天气虽然阴沉可依旧没有下雨,而这两天的时间里,程凡一有空就模仿着林枫的性格和语气,弄得班上的同学还以为他出现什么后遗症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班主任站在台前叮嘱道,“同学们,大家也知道,最近天气变化有些大,明天,天气预报有大雨或者暴雨,大家注意保暖。”
“终于来了吗?”程凡竟然有些小激动。
“你真的要以身试险?”温雨晴有些不放心道。
“要想抓住他,只有这一个方法。”程凡坚定道。
次日,天变得更加阴沉,浓郁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
“学长,你如果死了的话,会不会变成鬼魂陪我啊。”林枫认真地思考道。
“陪你个大头鬼。”程凡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这么咒我啊。”
“合理推测啦。”林枫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摇头晃脑道。
“或许吧。”程凡不置可否。
两人继续手牵手走到班里。
“程凡,手又抽筋了?”同学笑着开玩笑道。
“是啊,估计好不了了。”程凡笑了笑然后看看旁边的林枫道。
这一天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程凡等到中午再次来到校医室。
这一次是文修在。
“听说你上次来找我了?”文修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
“是啊。”程凡关上身后的门,走到他的身前。
文修挑了挑眉,看向比自己矮两个头的少年。
“文医生不认识我了吗?”程凡学着林枫的语调微笑道,只不过他没有虎牙。
文修推了推镜框,判断着程凡现在的情况。
“文医生不是说过。”程凡顿了顿,等着旁边的林枫开口才重复道,“会永远做我的朋友吗?”
“你…从哪知道的?”文修警惕道。
“我现在还记得文医生的话哦。”
“真有意思,对吧林枫。眼睛,一个人的眼睛竟然能有这么多情感。”
“林枫,你真可爱,可爱到我忍不住在这里杀你。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就把它们送给我吧。”
两天的模仿已经让程凡熟练无比,语气声调,除了音色不同外,与文修当时说话一模一样。
“所以,文医生。”程凡走上前,文修却后退到桌边。
“怎么可能?!”文修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温和,变得狰狞起来。“林枫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他!”
“你,不想要我的眼睛了吗?”程凡抬头盯着文修。
稚嫩的眼睛里,没有畏惧,也没有恨意,很平静甚至有些期待。
文修双手握紧了桌边,眼中也表露杀意。
程凡这时打了个寒战,疑惑地看着文修,“诶?文医生,你怎么了?”
刚才是林枫直接踮起脚尖把手伸到了程凡的后脑勺上,这刺骨的冰冷,简直让人如坠冰河。
文修迟疑地推了推镜框,“你找我什么事?”
“哦。”程凡想了想,“因为我又做噩梦了,但这次的噩梦跟以前不同。”
“我总是会梦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他的上衣被血染红,身上还被连捅了十三刀。”
“而且,他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程凡用疑惑好奇的眼神看向文修,“文医生,他是谁啊?”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吗?”文修果然心理素质出众,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好像,叫林枫。”程凡回忆道,“说起来,好像十天前那起案子,死的也叫林枫吧。”
“文医生,我该不该告诉孙警官啊。”
文修推了推镜框,“那你为什么找我呢?”
“孙警官说可以告诉老师的啊。”程凡一脸无辜地挠挠头,“我也是觉得文医生比较和蔼嘛,我也不敢告诉其他的老师。”
“毕竟把一个梦当做事实说出去,好像有点不太真实。”
“嗯。”文修点头,“你说的没错,梦境的确不能当做证词使用,所以,你选择告诉我是对的。”
“嗯。”程凡点点头,“那文医生,我该怎么克服这个噩梦?”
程凡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虚心向文修请教着,聊了半个小时后,文修才终于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午休时间马上就到了,就不耽误你上课了。”
“嗯,好的,谢谢文医生。”程凡感激地鞠躬弯腰,然后退出校医室。
“哇,你真的很能演啊。”林枫这时才惊讶地夸奖道。
看到程凡如此娴熟地切换演技,林枫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程凡谨慎地上了楼,才小声傲娇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林枫捂嘴偷笑。
轰隆!
一道雷声过后,暴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啊。”程凡看向栏杆外绵延的雨幕。
“学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林枫平静地提醒道。
“不知道这场雨能不能撑到晚上放学呢。”程凡笑了笑。
为了所谓的危机感,而甘愿把自己逼入险境?
林枫不相信,也不理解。
所以他的心情很复杂,有人认识他只为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夺走了他的生命,而有人认识他,却甘愿为他设一个生死局。
人性,究竟是善还是恶?
回到班里,程凡继续上课,完全不为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担心忧愁。
而此刻的警局里。
“又下雨了。”孙东来看着敲打在玻璃的雨珠,它们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尽快破案。
“是啊。”傅玉良,刑警二队的队长沉声道,“上面已经同意了并案处理,省里的专家会议马上召开,我们这次一定会抓到他的。”
“希望如此。”孙东来回想着那个男孩蕴含着怒意的眼神,没说后半句话。
不然,他们做警察的该怎么面对死者和相信他们的人?
晚上九点,雨势小了些,但依然在下。
“程凡。”温雨晴喊住同桌。
程凡转身。
“小心。”
两人眼神交接,程凡笑了笑,“我相信你。”
打开伞,程凡走入雨幕中,而他的身旁,一个眼角留着红痕的男孩乖巧地跟着,只不过,谁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