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怪盗之谜:雅典娜
0007、怪盗之谜:雅典娜
5年13班,扈琦湍在蒙眼不动下,依序记诵了随机的十几张牌色。此事也传到了詹贯壕、蒯旻厝、孟开衡耳里。
此时他们几人已如同解谜游戏之阵线、连线的玩家了,时而会进行讨论。
蒯旻厝:“如果说有作弊,应该是有人打暗号了吧。”
孟开衡:“不要用‘作弊’这字眼,魔术没有所谓的作弊。”
以语言上的习惯用法来讲,魔术常被称是“假的”,只是表面乍看像“真的”。既然本来就知道不是真的,似乎自然也不叫作弊了。
詹贯壕:“那又是什么样的暗号方式?眼睛不都给蒙住了?”
蒯旻厝:“还有一招——耳机!”
“耳机很容易被人发现吧?”
“藏在耳朵后面或头发里面吧,或是发夹里面。”
“他又不是女的。”
孟开衡:“记得他开学没几天就理了头发,这不就更不可能藏了。”
蒯旻厝:“好像也是。剪完他还在那一直讲什么砝囯理发灯,听得头都昏。”
孟:“还有断头台、大监狱的什么鬼东西……”
詹:“我看是因为他是洛基吧。而老大你不就是奥丁。”
老大,即蒯旻厝的封号,扈琦湍有时会称他为:奥丁。
北欧神话中,奥丁是诸神王者,洛基是其拜把兄弟。
洛基乃喜于骗术、诡计、恶作剧……的神祇,曾恶劣的恶作剧——剪掉女神的满头秀发。
“洛基也叫洛奇,扈琦湍这小子就这德性,喜欢耍些奇计怪招来骗人。”
“这、什么跟什么呀!”
孟:“言归正传,耳机没戴在耳里的话,就要开比较大声,不然就是得很安静才能听清楚。”
问题是耳机声音若自己听得出,当时集满了周围的人,应该也有人会听到或看到异状吧。
何况以蒙眼状态,更无力防范别人靠近。而且扈琦湍已表演过至少一次,大家也更想检查有没有作弊。
詹:“看来你做过研究了哟,好啊你!”
孟:“职业病使然,肯定会研究个两下吧。”
“那你想出了什么?靠道具还是靠手法?”
“如果不是真靠记忆力,那就是意想不到的方法了。”
“这不就废话!”
孟:“不,这可是得出一定结论了!不是真的记住,就是有你想不到的诡计、手法、道具!”
“……”两人从直勾勾盯孟开衡,变成默契地互望。
孟开衡微微歉笑,道:“好吧。其实,有种道具可以实现。”
“什么道具?”
“超小型的耳机,或是口腔内专用的特殊耳机,声音也能传达到。”
“那不就是可以用来作弊的东西!?”
“所以他是靠这个咯?”
“谁知道?”孟开衡耸肩。
似乎仍无所结论。
后来,扈琦湍在公园里对詹贯壕、蒯旻厝表演了一次,用文具店买来的普通扑克,现场只有他们三人,再次默记出13张牌而打住。
詹蒯也都彼此表明自己并未与之串通。
“换句话说,并不是用隐藏型耳机,然后靠别人报信了吗!”
关键在扈琦湍讪笑,道:“要靠串通的顶多也只是中策,能够不串通、独立完成的幻术魔术,那才算高明。”
他还稍微透露:这路记牌魔术和《怪盗天书》有些关联。
“真的!?那本书真的有用!?”詹贯壕奇道。
“对呀!”蒯旻厝也附和。
扈琦湍嘲谑:“圆仔(詹贯壕)也罢。你竟然也以为《天书》没用?亏你还叫奥丁!别忘了,天书里也有神秘的三角度平行的线条图形……”
在北欧神话中,奥丁为了求取知识智慧,不惜用一只眼睛去交换。
“什么叫我也就算了!?我可是学校总大佬呀!”詹贯壕眼见被轻视,严正抗议怒吼。
“………”两人转看向他,再转互望而默然无言。
蒯旻厝才道:“不过我想,那次你在黑桃Q停手,也是有意而为吧?”
“哦?”
“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说要‘取走’这张牌了。黑桃Q,也就是雅典娜,毕竟你一直执著于她。”
也就是本校不世出的超级神异人物——“谜湖的雅典娜”。
“哼,是又如何?”
“换句话说,你是故意在黑桃Q之前的两张停手的。”
“哦!?”
“你预料到他们会再叫你再试试,就算没有,你也可以说:等一下,我好像想起来下一张了。”
然后直到——黑桃Q、雅典娜,停手!
“而且这样,还可以拉高剧情张力!一张之后、再一张,然后彻底急流勇退,收官!”
扈琦湍一听,惊愕震住,想不到蒯旻厝竟然看穿自己这笔铺排!
“哼哼,怕了吧!这类原理套路的运镜,《经略》里头可也有。”
《谜局经略》有引用像是“狼来了的谎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抗药性”等……的事理、事例,来点拨用谋、铺陈、吹牛等的方法与忌讳等,像是同一招不宜对同样对象来重复使出,尤其第三次往往是不宜的。
“魔术通常有不要重复表演同一种的警惕,不然容易出问题,而且观众看过了,新鲜感也会降低。”
“这样说来,你也从孟开衡那也学到不少呀,老大。”詹贯壕点头。
由于如今他们几人已是解谜探案阵线的玩家、同伴、对手等,所以詹贯壕对于孟开衡有著魔术相关的底,也更明确的了解了。
蒯旻厝又道:“换句话说,这第二次你故意再加码‘蒙眼’这噱头!这样就不完全是同一魔术重复表演了!还能进一步炒热气氛,我没说错吧?”
《谜局经略》中也有提到,有的情况是重复下效果反而还更大。例如追加更困难的添头。
何况扈琦湍这次不光蒙眼,还比上次背诵出更多张,加上上次已使众人逐渐明白背诵牌色顺序何等困难,于是效力反而更为放大。
扈琦湍闻言愕住两三下,然后才发作:“呼……哈哈哈哈!太棒了你!看来我也太过小瞧你了……《经略》的很多东西,都真给你学去了啊!居然能看穿这么多!”
“果然,你又疯了啊。”蒯旻厝故意揶揄,毕竟已算习惯这种一旦惊喜就会突然爆发大笑。对于能看穿其戏码、铺排,自己也喜形于色。
“那……那我呢?”詹贯壕惊觉自己又成了背景!
扈琦湍道:“是啊!你师兄是疯子!一个将要亲传你这手‘记忆魔术’的疯子呀!”
“你说的是真的?!”蒯旻厝大喜!
“见者有份,对吧。”詹贯壕赶忙陪笑,也想蹭一下话语权和这套魔术。
“…………”两人转望他。
扈琦湍:“反正,快感谢你这代师授业、免许皆伝的掌门大师兄吧。而且这也和你的‘奥丁计划’有关,为了帮你成功升级成——真正的怪物。”
伝是传的古字、异体字。
免许皆伝,约略是指不用通过本门师祖、掌门、总坛等许可,便能自行开馆授徒,是深得本门技法的至高表征。
“呃……!”蒯旻厝惊喜间面带难色,心知又有刻苦的训练课题将要扑卷袭来!
“嘿!神话中的奥丁就连倒吊在世界树下受苦都感觉值回票价了。怎么传授你更高深的东西,你却好像不太开心?”
当然,扈琦湍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大师兄的恐怖特训,又要袭来!
扈琦湍道:“你不是想追上来吗、不是‘主角’吗?要给我们颜色看,实现你复仇雪耻的大进击夙愿,不是吗、奥丁?”
北欧神话中,奥丁可谓诸神之王,类似希腊神话中的宙斯,所以有些人也以为这是孟开衡、詹贯壕等人对老大蒯旻厝的趣味称号。
然而,外人却不知道,其实“奥丁”之名,其实与蒯旻厝的生平大耻相连!
詹贯壕也不太清楚这来龙去脉,忍不住问:“复什么仇、雪什么耻?到底是怎么回事?”
蒯扈相视,蒯旻厝点点头,代表愿意让詹贯壕也知道此事。
当然,约好不能再外传了……但或许蒯旻厝潜意识中,隐隐希望此事能昭示于众,使自己得能直面长年来的屈辱与羞愧……
约莫三年前,有一起不算多起眼的事件,叫“纸猴”,或也叫“乌鸦喝水”、“盗墓侠”、“猫爪”……
当时现场因为都小学生,而且都低年级、至多或有两三个中年级,所以也基本没什么人具体意识到:有的人其实“无比异常”!
而这也令蒯旻厝宛如遭受烙印般的耻辱,更糟糕的是——他甚至迟迟还未意识到这将是生平奇耻大辱的大跟头!
哪儿有好玩新奇有趣的玩意呢?
嘻嘻,有了……或许就在那儿了!
探寻有趣事物的怪盗,似乎暗自比作侠盗义贼,立下出手就得有物“取走”的各种自以为是……这回,他似乎又找到了或许有趣的了。
谜湖囯小一处由楼宇环绕的中庭,有群低年级生正聚在空地边缘带,几人低头,蹲围著地面某处,正探讨什么。
原来,有个学生的手机和钥匙,穿过了排水沟的护盖间隙,落入底部了。其落差高度得有要半米了吧。
不巧,护盖的设计看来也是无法轻易弄起来的。
低年级的失主慌乱得有点要哭了,难过并怕回去会被骂等等。
此时是个特殊的时间点,老师们几乎都不在、没空……
于是几个随机在场的学生七嘴八舌在那出主意,看如何能取出手机、钥匙。
“用树枝看看……”
“有没有夹子?”
“筷子可不可以?”
“筷子太短了吧?”
“夹子要用夹垃圾的那种吧。”
“好像也不够吧?”
低年级们开始各种异想天开……
一个女生道:“要用铁丝才能捞起来吧。”
“哪里有铁丝?”
“谁有铁丝吗各位?”
“有!去门口的警卫室向警卫叔伯借衣架,一定要是铁的才可以。”
这女生并给出了衣架方案,包含取得来源,可说是完整的解决方案,还不忘叮咛切记是铁的那种。
“…………”众人一时沉默,有的人甚或知识、理解力都跟不上。
提案衣架的这女生又道:“我看,我来去借吧。至少也可以先把钥匙钩上来。在这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女生和一个自愿陪同者赶了回来,果真生出了一支金属衣架。
她将衣架给折弄调整,大致弄成能延伸不少长度、前端带勾。
接著穿入盖孔,对钥匙进行钩取……
水沟底部昏暗,很难完全看清目标的细部准确位置……
再加上手抖,铁丝也会颤抖晃动,距离又较远。而且手上挪动一点,传到钩取端却往往跑得更多,所以不易操控好。
然后就有的人也想尝试,认为自己比较行,应该自己才能钓起来等等。
“让我来。”
“我也要试试。”
“我夹到过娃娃哦!”
这种面对钩、夹,而起了莫名的自信或欲试,也许一方面也由于街上的娃娃机台所致吧?
“一人一次,轮流……”也就有人如是提议。
不断失败换人来钩的期间,自然也有新加入或离场者。
尝试良久,钥匙始终钩不上来!
提案并借来衣架的聪明女童,似乎这才惊觉般察觉:钥匙的手柄端的孔,似乎并未附上匙圈!
她也没料到真能出这迷津,本还想说只要钩到匙孔或匙圈即可。
一般来说,钥匙手柄处的孔会加个匙圈,孔与匙圈交叉互扣下,会自然地有些许立体性。
水沟底部的钥匙,其匙圈若呈现得越近似垂直立起那样,那么能钩取到的空间角度也越大。即使本来不好钩,只要挪一挪也能调整。这是这名聪明女生当初所勾勒的预想。
她就是后来被称为“谜湖的雅典娜”的校史超级神童——刘谧娟。
实际上,此钥匙手柄孔是别上细绳的,似乎是家长怕孩子被匙圈端给刺到指甲缝或钩到衣服丝线,细绳彼端是个小小饰品。
总之这一来,手柄孔与绳子,应该都会平躺在水沟底床,而其底部又有点太干净,所以更难有凹凸倾斜而利于钩取。
“不行呀,钩不起来!”
“换我来弄吧。”
“你刚刚已经试了很久了吧?”
有的人听了也想起了此人方才霸占很久、在那土法炼钢的不好回忆。
“问题是没有那个圈圈,要怎么钓?”
比起之前还有人会帮忙加油呼喊,此时哄闹与分歧也加大了。
“嘻嘻嘻嘻嘻嘻……终于不行了吗?看来,该轮到俺出场了。”
众人见外圈说话的这一男生,有的人内心“你又是谁?”那样。
他似乎是很后面才来的,一直有点冷眼旁观,也从未吵著说要“钓”。
“你又是谁?”
“还没轮到你呢。”
几个不愿让位、比较先来的小朋友在那搞排挤。
这男生自以为是怪盗,道:“你们的方法是不行的吧。要用别的方法——新绝招!”
“新绝招!?”
“有何妙招咧?”衣架女刘谧娟问道。她是不太认为一时能有什么好办法。
小二时期的风云际会,刘谧娟与扈琦湍在此真正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