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打量着面前衣着稍显朴素的年轻女人，神情显得有些意外。
女人有些紧张，但也注视着面前男人，她嗅到他身上散发着明显的酒味，以及一旁桌上不小心洒出的酒液。
当然是刚刚林尘匆忙处理但没有擦拭干净的痕迹。这也使女人开始有些担忧起来，这到底是否是一家正经的事务所，毕竟她可是听别人说这是一份公差呢。在女子印象里，公务员可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偷偷喝酒。
林尘看着女人虽穿的质朴，不够正式，但是却也没有蓬头垢面的进来，倒是在有限的条件下把自己捯饬的干净整洁，相反自己一身酒气却显得有些不着地儿了。看着她两手空空的样子，林尘估计想让她拿出简历来是异想天开了。
“你叫什么。”
“俺叫李仪。”
“年龄，文化程度，专业...”
林尘盯着她一股脑地将问题抛出。而在其他人眼里这再基本不过的问题，在李仪这却犯了难。
“俺今年二十了，文化是...小学，俺没特别擅长的东西嘞，但是做家务做饭啥的俺都会，俺还特别能吃苦耐劳呢！”
听到李仪的回答林尘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最后他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你...有阴阳眼吗？”
“啥？”
李仪听后一愣，以为面前的男人在跟他开玩笑，可他严肃的表情却又丝毫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李仪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也自觉不算愚笨，她觉得这只是男人在编造一个理由赶她走罢了。李仪觉得不管她回不回答这个问题她都失败了，可不知为何，她还想着最后争取一下。
“老板您就行行好嘛，俺一个人从大老远来到城里，人生地不熟叻，又没文化又没亲人朋友啥的在这边，俺家里还有年迈的父亲，外面还有一位上大学的弟弟，他们可都靠着俺呐，您就通融通融吧，俺知道俺不能满足你岗位的要求，但是你看看能不能让俺在这干干保洁啊，俺也可以做饭啥的，你要是有什么忙俺能帮俺也可以尽最大力气帮您呀，就算俺不会，俺...俺也可以学啊...”
李仪情绪似乎有点失控，逐渐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眼里泛着泪光，胡乱比划着手臂，说着自己能这样那样，最后还合起手掌跪下想恳求林尘。
林尘有些不知所以，但见状还是赶忙起身上前，扶起了李仪，也阻止了她将要跪地的行为。他先拍拍肩膀安抚了她的情绪，随后递给她一杯水。
“李女士啊，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这事务所是要干正事的机构，虽然我能以个人的名义想办法帮助你，但是这儿到底，不会收容一个不能派上用场的人。”
话毕，李仪却是一顿，拿到嘴边的水又放下。
“不好意思老板，这么晚来打扰到您了。”
李仪说罢起身转过去，正要离开。
“慢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老板您跟俺开啥玩笑嘞，难道你就非要取笑我嘛。”
李仪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门把手，猛地压了下去，眼中泪水早已不争气地滑过黝黑的脸颊。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郑重的问你，你有没有阴阳眼？”
林尘明显也很想确认，他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徒弟。
“俺没有！这下你可满意了？”
带着哭腔，李仪气愤的推门，飞也似的想要逃离这里，只是她的动作快，林尘的动作更快，他一把拉住李仪的手。
“干嘛！你一个公家的难道还有非礼俺吗？”
李仪嘶吼道，同时用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手。
林尘苦恼，自己表达的意思有那么不准确吗，不过在脑海里迅速思考一番后，林尘便决定抓住了她的手。
在偏僻的乡村，确实极少有恶魔的出现，虽不知道原因，但数据上就是这样记载的。城市恶魔的出现概率，远远大于村镇。所以林尘知道，李仪不晓得他说的阴阳眼是啥，大概率是真的。她觉得自己只是想要拿她取笑罢了。
毕竟关于恶魔存在等知识的普及，一般都是到了初中学校才会有相关的教育，就像性教育一样，都不会给年龄尚小的孩童涉及。
但这也间接导致了一些相关的犯罪行为。再联想到李仪说自己只有小学程度的文化时，林尘就知道他闹乌龙了。林尘觉得将恶魔在这世上是真正存在的事实普及大众，果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
经过林尘一番解释之后，李仪这才初步接受了恶魔这类存在的事实。
“以前俺听放学回来的弟弟给俺讲过，不过那时俺权当故事听了，现在却没想到，竟是真的。”
“没错，是真的。”
林尘擦去额头的汗丝，头一回有些理解老师的苦处了，毕竟自己现在单单给一个人说明恶魔这件事实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又想到老师可是要面对一个班的人啊，还不仅仅要教书，更要育人！
说是这么说，但面前这小学都没毕业的乡下女子，却能那么快就接收并理解了林尘所说的话，这让林尘都感到一些惊奇。
“但是俺，确实没有阴阳眼嘞。”
“拥有阴阳眼的人不是一生下来就能看到邪祟的气息的。他们也是在与恶魔及相关事物慢慢打交道之中逐渐觉醒的。开始他们只会有一种感应，像是一种直觉，只能微微地发现周遭的一些事物有所不同。但你老家从来没出现过恶魔，所以你可能从未发觉过自己会拥有阴阳眼，但是在我这，就不一样了。”
说着，林尘掏出两个塑料密封袋，一袋里面是一副黑框眼镜，另一袋，则是一支红色外壳的钢笔。
“这两样东西，有一样，是被伪装成人类外表的恶魔使用过的，上面还残存着恶魔的气息，还有一样则是正常的。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感觉，这两样物品，哪样让你觉得特别？比如让你很不舒服，觉着很诡异？如果哪样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的话，你也可以不选，不过这也意味着你的确没有觉醒阴阳眼的可能。”
林尘站立着微微俯身，一手捏着一个密封塑料袋在李仪面前，有些期待，李仪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只见李仪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两袋物品，目光仿佛要穿透塑料的保护，直接照射在物体表面一般。
“这个...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