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卉抱着孩子正在给孩子喂汤水,等孩子喝了粥汤。
余卉看向父亲道:“爸,你怎么能知法犯法呢,这孩子母亲愿意把孩子让你回来?”
父亲这时才看向余卉,“卉啊,仅一次,你爸我再干个没几年便要退回来。”
之后又站起来,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块钱,递给余卉,“这两千块钱,你拿着,留一千给你妈。”
说完余父饭也顾不上吃,便出了门,把孩子就这么的留在老家。
余卉看向怀里的孩子,不知左邻右舍的背后又嚼多少舌根才平静。
外面的风言风语,余卉顾不上,光她自己的都管不了,更何况是父母的事。
余卉抱着刚出院的弟弟,睡觉后,余卉把孩子放到自己的床上。
余卉这时才反应过来,父亲昨晚回来时仅带回一个弟弟,别的什么都没有。
孩子的衣服没有,余卉不得不上街去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又到卖婴儿摊的摊铺前,一下子挑了五套衣服。
父亲给她的那一千块钱,到最后没剩多少。
最后余卉提着一大袋婴儿用品回家的路上,人人掏向余卉的眼神诧异而又尴尬。
余卉见到长辈像以往那样打声招呼,只是到大奶奶的时候,大奶奶笑着恭喜道:“卉姐,恭喜你爸终于有后了。”
余卉知她是来看笑话的,忍着怒意,“谢过大奶奶的恭喜。”
余卉说完便越过大奶奶,余卉进门时,母亲正抱着孩子,不出声哄,门外路过余卉家听门内的哭声,纷纷好奇的相要一睹。
余卉关上门,把拎着的袋子放到桌上,尿不湿d放回自己的卧室。
再把刚买回来的衣服拆开洗一遍,晒到楼上。
做完这些,余卉又给孩子冲好奶水,才从母亲怀里抱过孩子,拿起浸在水里的奶瓶,试了水温。
不热了,余卉把奶嘴放到他嘴里,刚才还“哇啊哇啊”哭个不停的孩子得到吃的,立即停止哭。
正在吮着奶水,时夏季,孩子哭了一身汗水。
余卉趁此用余光看着母亲,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母亲,“妈,这是爸给你的。”
母亲接过,刚想大声,又看到余卉抱着的崽子,低声骂道:“我说呢,他这两年的钱要自己收着。”
“原来是在外面风流了。”母亲把钱收下,“最后还留了种。”
说完,母亲拿着钱回自己的卧室,余卉从母亲的脸上看不到伤心的情绪,母亲从卧室出来,扛上锄头,带上茶水出门去。
家里出了这么一档事,该干的活还是得干,该笑话不该笑话的,妇女们集在一块时还是得说三道四的。
余卉从小卖部听到几个大男人也在讨论着父亲的事,说什么家里红旗不倒,彩旗飘飘的。
还带个种回来,能奈还是余江能奈啊,既然有人愿意给余江生孩子。
余卉对于这些人的论声道四,想反驳又不占理,最后只能是当没听见的低头越过小卖部。
余卉这几天都是在家看孩子,母亲出来走到哪,并被迫的收下余家村的婶子伯母们的贺语。
母亲每天呢,白天到地里干活,晚上很晚才回家。
余卉看着一身疲惫又老了许多的母亲,余卉光是看背影被想要哭。
但又不能在母亲面前哭,母亲默默的洗好澡,出来的时候直接睡床上。
余卉把孩子哄睡,之后进了母亲的卧室里,黑着走到床边,对躺床上的母亲,唤:“妈,你今日忙了一整天,先吃点饭吧。”
余卉说完不见母亲有出声,余卉如果开灯的话,肯定会看见母亲伤心的眼泪。
快三十的余卉,知道在乡镇村里,留一个儿子是几千年深根固柢的固有思想。
谁也改变不了,母亲没为父亲生下男嗣,是母亲一生的疼。
余卉做为小辈,管不上长辈之间的事,知能是劝慰一下母亲看开些。
余卉再一次劝说:“妈,年年还不知道此事,你得好好吃饭。”
隔了一段时间,见母亲还是没回应余卉,余卉有些急了,“妈,你拉扯我和年年到今日,就为了气父亲而糟蹋自己的?”
余卉话落,床上的母亲此时带着鼻音,回一句,“端进来吧。”
余卉听到母亲肯开口说话,且还是说要吃饭,顿时一高兴,把晚饭端进房间里,灯光下,余卉敛下眼不去看母亲的脸。
那边自己的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余卉对母亲道:“妈,你先吃着,碗等会你吃饱了我再收。”
“嗯。”母亲轻声一嗯,算是答应了余卉。
余卉回到自己的卧室,抱起正在“啊哇,啊哇…”哭个不停的孩子抱起来,还一边来回走着一边哄着。
“不哭了啊…”余卉抱着孩子轻声哄着,又检查了他的裤子,尿湿了。
换一条干裤子后,孩子才停下哭,余卉又去泡奶粉,哭过一场的小孩子,正盯着天花板上发呆呢。
余卉去收碗回来,正看到这个样子的弟弟。
余卉这几天晚上被他折磨的半夜起来,睡不好,早就困不行。
可还是不敢睡死,到十点的时候,困的眼都睁不开。
余卉困的流泪,换好尿不湿后,对上那双眼黑溜溜的小眼,余卉轻声诉一声,“今晚别折磨你姐我了。”
灯也不灭了,开着台灯,余卉沾床秒睡,之后半夜后,余卉隐隐约约的听到哭声。
起初余卉还没意识到她旁边的小孩子,渐渐的哭声一直哭个不停。
另一边的母亲听到哭声这么久,还是不忍的起床走进余卉的房间里,抱起正在哭着的孩子,一被人抱起后,孩子还是哭着。
“啊哇…啊哇…啊哇…”的哭个不停。
母亲抱到厅堂里,又检查一下尿不湿,湿是湿了,没给他换下,只是泡了奶粉给孩子喝。
得到吃的,孩子便不再哭了,吸吮着奶瓶里的奶,一小瓶奶喝完,孩子也不哭不闹,睁着眼看向母亲。
母亲这几天也睡得不好,见孩子不哭了,把孩子放到余卉旁边。
自己又回去继续睡觉,次日余卉起床时看到孩子睁着眼不哭不闹的。
余卉伸手指轻戳一下他的脸,轻笑道:“今儿个这么乖?”
先拿手机打开一看,已经八点半了,余卉先是查看他的尿不湿,换了。
余卉便知是母亲给换的,不哭也不闹的,奶水也喝了。
等余卉忙完,母亲又去地里干活。
此时余卉正与父亲通着视频电话,父亲的声音传来,“你妈这些天怎么样了?”
余卉对于父亲的话,实话实说,“瘦了很多,爸,你…”
余卉见父亲想要问孩子但又不知如何问,余卉做女儿的先帮他先出来:“爸,孩子挺好的。”
说完还举到屏幕前给他看一眼,父亲看到安安静静的小儿子,终是心里松口气,然后才问道:“卉,钱已转给你,两千。”
余卉听到父亲转钱过来,应一声,“好,待会看。”
之后看向孩子,突然想起孩子还没起名字,问向父亲道:“爸,他叫什么名字啊?”
视频里的父亲,也突然间想起名字还没起,听到余卉的话,沉思想了半晌,才对女儿说:“就叫余然吧。”
“好。”余卉听了父亲给起的名字,应一声。
父亲那边要开工了,对女儿说:“卉,我先去开工,多看着点你妈啊。”
不等余卉应,视频挂了。
余卉抱着余然对不会说话的余然,道:“你从今日起便有名字没,还是父亲给起的。”
“喜不喜欢?”
余然以为是余卉在逗他笑呢,咧嘴笑着,余卉见弟弟对自己笑了,也笑着蹲一蹲他的脸,“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很满意这个名字喽。”
余卉又逗了一会儿余然,那着手机打开屏幕,点出父亲的微信,接收父亲转过来的两千块钱。
余卉又想到父亲最后的叮嘱,这大热天的,余卉担心母亲会中暑,把余然绑定在怀里,拿上钥匙遮阳伞,锁上门后。
出门到地里找母亲,时值署夏,地里到处是五六岁的小孩在帮大人摘花生。
余卉到自己的地里,母亲正在遮阳伞下摘花生。
旁边的叔叔伯伯婶婶伯母们见余卉终于带上孩子出门且还是带着到地里。
纷纷好奇扭头看向余卉这里,莫二伯母先开的口,“卉姐,这是你弟?”
余卉闻言先是看一眼母亲,母亲只是低头摘花生,并不理会余卉,余卉扬起笑脸回一句,“是啊,二伯母。”
有了莫二伯母开了头,纷纷看向余卉,有的甚至放下锄头,摘花生的也停下来跑向余卉这边纷纷看向余卉怀里的余然。
此时的余然正闭上眼,似乎是睡觉了,又或者是被太阳晒的睁不开眼。
三奶奶与七婶婆看一眼余然,然然下意识的笑道:“余江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可不是嘛。”七婶婆看向余然,“你看嘟嘟小小的脸蛋,长大后又是一个俊小伙。”
看后孩子后的她们都散回去又继续干活,二婶那边是二婶一个人在摘花生,余妍余庆今年假期去广州打暑假工。
余卉看母亲的脸上苍白的很,忧心的说道:“妈,你先回去家,这花生我来摘。”
母亲也正不舒服,眼前黑花花一片,从孩子被抱回来那天起,母亲没睡过一日好觉,也没笑过。
母亲那嘶哑干裂的噪音传来,“好。”
余卉听了母亲的声音很是揪心,上前扶着母亲回家,一手撑伞一手扶着母亲胳膊。
回家后,余卉把母亲扶到躺椅上,也被累出一身汗。
先把身上的余然解绑下来,放回自己的婴儿床上。
之后余卉去卫生间扯下母亲的毛巾浸入水中,拧半干后,折成条形覆盖在母亲额头上。
之后又对余然道:“然然,姐姐去地里了,要乖乖的。”
戴上斗笠上了一瓶凉茶,带上钥匙出门了。
到地里,余卉先把母亲挖的花生摘完。
又继续拨花生,拨完两块地的花生,余卉又扛到遮阳伞下摘花生。
摘完拨,拨了一堆又摘。
这样往复频繁的干着活,直至六点多的时候才推着花生回家。
饭桌上,母亲开口了,“孩子从今日起,跟我睡吧。”
余卉先是愣一会,才回道:“好。”
晚饭后,余卉洗澡出来,扇着凉玩手机,点出母亲的微信,转账一千块钱,“妈,爸转的两千块钱,我给你转过去一千块钱。”
母亲接收后,抱着孩子进房间歇息,余然夜里又哭了三五次,母亲彻底睡不着。
次日一早,母亲便起来煮饭喂鸡洗衣,又把余然喂奶换下尿不湿。
余卉一大早起来,简单的吃喝了粥,带上凉茶推着推车到地里拨花生,到大中午的时候,余卉带的茶喝完了,此时的余卉是又渴又饿。
还好不担在肩膀上,不热余卉真的是被晕倒在路上。
忍着渴,余卉一到家门口,撒下推车不管了,扶着锄头柄进屋,头先便坐下来,拿过桌上的茶壶直接倒在杯子里,仰头就喝。
被烫到舌头,火辣辣的痛,余母亲见状,起身到厨房里拿出一早凉好的凉茶端出来放到余卉面前,“喝吧。”
余卉见母亲亲自给自己端茶,余卉心中顿时既委屈又感动,低头喝水的余卉眼睛里湿湿的,之后又与汗水融合。
等余卉解了渴,才有心思理旁的事,往母亲的手机上一看,见是余年正在与母亲视频通话。
余卉凑过去睹一眼,对着视频里的人喊道:“年年,你这是…?”
余年愁眉苦脸的,倒是想过来,但又被眼下的情况阻碍着。
看到余卉一脸的汗,问:“这是刚从地里回来?”
“嗯,年年。”余卉嗯一声,又问:“年年,怕是要生了?”
“是啊。”视频里的余年听了余卉的话,对余卉喊道:“姐,我眼下过不去,妈那边你多看着点。”
母亲此时开口了,“我不用她看着,倒是你,什么时候生?”
母亲对着视频里的小女儿皱眉着想,余然在婴儿床上正睡得安逸着。
“就这几天吧。”余年不确定的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