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范来说,钟家虽然离意晗老家还有好几百公里,但是因为牵扯到钟镇南母家,舆论早就传遍了整个小镇。
“啊呀真是……”妈妈又开始了她的每日叹气。
虽然人在b市,爸妈却仍旧可以在各种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听得一些新的消息。
用脚趾想一下,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钟镇南了,意味着自己没办法从他嘴里听到进展,所有的坏消息都来源于的父母嘴里。
家里的唉声叹气逐日增多。意晗只希望快点见到钟镇南,听到他说一句平安无事。
只不过等待多日,她等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钟镇南诊所被砸的消息。
砸店的人自称是附近居民,嚣张地说,是装修时间不合理,吵到他了。
财大气粗的钟乐华有的是本事摆平这种小纠纷,可是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点微妙,很难说不是官司纠纷外的另一种变相威胁。
对未知的担心,似乎更多了。
或许是浪潮般的舆论,让朋友们也坐不住了。
约了两年都约不成的姐妹局,突然就有了变通。大家也默契地选择了意晗所在的b市作为接头点。
虽然很久没见面,大家各自有了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但是一见面,还是可以聊得火热。
大家绝口不提钟家的纷争,只往美好的生活蓝图调蜜。只单独提钟镇南,也足够让这群颜控迷妹们刹不住车。
“不过意晗,你究竟有没有把钟镇南真正把握住啊?”友淑说着,做了一个单手捉鳖的动作。
“什么?”意晗撑着脑袋,发出迷惑信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发出娇羞的笑声。
“我想你应该也很难把持住吧?”友淑推了推鼻梁上的复古蛤蟆镜,一本正经地说,“说,是不是天天把他推倒?”
意晗茅塞顿开,小声地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起来。
“我就说嘛。”友淑心领神会地拍了拍桌子,说。
“理解,理解。如果是我,只怕是——”一旁的颖颖赶紧附议,本来想着大开黄腔,好让意晗不要太尴尬。
“没有。”意晗打断她的话,看着大家有些诧异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说,“真没有。”
不信。大家不约而同地长吁短叹,满脸写着“你真不够意思”。
“我感觉……”意晗抱着茶杯,小声地说。大家都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期待听到些什么虎狼之词。
隔断屏风后,任恒鸣手握茶杯,正盯着屏风上的那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发呆。他微皱着眉头,似乎正专注于思考,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可能还没准备好。”意晗有些心虚地舔了舔下唇,说。
“你没准备好?还是他没准备好?”颖颖好奇地问。
“这种事情准备个屁啊准备。”友淑大感失望,说,“是不是钟镇南不行啊?不合理,不合理。”
“不是不是!”意晗赶紧摆摆手说,急于为钟镇南的尊严开脱。
“又没吃成,你怎么知道?”友淑似乎发现了盲点,坏笑着问。
意晗抿住了嘴,思考了半天,小声地说,“是我没准备好。”
吼!大家异口同声地发出感叹的声音。
“你别说是你拒绝了钟镇南啊,我们会很失望的啊!”友淑捂住了耳朵,露出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说。
“你一定是为他开脱!”颖颖也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说。
钟镇南谁啊?闻名的美男子啊,就算是高中毕业好几年,还是老师和师弟师妹们心里的传奇人物。靠的可不就是他那副好皮囊。
要不是朋友一场知根知底,真应该怀疑意晗是在吹牛皮。
拒绝钟镇南?不存在。
“你是个直女吧?”一旁只顾着吃瓜的艺𫐓独辟蹊径,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什么?我?哈哈哈。”意晗都被逗笑了,指着自己有些无语地问。
“你不会是用‘拒绝婚前性行为’来拒绝我们的钟大帅哥吧?真的,朋友一场我还是劝你,就算是法拉利也得提前试一试,别等上户了才发现是败絮其内啊。”颖颖用手指挠着额头,有些为难地说。
听着是个玩笑,但是她说得确实是很认真。
“可能是还不到那个阶段,我还不能接受。”意晗绞着手指,说,“慢慢来吧。”
“你和前男友也是这样?你们分手不会是因为,呃,觉得你太保守吧?”友淑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不是。”意晗赶紧摆手,说。
这可让大家来精神了。友淑坐直起来,朝意晗探了探身子,好奇地问:“和前男友就能接受啦?”
意晗挑了挑眉头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对你神秘的前男友感到更加好奇了。”艺𫐓吃着马拉糕,满嘴含糊地说,“一定程度上,他打败了钟镇南。”
了不起了不起。大家感叹着一边鼓起了掌。
既然承认了事实,那么也说明她没有打算隐瞒其他。
这么说,她还没有完全接受钟镇南。
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没有。
任恒鸣轻轻地喝了一口茶,看着屏风上的荷花若有所思,心里想着的,却是那天她从办公室狼狈逃跑的样子。
天知道那副景象,给他带来了多久的恶梦。
很好。他叹了口气,放下杯子,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他就知道,坐在这里总会听见有用的信息。
约了客户在这里喝早茶,本来已经站在二楼包厢外的走廊等候了,不曾想一眼就看见了走进一楼大厅的意晗。
窃听竞争对手的动静,是一个商人最基础的技能之一。现在他知道了,几乎要让自己死心的敌方,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
很好。
简直是大快人心。
钟镇南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意晗她们都快把一泡肉桂茶喝到没味道了。
“抱歉,我来晚了。”钟镇南挨着意晗坐下,柔声说道,一边亲昵地顺手摸了摸她的耳朵。
有些突兀的亲昵,让意晗有些不自在地收紧了肩膀,似乎被惊到了。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满眼都是星星,哪里有人去注意意晗的不自在,赶紧异口同声地说。
钟镇南今天有些反常,往日的亲密倒是有度,今天简直是吃到了什么激素。
语气、动作、眼神,简直是要拉丝。
意晗只能简单理解为,他想在朋友们面前展现感情的深厚。就是有点把控不住了,过了。
不过看样子朋友们似乎很吃他这一套,她们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是倒入了半条银河,金光闪闪的,把迷妹的心思都写在了额头上。
“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啊?真是太期待了!”艺𫐓高兴地问。对上意晗无语的眼神的时候,她还得意地朝她耸了耸眉毛。
“很快,今年一定可以喝到。”钟镇南勾起嘴角,举了举茶杯,说。
大家小声地起哄,纷纷拿起茶杯要敬一杯,仿佛现在喝的就是他们的喜酒。
朋友们都是由衷的高兴,艺𫐓的话也无疑是出于好心想探一探钟镇南的口风,没想到钟镇南这么爽快就给出了答案。
有点突然。
虽然谈恋爱目的就是结婚,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意晗只觉得紧张和迷茫,就好像没准备就被架到了台上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自己也没有预料到钟镇南会真的和自己结婚吧?真的是有些如梦。意晗心想着,有些迷茫地绞着手指。
钟镇南看了一眼她,又偷偷看了一眼隔断屏风,笑意忍不住收敛了几分。
入座前,他一眼就看见了隔壁坐着的一群人里的任恒鸣。
他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眼神。
冷漠,敌意。钟镇南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不友善。任恒鸣自然也是。
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不如就让任恒鸣听个清楚。
此时隔壁的任恒鸣正抱着臂安静坐着,同桌的人都在侃侃而谈,只有他,频道不一样。
他的座位挨屏风很近,隔壁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今年结婚?
任恒鸣忍不住无声地冷笑了一声。
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缘份了。
“有机会,自然是要试一试了。”任恒鸣笑着说,不露痕迹地自然地回归到本桌的话题。
项目风投,本来就是勇士的游戏。